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两只大眼睛满是稚气的说:“爷爷以后教我武功,别人打不过我,我就不哭了。”。说完,仍旧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扶李长喜。李长喜又咳了两声,才笑着说:“真是个好孩子,只为了不挨打就要学功夫却不对。你这一口一个爷爷,我不收你,倒显得我小气了。也罢,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就教你两招防身吧。”。
小娃娃见李长喜如此说,连忙双膝跪地,磕起头,嘴里连喊两声爷爷。说也奇怪,李长喜倒是很受用,想来应该是命中跟这孩子有缘。而叶知秋这一举动,却是曾经被二姐逼的。去年请来位教书先生,众人百般劝解,他都不肯磕头献茶,惹的叶如烟险些当众打他。因是有那一段,所以听见李长喜要教自己两招防身,于是磕起头来。
八蟾老怪见状,满脸未修整的胡茬全数立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你个不知好歹的娃娃,他有什么本事?你要学武功过来叫声爷爷,爷爷全数教给你。”。说着就过来,一把拉起叶知秋,叶知秋忙把李长喜的胳膊抱的紧紧的,嘴里说:“我不要你教,你都是杀人的功夫,我不要做八小怪物。”。
李长喜闻听此言,没顾及胸口挨的那一掌,“哈哈”就笑起来,一把搂过叶知秋,怕八蟾老怪打他。那八蟾老怪也确是想打他,天底下那么多江湖人士听见自己的名头都吓的屁滚尿流,这娃娃竟然如此讥讽自己。奈何李长喜将叶知秋抱的太紧,直把他气的直跳,大吼着说:“这老头要死了,你要学功夫不跟我学,跟谁学?你那两个姐姐软手软脚,教出来也不济事!老子横闯江湖二十余年,放在眼里的人少之又少,你这个臭小子,老子再给你次机会,叫不叫我爷爷?”。
叶知秋干脆不理他,深深把头埋到李长喜的怀里,却被李长喜身上乞丐味道给熏的头昏眼花,尽管如此也不抬头,嘴里直说:“不叫、不叫,这个爷爷好,你只会叫翎儿欺负我,我才不要跟你学杀人的武功。我就要学爷爷的功夫,爷爷是好人,你不是好人。”。
这番话可让八蟾老怪真个把眉毛都气的竖了起来,他喘着粗气瞪大了两只眼睛,刚要发作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忙凝神运气后,方才觉得好受了些,平复了情绪、调匀了气息后,才说:“这个小屁孩子,真是不知好歹,早晚被你气死,这样的徒弟不收也罢。”。
听到这话,叶知秋才把头抬起来,愣头愣脑的对李长喜说:“爷爷身上好臭。”。
李长喜是叫花子,身上岂能不臭?这一句话,反倒把八蟾老怪也逗笑了,这一笑不要紧,好不容易聚拢的气息,险些又散乱开去,于是又凝神闭气,调匀内息去了。原来,方才八蟾老怪只吊着一口气,才杀了那么多侍卫。如果再来十八个人,八蟾老怪是对付不来的。李长喜本来就是乞丐,香与臭又如何?被世人冷眼惯了,也从没当回事过,如今自己是要死的人了,收了一个相貌乖巧的小孙子,被这孙子说自己臭,当真是有些难堪。叶知秋见李长喜脸上落了一层灰,忙又改口说道:“爷爷不臭,爷爷最好。”。
