沈随风自然是明知故问,但范五三并不知道沈随风已经收到消息。当时众当家问过翁老爷子,才决定来兴师问罪,顺便讨些便宜。现今只是撇了一眼叶雪莲,又对沈随风说道:“沈七庄主,你这话还是问叶帮主吧,毕竟是他们盐帮做下的事。现在,当着叶帮主的面儿,我可不好说什么。”。
叶雪莲自然不愿意让狮鹿山庄的人知道,他们也是跟朝廷有关系的,这事虽说赵大人一直都知道,但还是别惊扰了朝中其它大臣。于是不慌不忙接口说道:“盐帮是有些小事,沈七庄主想知道些什么?”。
沈随风淡淡一笑,心说,你自己问我想知道什么,可就别怪我落井下石了,于是说:“就说说方才范八爷说的事吧。”。
王笑山有些沉不住气了,这事能随便让狮鹿山庄的人知道吗?自从看见上首坐着这么两个人物,他心底就犯嘀咕,看来漕帮是铁了心要叫盐帮翻船。于是对沈随风抱拳说道:“沈少侠年纪轻轻就坐了狮录山庄七庄主的位子,真是我辈江湖人的楷模,至于这件事嘛,我想应该是个误会。大家都知道盐帮家大业大,手下兄弟众多,保不齐会有一些人一时贪心起了……”。
沈随风不等王笑山说完,便说:“都知道盐帮家大业大,再大也大不过当今圣上,你我虽是江湖人,却还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正所谓天下人管天……”。
“天下人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有些事还是官家管起来更好一些,不知这位沈七庄主是否有意日后随我南京城走一遭。或许当天下人杞人忧天的时候,官家已经管好了这天下。”。叶雪莲也不给他说完话的机会,当机立断打断了他的话。言下之意,说的明白,朝廷知道这件事。
沈随风受这一句抢白,看了叶雪莲一眼,又说:“世事自有公论,叶帮主不可仗势做那些……”。这也确实是仗势,普天下可能就要属她叶家不仅受尽百般恩宠,还能在江湖上也顺风顺水。
“小女子不才,自认掌管盐帮事务之后,未曾做过对不起天下人的事,人活一张脸,更何况我叶家原出自江湖。纵然盐帮所作所为未曾亲历亲为,却也尽心了。这天下间的事,尽是天下人做的,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岂是随便几个人凭一己之口舌就能断言何为负天下?”。叶雪莲当仁不让,又抢一句。
八蟾老怪连听了这两句,心说:这丫头不好对付。又暗想起铁匠的话,那官盐私卖的勾当,恐怕只有这等人才敢做的出来。
王笑山也是心头捏把汗,心说:帮主老跟这狮鹿山庄的少庄主争个什么言语上的高低?
沈随风用鼻子出口气,面带不悦之色,又说:“如今圣上英明,将士用功,正是大明朝开创万世盛世的大好时机,倘若有人里通……”。
“当今圣上英明神武,各路将士奋勇驱敌,正是清环宇创太平的大好时机。我辈虽是江湖人,却也要略尽绵薄之力。素闻狮鹿山庄众位豪杰相扶在徐常两位将军帐下,小女子向来敬佩那些顶天立地的英雄,只是不知沈庄主此番驾临江南可是有公干?”。叶雪莲这句话抢完,将头偏向上首,两只凤眼紧紧盯住沈随风。
那沈随风一时语塞,只得两眼也紧紧盯着叶雪莲。
杨帆见此情景也撇了一眼上首,见翁老爷子未动声色,杨帆站起来说端着一杯酒,说:“这位沈庄主是回来省亲,杭州城内新任的沈县令是他的堂叔……”。
面对杨帆也不例外,叶雪莲如吃了炮仗,不等杨帆说完,就冷冷的说道:“哪位沈县令?可是几个月前被摘了乌纱帽那位鱼肉百姓的沈县令?杨二当家且坐下,若说县令,那位新任的黄县令倒是两袖清风的好官。至于沈县令嘛,无非是个要钱县令罢了,不然六品巡查司高平高大人不至于无缘无故摘了他的项上乌沙。”。
好嘛,叶雪莲是有些动气了,这个打边鼓的杨帆本是看着两人有些唇枪舌战的意思,才出来敲个边鼓,那里想到,叶雪莲竟连自己也抢白。
