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手的重症?郑文方此话一出,鸣柯惊得一身冷汗,几步跨到郑文方身前哀求道:“赵檀得了什么棘手的重症?郑伯伯,你一定救救他,我求你了,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那世间还有谁能救得了他?”郑文方正欲回答,忽然瞥见赵檀偷偷向他摇摇头,知他不想让鸣柯知晓这个秘密,忙改口道:“我是说,这腹部的伤虽然棘手,只要找到金阳子,还有医好的可能。”
鸣柯抬首碰触到赵檀些许湿润的双眸,鸣柯目光焦灼而又茫然,不知不觉中感到脸上划过的温热,她慌忙擦去泪水,赵檀见鸣柯这样情不自禁,不觉心中一动,这世上居然还有这般在乎自己的人。
鸣柯哽咽道:“难道只有金阳子才能救他吗?”
郑文方见鸣柯如此的慌乱,已猜到鸣柯对赵檀用情至深,忙安慰道:“姑娘你不要这样,五毒人金阳子是出了名的恨毒,他所做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恐怕无人能治,我并不知道赵公子身上到底埋了什么,如果我冒然将赵公子的腹中的东西取出,或许会要了他的性命。不过公子可否愿意留下来,让老夫为其医治,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找到一个好医治的方法。”
赵檀面露微笑坦然道:“郑伯伯已经尽力了,在下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清楚,即使留下来也无尽于是,实不相瞒,在下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所以在下定会为自己医治的。”
鸣柯见赵檀不肯留下来,急道:“留下来吧,我求求你了。”
赵檀正色道:“做人要学会放弃,何不让自己放轻松,因为人世间总有残缺。用另一种角度去看待残缺其实也是一种美好。对于我来说,早一些死去,或许早一些结束人世间的苦难。”赵檀所言是在暗示鸣柯,他的命运已不由自己,让鸣柯放弃对他的这份感情。
郑文方听赵檀一席话,漠然摇头。
鸣柯呆呆走出房间,伤痛似乎已被凝固。
郑文方见鸣柯离开,这才悄然对赵檀道:“赵公子既然有意相瞒,相信赵公子自有一翻打算,不过医者不能自医,赵公子真的有打握医得好你的重症吗?”
赵檀无奈的笑了笑道:“前辈你只要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刚刚从你的表情中,已经猜到我这种病是医不好的。”
郑文方叹道:“这病的确有些棘手,最多一年光景,但只要你留下来,老夫定能找出解决的办法,只要多一些等待,就是在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赵檀道:“有些人把机会全部留给一个人,或许就会错失很多更好的机会,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鸣柯失去更多,在下非常感谢您,在完颜姑娘面前帮在下隐瞒。
郑文方无言以对,轻轻缕着胡须,万分遗憾道:“老夫明白你的好意,只是想不到老夫行医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难题,真是忏愧。”
走出房门的鸣柯此时的心似乎被万只虫啃食,痛得让人撕心裂肺。众人都奇怪的望着她。鸣柯淡淡对梁雪柳道:“雪柳,你可以进去了。”
梁雪柳木然的望着她:“鸣柯,你没事吧。我师兄他怎样?”
鸣柯只是摇摇头却不作答。丽纱急切的摇摇着她的肩,道:“赵檀他到底是什么病,严重吗?你到底怎么了?”
鸣柯抬起来死死的注视着她:“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鸣柯不顾众人异怪的目光,飞也似的奔向门外。
阿迭明龙正遇去追,被赵檀一把拦住。
“你不是找郑大夫给师妹看病吗?还不快去。”
阿迭明龙虽有些迟疑,但还是推着梁雪柳与赵檀进入了房间。
赵檀面对阿迭明龙正言厉色道:“如果师妹一生都站不起来,你会一直陪着他吗?”
阿迭明龙不假思索:“当然。”
郑文方经过诊脉与按压,病情已尽在掌握之中。
“姑娘的病并不在腿上,而是伤在头上,并不碍事,”
赵檀站在一旁微微点头道:“只要把脑部经络打开,经常练习行走,便可痊愈。”
郑文方不仅抬起头对赵檀道:“赵公子所言极是,看来赵公子的确对医道有所研究。”
赵檀不觉一笑道:“其实师妹的病我早已知道如何医治。”
众人一怔,不知何意。
赵檀道:“我只是在试探一个人罢了。”
阿迭明龙与梁雪柳方才恍然大悟。
赵檀一改刚刚的态度,拍了拍阿迭明龙欣慰道:“阿迭公子可谓是值得托附终身之人,师兄我大可放心了。”
阿迭明龙正色道:“赵兄您放心,雪柳我定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望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梁雪柳不觉百感从生:“师兄,现在我有人照顾了,到是你,不知道鸣柯怎么样了?”
想到鸣柯赵檀心中一紧。
鸣柯此时正躲在一个无人的小巷里,颓然地蹲在地上,恣无忌惮的嚎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只听一人在背后道:“女人就是女人,遇到任何事情都喜欢哭,哭有什么用?”鸣柯回头一望,一双幽深的眸光与她对视,关切中夹杂着一缕惆怅,鸣柯的心忽然隐隐作痛。
“我哭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此时鸣柯特别生自己的气,因那哭泣时狼狈的样子,被赵檀一览无余。
“我到是希望与我无关,但偏偏与我有关。”赵檀蹲下身子,侧目凝望着她,痴迷而又苍茫,纵然心痛也要沉着面对,二人彼此沉默,良久,赵檀伸手将鸣柯扶起,柔声道:“走吧,别在这里哭天抢地了,大家还以为我欺负你,我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哭也应该是我哭才对。”
他见鸣柯还不走,提醒道:“你难道忘了你找奶娘是什么目的吗?”
一语让鸣柯惊醒,是啊,经过千山万水才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当他们回到药铺,但见阿迭明龙喜形于色,鸣柯已猜到梁雪柳的病有了希望。这让鸣柯心里感到十分欣慰。毕竟梁雪柳因她而受伤。
为了了解项链的秘密,鸣柯和赵檀二人把桑静拉到一偏辟的地方。
鸣柯郑重的问道:“鸣柯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是想向奶娘了解一件事。”
桑静温柔地抚摸着鸣柯的手叹道:“如今你已长大成人,奶娘也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
鸣柯频蹙双眉:“刚才郑伯伯为何说我娘是徽宗的夫人?”
桑静道:“这也是我要说的事情,你娘的确是徽宗册封的夫人王翦云。”
桑静的回答让鸣柯吃惊不小:“这怎么可能,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娘的过去。”
“你娘是被金国人掳走的,后来被人献给了你的父亲完颜宗安,不过你的父亲对你的母亲宠爱有加,还算恩爱。”
鸣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难道母亲是父亲强行抢夺的?父亲竟然强抢民女?
鸣柯连忙拿下脖子上的项链,将其放在奶娘的眼前,追问道:“那么,这条项链是谁送给我母亲的,难道是我父亲吗?”
桑静望了望那个项链摇摇头道:“不是,关于这条项链的由来,听我慢慢道来,不瞒你们说,我也是宋徽宗的女人,只是没有封号而以,当年靖康之变以后,我和你娘还有其它嫔妃一同被金人带到了北方。在途中有很多人被金人俘虏,甚至被践踏惨死。有一天我和你娘,还有郑媚娘三人被金人掳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