“啊,也是该洗澡了,西北是去不成了,临死前让我这老头也干净一次吧。”。李长喜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刘中阳已经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听前辈如此说,便问:“李前辈这伤势治不好吗?不如随我们回盐帮总坛,少爷那两位姐姐都是宅心仁厚的好姑娘,莫说是前辈救了我们家少爷,就算前辈没做过对叶家好的事,两位帮主也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这李长喜只是被搀扶着站起来,对他这番话似乎是左耳近右耳出,再看李长喜时,两只眼睛原来正盯着八蟾老怪。那八蟾老怪眼睛都没张开,就未卜先知的说道:“姓李的,我今天可给你留足了面皮,你别不要脸,那件事老子可只说一遍。”。
这话音刚落,李长喜脸上仿佛又落了一层灰,他叹口气,喃喃的说:“看来,老李这辈子是要留下遗憾了。只怪我历来行事莽撞,遇事不细思量。否则,也不至于不能含笑九泉。”。
刘中阳再次对李长喜说:“李前辈,您是不愿意跟我们盐帮为伍么?您细细听我说来,如今的盐帮在两位帮主的治理下,已经很少作奸犯科了。虽说几年前就收了好些江湖败类,但这些年都被两位帮主管教的很好,那些人,无非为财……”。李长喜“嗯”了一声,说:“不要说了,如果华神医还在杭州,或许我还有救,倘若他不再杭州,我这条老命就算休矣。生也好、死也罢,李某人看的轻,只是军情紧急,已经耽误这许多时日,恐怕徐将军那里要吃亏。”。
八蟾老怪定了心神,豁然开朗站起身来,对李长喜说:“我正要去那姓华的那里去,你我正好一路,我也照看你些。还有,听说那个姓华的,贪财如命,我倒是不怕,那杭州城里有钱人不少。更何况我身上带着半个七彩琉璃佛,虽然坏了,也值些钱。你嘛!我看那姓华的未必肯治你。”。说完,见李长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模样,又改口道:“你们这些正派人士都是像你这么死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唉,我说你到底有没有钱,你要是没有,我就自己一个人先走,反正我有钱,他不给我治也不行。你呢,要是没钱还真可以去趟盐帮,放眼天下,也就盐帮和漕帮最有钱吧。”。
盐帮?叶知秋可知道这是自家的买卖,于是一个劲摇着李长喜的胳膊,说:“爷爷跟我去盐帮吧,我两个姐姐可漂亮了,对我可好了,我让她们对你也好。然后、然后爷爷教我武功,我打不过别人的时候就跑,我要学跑的快的武功。”。
想他李长喜一生落魄,混迹丐帮四十年有余,好不容易得前任帮主青睐,授习了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奈何两次绝密任务失败,还险些落得个叛徒的名号,这一贬滇西近二十年,什么事都没做成。好容易有件可以扬眉吐气的事,却又被大宝法王打伤,好事没做成,反害了沿路的兄弟们死伤无数。该怎么跟现任的帮主交代?派去送信的兄弟,有没有见到帮主呢?
叶知秋哪里知道这位爷爷在想什么?只见他一言不发,一时小孩子脾气上来,只顾摇着李长喜的手臂。李长喜低下头,看着这个皮肤白嫩、相貌乖巧的孩子,如今虽说不是蓬头垢面,但那些被翎儿揪散的头发,和那身穷人家女孩子才穿的衣服,更让人觉得叶知秋很可怜。如果,再加上现在欲哭无泪的眼神看着自己。李长喜实在喜欢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八蟾老怪又要动气,却不好发作。于是说:“我说老李,你送这个娃娃回家吧,就说从我手里抢去的,他家里两位姐姐一定千恩万谢,治你这伤,小菜一碟。”。