沈随风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说:“叶雪莲!别当我不知,那是你盐帮做的手脚,就等着陷害我堂叔,你们才好神不知鬼不觉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
叶雪莲也不示弱,当即站起身来,呵呵一笑,说道:“笑话,民怨所致,关我盐帮何事?人在做,天在看,这世上哪里又不透风的墙呢,妄你也是狮鹿山庄的庄主之一,说话竟是这般没头没尾。难道未曾听我方才说是一位朝廷的六品官员弹劾了你那臭名昭著的堂叔?”。
“哼!”。他重重的出了一下鼻音,说:“好一位牙尖嘴利的盐帮帮主,你说谁是臭名昭著?”。
叶雪莲白他一眼,不冷不热的说:“谁做官搜刮民财,谁就是臭名昭著的狗官,这偌大的杭州城,你怎么不自己去打听打听?”。
沈随风“哈哈”一笑,脸上已经泛起青筋,高声说道:“我早打探清楚,什么六品巡查司的高大人,分明就是你盐帮一走卒,唤作什么盐帮三使之一的玄策使。”。说着,又冷哼一声,压下一些心头之火,说:“你们定是怕我堂叔明镜高悬,搅了你们盐帮背地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才设计陷害我堂叔。”。
叶雪莲也冷哼一声,道:“当真笑话,只怕你这言辞哄不过杭州万千百姓吧?且问你,那黄县令是几时死的?你又是几时来杭州城的,为何黄县令的死,州府首要怀疑漕帮和盐帮?你既然知道高平的底细,再问你,可知道他的师傅是谁?你可知高平最恨的是什么人?还要问你,可知道当今圣上最厌恶哪些人等,若是令堂叔果然爱民如子又明察秋毫,敢教朝廷查证一番吗?”。
这一连珠的问题,真个叫沈随风嘴巴里塞住了不知多少黄连,他只是眼睛紧紧盯着叶雪莲,欲言又止。
身边的堂妹连忙拉下他的衣摆,也站起来,对叶雪莲说:“叶姐姐,小女子沈彩蝶向来钦慕您的采风,今日一见,果然巾帼不让须眉。此间的事,原本是贵帮与漕帮的事……承蒙翁老爷子瞧得起,得知我兄妹二人回来省亲,特意邀来赴宴的。您叶家与圣上交好,我们狮鹿山庄也与朝廷将士一心,你我之间并无什么误会。小妹心想,还是先妥善解决关舵主的事,来日再亲自登门拜访姐姐。”。
叶雪莲温柔一笑,对她说道:“小妹妹当真是人中美玉,今日与沈庄主的事本是论及此处,并无针锋相对之意。你我两家,大不必扯远。江湖上谁人不知叶家本是出自沈家呢?上月,小女子还拜会过沈伯父,他老人家现在修身养性着呢……”。
众位看官不知,为何这叶雪莲对常人都礼敬有佳,偏生是沈随风说话,她便寸步不让!这里要讲一段往事,原来,叶知秋的爷爷原本是富甲江南沈家的一名拳师,专门带着家丁习武,以防贼人。沈家上下对其也是恭敬有加,给说了一门媳妇,生下了叶守志。那叶守志幼年时便随家父习武,沈老爷子因见这孩子耳聪目明,便安排随沈家少爷一同读书。那古时候,有钱人家都是自己请教书先生,于是,每日除了习武之外还要陪少爷读书。
论世间一应武学都是虚谈,唯有读书方能明心志。所以到了十二岁时候,也因是读了书,叶守志就拜别生父和沈家老爷,立下大志,要出门闯荡一番。当时大人们只觉得这孩童语出非凡,想必是读书读傻了,唯有虚长两岁的沈家少爷沈万三说道:“吾弟胸有大志,父亲叔伯们又何必挂碍,常言说得好,自古英雄出少年。更何况吾弟能文能武,方今天下大乱,元朝人连书都不叫我们汉人读了,正是天下英雄都切齿恨之入骨的时刻。书中有云,好男儿志在四方,想要建功立业的人,倘若连家门都走不出去,又如何能指点江山?”。