他这番话还未说完,李长喜已是连连摇头,抚摸着叶知秋的小脑袋,一脸为难的说:“那盐帮我又如何去的,倘若真是因盐帮资助瞧好了这伤,有如何有脸在丐帮?”。八蟾老怪轻蔑的瞟了他一眼,又一次说出那样刚才同样的话。“你们这些正派人士,就是这么死的。”。顿了顿,见李长喜没反应,才又说:“算了,念你也帮过我,我索性送佛送上西,你跟我走吧,包你有瞧病的钱。”。转而又对刘中阳说:“小子,我不杀你,你尽管带着你们的小少爷回去。只是有一点,盐帮那些人若再纠缠我,可别怪老子不客气。像那个什么王笑山,哼、还跟老子报名号,若不是那个武当的高手及时赶来,看我不扭断他的手脚!”。
说完,过来搀扶住李长喜,就要向南而去。那李长喜却一动不动,嘴上说:“你自己去吧,刚才看你神色也是伤的不轻。欢天哲何等人物,你能活着回到中原,也是万幸。莫要管我了,那华神医治好了我又怎样,耽误了正事,可叫我如何苟活于世?罢了,你自顾自前去,就叫我饮恨黄泉、死不瞑目吧。”。
“老子信了你的邪!想当年在滇西,老子何等风光,被你足足追杀了半年。好家伙,没想到你是看上了那块宝地,放着帮主不当,偏偏跑去当个什么滇西分舵舵主。不是你在那儿,老子八年前就回去了。现在你玩也玩够了,耍也耍得了,准备两脚一蹬驾鹤西游!老子还不干呢,当年不算我输,今后还要再比试。想死,门都没有。”。八蟾老怪哪里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拖着就走。
留下刘中阳牵着叶知秋,那叶知秋不肯放李长喜离去,于是挣脱刘中阳的手,紧跑两步赶上说:“爷爷不走,爷爷去我家里玩,我也不要爷爷死,我要爷爷长命百岁。”。李长喜正苦于八蟾老怪的好意相邀,心想先应承了这娃娃,免得和八蟾老怪一路下杭州,我死在何处不是死?何必临死前和这令武林同道不齿的人在一起?坏了我的名声事小,坏了丐帮的名声,就算做鬼都要羞愧难当了。不如先托辞去盐帮走一遭,明日再寻个机会离开盐帮就是。
想到这里,就对八蟾老怪说:“这娃娃与我有缘,你还是先走吧,正所谓听人劝方能吃饱饭,看来老叫花子还是去盐帮叨扰叨扰。最迟后天,必定启程向杭州而来,你看如何?”。
“这就对了,放着盐帮的大肥羊你不吃?我倒是想吃,还吃不上呢,我若有你这般机缘,何必去动老朱的宝贝?但你有句话却说错了,你和这娃娃未必又缘,这娃娃我总觉得和我有缘。”。转而又对叶知秋笑了笑,说:“小娃娃,你若要学跑的快的功夫,可一定是要找我的。可听过八步赶蝉功?想要纵横江湖,就学我这八步赶蝉功,身法施展开来,任凭十个王笑山围追堵截也是拦不住我。”。
小屁孩子懂什么?叶知秋似乎是没有兴趣,依旧拉着爷爷的手,因为他听出来了,爷爷愿意跟自己走。至于什么蟾蜍、蛤蟆、家里花园的池塘里多的是,他根本不在乎。这八蟾老怪算是把没趣讨到家了,若非是个孩子,还是盐帮的小少爷,也不可能就此罢休。人嘛,真做到连小娃娃都要较真的,还是很少,所以江湖人送他一个怪字。
“这小混球,现在是不怕我了,在船上时候可是我一张嘴,他都要哭的。算了,你们走吧,咱们两个也在这里分道扬镳,我在杭州等你。”。说着也不等这几人再说什么,他已头也不回的沿路而去。
这一行三人,分辨了方向,刚走出去没多远,迎面两人骑着两匹白马而来,若非马是纯白色,还真难发现前面有人来。只因为那马,落蹄极轻,似乎踩在棉花上似得,似乎不染尘土一样。
李长喜低声连说:“不好,这两个人不好惹,怕是要有麻烦。”。正说着,两人已经越来越近,刘中阳已经受够了颠簸,这一天自从遇见八蟾老怪,江湖两个字在他的心中就换成另一种滋味。想想,自从进入盐帮后,虽说每月余钱不多,可是每日与兄弟们把酒高歌的日子实在爽快。江湖?不就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可是今天,他再也不会这么想,因为仅仅加入盐帮,并不代表进入江湖。而这真正的江湖,也不仅仅是喝酒、吃肉。那么,平时众位兄弟们所说的快意江湖,究竟在哪里呢?
迎面而来的两位勒住缰绳,在马上欠身跟李长喜抱拳打招呼,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原来是丐帮的前辈,晚辈请问一件事,前辈可曾见到一队皇城的卫士?他们是沿这条路去的。”。
刘中阳在心中暗暗嘀咕,李前辈千万不要说见到过,否则,麻烦不小。那李长喜也是抱拳回礼,说:“见到了,都死在路边,应该是被一个使剑的高手所杀,我察看过尸体,大多是一剑封喉。”。
“噢?”。两人侧身下马,那人又抱拳道:“前辈是说没一个活口,都死了?”。
李长喜微微点头,那人将手按在腰后的长剑上,脸色平和的说:“既然如此,看来还真是高手所杀,前辈可曾看出其它端倪?也好给我们兄弟直条明路。”。这……李长喜面露难色的说:“不瞒二位,我被一个喇嘛打伤,现今正要去疗伤……”。
另一人也将手按在腰后长剑上,一字一顿的说:“前辈莫要撒谎了,若说他们都死了,想必也和前辈脱不了干系。你这身边的女娃,早已画影图形,我们兄弟二人身上正有她的画像呢,若非见您是丐帮人物,我兄弟二人怎会如此客气?在远处时,我这兄弟就说看着不像,像是丐帮的,所以言语上一直礼貌有佳。前辈,可否随我们走一趟呢?”。
李长喜才知道,刚才那队人马也是看了叶知秋的衣服,才要下马拿人。看来,这身女娃衣服,才是他们追逐的根本。“这……在下乃是滇西分舵的舵主,因为要去给徐将军送紧急军情才来到此处,对于这个娃娃还知之甚少,所以无从解释。但……”。这一个但字未说完,李长喜拉过叶知秋,解开了扣子,褪下了裤子,对两位来人接着说:“两位请看,这分明是个男娃,想必中间必有误会。”。
那先说话的人,这回笑了,语带双关的问:“前辈说的徐将军,晚辈也是敬仰的很,男子汉大丈夫要做就做那样的人物。可徐将军现在应该是在山西了吧,前辈莫非迷路才跑到南京来的?至于这娃娃嘛,年岁尚小,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我幼年时候还常穿我姐姐的衣服呢。照我说,前辈莫不如随我们走一趟,倘若有误会,也不会为难前辈,总比您现在前言不搭后语的好。”。
这叶家与朝廷关系特殊,所以年少的叶知秋见惯了各类官员,对于江湖人见了势必要怕三分,可这两位他倒是不怵。于是开口说道:“我还要带爷爷回家呢,我爷爷又没杀人,你们不要问东问西,烦死了,姐姐在家等我吃饭,我都饿了呢。”。
小娃娃大抵都是怕官兵的,这小娃娃却不怕,引的先说话那人问他。“你说你爷爷没杀人,那你爷爷有没有打碎别人的东西呢?”。
刘中阳心中捏把汗,忙说:“两位官爷,这是盐帮叶府家的少爷,您两位看我穿着,我正是盐帮弟子啊。”。叶知秋正在想,被刘中阳打断思路,耍着手说:“又没问你,你不要说话,没大没小的,没看见是我和爷爷在跟人说话吗?下人不得插嘴,姐姐知道,回去要罚你的。”。转而才又对那人说道。“是一个叫八大蟾蜍的人杀的,他很厉害,官兵要抓我,他就出来把官兵杀死了。”。
这叫什么话?
那人看了一眼李长喜,见他纹丝不动,才又问叶知秋。“你跟叔叔说实话,杀人的是八蟾老怪还是八大蟾蜍?为何,官兵要抓你,他就出来杀了官兵?”。
叶知秋又挠了挠头,才说:“八蟾老怪白天抓了我,刚才晚上又救了我,我爷爷也都知道的,你还是问我爷爷吧。”。
另一人已经离李长喜一臂距离,冷冷的说:“童言无忌啊,前辈理应是亲眼见到八蟾老怪杀人了?这回无可辩解了吧,还是随我们走一趟,见前辈面色似乎是当真有伤在身,不要令我们做晚辈的动粗啊。”。
李长喜叹口气说:“我是将死之人,随你们走一趟又如何,遇见你们总比遇见巴勒特要好。”。
正待抬脚,叶知秋又抓住他的手,说:“爷爷不走,姐姐常跟我说,被官兵带走的人都要吃板子的,板子打人可疼了。”。说完,还指着两个锦衣人的鼻子说:“你们不要放肆,我认得兵部尚书叔叔,要他打你们屁股!”。
那先说话的人,对另一人说:“看这架势,还真是豪门子弟,但他如何穿这等破烂衣服,莫非真有隐情?”。