原来教书先生颇喜爱这两个孩童,那先生本事南宋官宦之家,两代前便家道中落,老父临终时候只留下一句:“不得变卖藏书”。正所谓诗书传万代,到了这位先生时,家中还是颇多书籍。由于感叹朝代更迭,所以先生自幼也是立下大志,只可惜应了那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所以也没做出什么大事。他却偏偏对这两个孩子喜爱,于是常讲杨家将和岳武穆的故事给两个孩子听。沈万三听完,常笑着说:“历代忠臣都是皇帝老儿亲自害死的,无关他人事。所谓宦官干政或奸臣当道不过是后人为皇帝老儿保留名声罢了。”。而叶守志则不同,常感叹说:“自古忠烈皆出乱世,刻下万古不灭的英雄事迹,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非是大奸或大善不能留其名。我愿做后者,有朝一日敢为天下而先捐躯。”。至此,先生更加喜爱叶守志。而沈万三也才知道原来叶守志平日里言语不多,其实胸有大志。
原以为,爹爹是武师出身,会允自己出门闯荡,却没想是自己的爹爹不同意。偏偏沈老爷子也是从小看着叶守志长大的,他也觉得这孩子日后能成就一番事业,于是把叶拳师拉到后堂,耳边耳语几句之后,叶拳师才点头同意。
再出来时候,沈老爷子一手拿着一柄铁剑,一手托着一个小包袱。两样放在桌上,问年仅十二岁的叶守志。“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无论去哪里盘缠都是极其重要的,这里有纹银百两。”。叶守志刚要叩谢,沈老爷子又说:“先别谢我,桌上还有一柄剑,你出门在外就是身在江湖,那江湖凶险万分,总要有件防身的兵器。更何况如今天下不太平,一柄剑虽说不值几个钱,却可保你命。”。叶守志又要拜谢,沈老爷子又说:“你先别谢!这两样东西,你只能选一样。”。
叶守志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步,抓起了剑,对父亲和沈老爷子抱拳说道:“伯父,父亲在上,孩儿选好了。”。沈万三急的直跺脚,说:“吾弟荒唐,一柄铁剑值几个钱,你取了银两上好的剑也买的,还有大量余资做盘缠。”。两位大人却是互相颔首而笑,第二日便放了叶守志离去。
两年后叶守志路遇高人,经过几番指点,将家传武学剑法,演变成快剑。却还觉得不够精进,于是遍访名山,寻找名师指点,十七岁那年觉得自己小有所成之际,遇见了放牛娃朱重八。两人一见如故,撮土为坛插草为香结成了异性兄弟。直到后来,朱重八起事,叶守志听闻后也来相助,几番生死打下了一片小小的江山。因为西有陈友谅、东有张士诚,朱重八立下一打一拉的计策,最终取得了重大胜利,而张士诚的盐帮,也就交托给了叶守志。
此时的沈万三自然也有心结识更名后的朱元璋,所以在应天时候,叶守志就帮忙拉了线。但朱元璋一直不喜欢沈万三,其后沈万三怕朱元璋得势之后会杀了自己,于是又偷偷去结交张士诚,偏偏这一切都叫朱元璋知道了。亏了叶守志百般劝解,才没杀了沈万三。可朱元璋心胸狭窄,又贪图沈家的银钱,所以一直以军需为由,暗中下令要叶守志抢并沈家的生意,最终才导致叶家和沈家见面就势同水火。可江湖毕竟是江湖,众人只知道叶守志出自沈家,本是奴仆,而今处处抢掠沈家的营生,故而沈家也不高兴,江湖上对叶守志也是诸多指责。
杨帆算是半个聪明人,只是没想到两家人见面竟不顾及旁人,都是一副大不了就抽刀子干一架的架势。见沈彩蝶一席话,双方差不多烟消云散,于是又一次站起来说:“众位稍安,这次是位了漕帮和盐帮的事,大家才坐在一起。”。顿了顿,又看向叶雪莲说:“叶家妹妹请坐,按理说呢,关振东做的事,你可能真是不知道,但他毕竟是你盐帮的人。如今他跑了,我们只能找你了,那区区一万两白银,妹妹可是在和厅上这么多人开玩笑吗?这件事真捅到朝廷去,对你们盐帮可没有好处。”。