刘中阳闻听此言,立马喜笑颜开的上前说道:“确有隐情,两位先不要急着带走这位李前辈,听我说来。”。那另一个锦衣人,似乎是师兄,话不多且不苟言笑,当即喝道:“放肆!退后!不得上前!我等乃是大内出来查办案件的,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这一声吼,把叶知秋也吓着了,再没有小少爷的脾气,向后躲了一步。
李长喜也才说:“两位不要动怒,我一个将死之人,死在哪里都行,但这其中确又隐情。这位是如假包换的盐帮小少爷,想他爹跟你们皇帝交情匪浅,可不要吓坏了这个娃娃。既然他叫兵部尚书为叔叔,估计叫皇帝应该是伯伯,莫再高声,我随你们走一趟就是。”。
那位话多,像是师弟模样的人对另一人说道:“还是全带回去吧,虽说多了一个,让他们自己去拆辩。”。
另一人刚点头,远处一个身影隔空喊道:“要将我家少爷带到哪里去?可曾问过王笑山答不答应!”。
李长喜心中暗暗惊叹,来人好俊的轻功。那两位锦衣人只回头撇一眼,便接连说道:“好俊的身法。”。
刘中阳历来在码头干活,并没见过王笑山,只是听平日里说起过盐帮的几位高手,知道有王笑山这么个人物。如今一见,也是惊呆住了,心想,这江湖可真是藏龙卧虎,盐帮内居然有人能在天上飞行?只见那王笑山似故意卖弄一般,左手扬起,一只钻天响箭炸响在漆黑的夜空中。叶知秋认得这是二姐叶如烟钻研做成的,唤作“冲天令箭”。
心知两位姐姐就在不远处,叶知秋脸上顿时洋溢起久违的笑容,又拉住李长喜的手说:“爷爷、爷爷、是姐姐来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想来这小娃娃一天水米未尽,是饿坏了。
待到王笑山身落,走到进前来,也不理会那两个锦衣人,径直走向叶知秋。被那个师兄模样的锦衣人一把拦住,王笑山才正眼看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莫难为我,你管天管地可管不着我王笑山。我只看我家少爷是否平安,你们要抓八蟾老怪,我也不管你们。”。
那师弟模样的人,见王笑山并不怕他们,也知道刚才的响箭必定很快引来更多如此人一般的高手,于是忙拉了拉师兄,低声说:“该跑的跑不了,先不动手。”。
王笑山才诡笑一下,径直来到叶知秋身边,双手托了他的小肩膀,凝神片刻,也认不准。他只见过幼时的叶知秋,两岁之后,大姐就不让弟弟见这些江湖人士,所以除了李云帆之外,帮中的高手都没见过今时今日的叶知秋。小娃娃也是两只眼睛睁的老大,最后才小嘴一撅,把头一摇,说了句“我不认识你,你不要碰我。”。
远处十里的地方,也是一只冲天令箭炸响在半空,把一个漆黑的夜空照的通明。更远处,也响起一声,只是渐远,看上去只是亮了一下,就又暗淡下去。
刘中阳见这王笑山穿着富贵,想这些高手自然不会穿自己这身行头,凑上前去,赔笑说道:“小弟见过王大哥,这位就是众多兄弟拼死救下的小少爷,这身衣服被一个叫翎儿的换了去,这位就是小少爷不假了。敢问,两位帮主是否就在远处?”说着,指了指方才射出响箭的地方。王笑山点了点头,看他一脸狼狈相,说:“辛苦你了好兄弟,这回寻得小少爷,帮主必定重重有赏,日后若在帮中位高权重,不要忘了我王笑山啊!”说完,一顿,又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哦,对了,他们都死了,尸体还停放在盐帮总坛!”。
说完,拉着叶知秋就要走,那两位锦衣人却不干,伸手拦住说:“是你们家的少爷不假,但我们皇命在身,就算你们沾着皇亲国戚,也还是跟拱卫司的毛总管打声招呼!不然,休怪我们兄弟二人,不放行。”。
“叶雪莲在此,拱卫司毛骧那里我自有话说,待我先看过弟弟……”。那声音由远及近,显然是内力发出,李长喜轻轻点头,喃喃自语的说:“好一个年轻的盐帮帮主,小小年纪内功修为竟然不落俗套。”。
众人循声望去,正是王笑山使轻功飞来的方向,一位衣襟翩翩的姑娘正使着轻身功法而来,虽说轻功并没有王笑山那般俊俏……但其妙曼身姿却映着月光淡淡的浮华而更加迷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門大官人,二零一八年七月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