任凭你如何叫我妹妹,我也不叫你二哥了,江湖事江湖办。于是,叶雪莲语气坚定且略带气愤的说道:“杨二当家或许也没听明白!我也不废话了,众位当家听好了。一,此事因我盐帮而起,我是来给翁爷爷赔不是的。二,帮中一两个见利忘义的小人所做下的事,未必能撼动盐帮。三,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事,谁自己担着。四,赔罪的钱对你们确实不多,对我盐帮来说已经是最重的一笔。”。中味当家听好了,这话,显然有些沉不住气,显然她已经没了耐性。
许由天在后面听见,可就不干了,大声叫喊着说:“叶家妹妹,你这是什么口气,把我这个半废的人当什么?江湖上的阿猫阿狗吗?你当我这群兄弟是什么,他们会让你只拿出那么一点钱就拍拍屁股走吗?你又把我们翁老爷子当什么,你口口声声爷爷,说话却像吃了火药。我们可没难为你呢。”。
秦如虎也是不高兴的说:“本来也没打算难为你,只是你也太没诚意了,我们老爷子还在上面坐着,你现在倒耍起脾气来了。”。
这时,八蟾老怪手捏着筷子,两眼微闭,细细的听音辨位之后,猛然间觉得梁上有人。坏了,自己进来好久,这酒菜也吃的肚子快要鼓起来,怎么才发觉梁上有人,看来是个高手!也不知道这人是做什么的,武功既然不凡,为何伏于梁上。莫非漕帮还请了另外的高手?于是传音入密给叶雪莲,说:“梁上有高人,你且压着自己性子说话。”。
叶雪莲微微记得这个声音是八蟾老怪的,于是扭头看了他一眼,发觉老怪正看着自己。心说,看来这老怪物确是来帮助自己的,那么既然梁上有人,我倒要看看你漕帮有没有这个胆量在这里动我分毫了。
这原本也是气的,八蟾老怪未进来之前,漕帮众人已经逼了叶雪莲许久,她早有些耐不住性子了。梁上有人?我偏出来!任你何等高人,也不能一招便在八蟾老怪和王笑山眼下轻易取我性命吧。
叶雪莲直接提着剑,走到了厅中,看着秦如虎说:“翁爷爷坐在上面一句话未曾责怪我,你们兄弟东一句西一句的数落,我还不能发脾气?许由天是我一介小女子打伤的不成?今日来到杭州城,你们给我的下马威还少吗?我按江湖的规矩来了,你们的待客之道又在哪里?幽囚我们姐弟三人在关振东的府邸,说出去不能算是待客之道吧。”。
秦如虎只一个“你……”,叶雪莲又转身去了许由天那里,看着一动不能动的许由天,也是没好气的说:“许四当家若是能管住自己那张嘴,这十年来,或许要少打三百场架!谁还不知道你,得了便宜万事皆休,若是被旁人打了,要死要活的抱着我翁爷爷的大腿,你就哭个不停。”。
许由天的嘴是得罪过不少人,不是因他这个性格,关振东明知道自己理亏,哪里不会打他。许由天确是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才挨打,于是看着叶雪莲也刚说个“你”字。叶雪莲又说:“我问你,我盐帮舵主做错事,你为何不飞鸽传书飞鸽传书告诉我,却不远万里跑来杭州城偷偷找关振东?我再问你,偷运铁器是什么罪,知情不报者该当如何处置,你为什么不报官,是不是就想敲关振东的竹杠?你是竹杠未敲成,说话还不中听,才被打伤的吧。”。
这番问话,叫许由天憋红了脸,敲竹杠的事不是他的主意,但他不能说。胡从安站起来“嘿嘿”一笑,说道:“这叶家妹妹脾气上来还压不住了,我们不告诉朝廷,不正是为了你盐帮好嘛?”。
叶雪莲巧移莲步,回到厅中,她明知道说话的是站起来的胡从安,却装作不知,问:“是谁在说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不是咱们盐帮王使者说的吧。”。说着,假装怒目看着王笑山。
王笑山何等精明?马上站起来双手向着南京城方向抱拳说道:“帮主息怒,属下不敢说那么大逆不道的话,对面胡老六说的。”。说完又坐下了,胡从安怪王笑山乱开玩笑,又对叶雪莲说:“妹妹,你看你这是不是过了?咱们都是江湖人,你动不动就这样说话,这天下必定是姓朱的,但你我两家也不必这样处处说话都考虑大逆不道吧。再说,你们盐帮犯的事,又不是我们漕帮犯的事,总不能我一句话就得罪姓……就得罪当今圣上了吧,再说,我方才的话也没得罪当今圣上啊!”。
叶雪莲一本正经,高声道:“大胆刁民,那个姓氏,岂是你敢说出口的?还大言不惭不告诉朝廷是为我好,你我同为大明朝的子民,但凡发觉细作,理应就地报官。照这样欺瞒下去,我叶家几个脑袋也不够砍头!还好意思说是为了我好?”。
范五三见她言辞厉害,说:“照叶帮主的意思,我们一早报了官,等朝廷出面惩戒了你才是对的起你?也罢,我现在就去走一趟杭州府衙,把话直接挑明了说出去,就好了。”。
“好啊,就一同去,正好我还认得几位大臣,帮忙举荐你通报之功,到时候少不得有你的赏赐。”。叶雪莲这句话一出,倒是硬生生把范五三给憋了回去,好你个叶雪莲,里通外国之罪你还不怕了?你这是破罐子破摔啊!
杨帆见场内实在棘手,寻思:“先叫这丫头稳稳心神,再说。”。于是再一次从旁劝道:“叶家妹妹,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那走私货贩卖铁器的,可是你们盐帮,闹大了,对你可没好处。照我说,还是坐下来慢慢谈,事情总有个解决的办法。”。
叶雪莲两手摊开,紧紧握着剑,说:“是谁在咄咄逼人,你们谁看不出来我来杭州就是给赔不是的,天下事都有个由头,去繁就简之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们呢,霸占了关振东的宅邸,又把我盐帮分舵挂上你们漕帮的牌子……几时盐帮的分舵转给你们漕帮了,我这盐帮帮主怎么不知?还有那关振东,他从自己的宅邸里跑了,是你们考虑欠周祥。现在跟我要人,外面围了那么多人难道都是吃干饭的酒囊饭袋不成?”。
韦星寒见状,苦着脸问:“妹妹何必如此,现在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哪里是解决事情的样子。”。
看了韦星寒一眼,叶雪莲丝毫不退的说:“幽囚我们姐弟三人在先,抢占我盐帮分舵在中,已经给了赔付你们嫌少在后!这些事连起来看,今日众位江湖上的老手,是不打算叫我们姐弟三人出去了吧。那么,我何不就做一次不怕烫的死猪呢?咄咄逼人的是谁?我之前不是一直和颜悦色?你们又能听的进去多少?”。
“说的好!”。这是一句话,却出自两个人嘴里。
一个是上首坐着的翁老爷子,一个是厅中梁上的人。除了八蟾老怪之外,厅中众人都抬头看上去,只见一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男子,仿佛刚从梁上睡醒一般,正伸着懒腰。
这人是谁?厅中这么多武林人士,怎么竟没发觉梁上有个人!
众人齐按住兵器。胡从安功夫不高,胆子却大,冲上面喊道:“梁上那个鸟人,鬼鬼祟祟的偷听什么?还不给我滚下来!”。
那人翻身落地,看了一眼胡从安,又对叶雪莲说:“怕什么,天大地大你想走去哪里就走去哪里。”。
在他翻身下来之时,三条人影齐聚在叶雪莲身旁。王笑山和叶如烟屏气凝神伺机而动,八蟾老怪则紧紧盯住这一身满是豪气的不速之客。
众人看他时,只见此人一道浓眉大眼,一身的英豪之气。这人下来也是一愣,微微颔首又说:“盐帮真是人才济济,静如处子动如脱兔。”。因是他说了上面的话,王笑山和叶如烟心中想,莫非也是来帮盐帮的?未敢放松警惕,依旧围在叶雪莲身边,微微颔首回礼而已,却一句话也不说。
韦星寒突然伸出手指,结巴的说:“你……你是丐帮……帮主高明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門大官人,二零一八年七月二十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