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鸣柯踏着舞步走近完颜亮时,那梁珫在完颜亮耳边说着什么,完颜亮听后脸色骤然一变道:“他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朕如今绝不会心慈手软,难道当年的完颜撒离喝,完颜宗义之事还不能引以为鉴吗?如此气焰嚣张,定斩不饶。”
鸣柯听到完颜提及完颜撒离喝几个字,顿时心惊不已,完颜亮如此残忍地将爷爷杀害,死后还要受其侮辱?不知又是哪个倒霉之人成了完颜亮的刀下之鬼?鸣柯死死地盯着完颜亮,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她撇了一眼手上的指环,心下盘算,如果真的打开这个指环,后果将会如何?无论刺杀成功与否,今日都将是自己死期,她的脑海里浮现出尹白宁的身影,那个养育了她八年的义父,或许今生永远都不再相见,就在此时,那束绒花中赫然掉出一把尖刀,那尖刀伴随着鸣柯的舞步迅速地飞向了完颜亮,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即,徒单皇后倏地直冲过去,尖刀刺中了皇后的肩部,只听皇后一声惨叫,周围的待卫一拥而上,将鸣柯团团围住,其中一待卫抬脚正中鸣柯的腹部,一阵巨痛,几近窒息,鸣柯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喉咙一堵,忽觉口中一股腥甜味道蔓延开来,一口鲜血喷射而出,众待卫将鸣柯按倒在地,她吃力地望了一眼着完颜亮,怒目灼灼的眼神让她不敢再看,鸣柯深知今日必死无疑,只可惜自己糊里糊涂却中了皇后的诡计,不仅没有杀了这个狗皇帝,还白白的送了性命,鸣柯内心已被绝望填满,目光呆若木鸡,万念俱灰。
完颜亮大步走向鸣柯,众侍卫都闪出一条路来,完颜亮心中疑虑,这般美丽女子为何如此胆大妄为,大喝一声:“你为何要杀朕?”
正在这时,只听有人来报: “信武将军仆散暮有要事禀报,关于有人刺杀一事。”完颜亮一怔:“快宣”。
不多时那李暮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在地上:“皇上,下官来迟,请皇上赎罪。”
“信武将军何罪之有?”
李暮向鸣柯倏而一扫,那鸣柯的生命已是危在旦夕,让他不忍再看,明知此行是死路一条,鸣柯你为何还要自寻死路?那完颜亮乃多疑之人,绝不能让他看出端倪,李暮指着鸣柯对完颜亮道:“就是此女,她患有癫疯之症,曾经刺伤过我。”
完颜亮吃惊道:“阿迭将军之女怎会有癫疯之症?既然如此就是阿迭正干知情不报之罪。”
李暮忙道:“此女并非阿迭丽纱,是此女把阿迭丽纱撸走,将自己替换成阿迭丽纱。”
“哦!竟有此事?”性情多疑的完颜亮哪里肯信?
“此女是何来历,怎会撸走丽纱,而且她竟有如此美貌,刚才刺杀朕之时完全不像有什么癫疯之症,你根本就是在欺骗朕,如果此事并非你所说的那样,你应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完颜亮转过头虎视眈眈望着鸣柯,眼中已起杀机,李暮紧握双手,惊恐之心可想而之,李暮忙道
“此女是阿迭丽纱的侍女,最近莫名有癫狂之态,丽纱小姐心存仁慈,不忍将其赶出家门,于是找来一大夫为其医治,此事阿迭将军与那名大夫可以作证,他们正在宫外等候,肯请皇上宣他们入宫。”
完颜亮声如雷庭:“宣”
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快步走上“清心阁”,一人惊慌失措,另一人却神态自诺,惊慌之人乃阿迭正干,而另一人是却是赵檀,而赵檀的嘴角上粘了一颗难看的痣,那颗痣让风度翩翩的李檀大煞风景。
阿迭正干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皇、皇上,是下官之错,不该将此女留在府上以至小女下落不明,还让皇上受惊了。下、下官该死。”赵檀见了完颜亮,中心早已对这个金国的皇帝恨得咬牙切齿,真想在他的心口上插上数刀,以解心头之恨,再斜一眼地上的鸣柯,一看便知伤势非轻,再看完颜亮此时的眼睛向右下方转了转,说明他对此事非常怀疑,今日主要是来救这个丫头的,至于国仇只得伺机再报了,这个傻丫头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用这种愚蠢至极的方法就想至完颜亮于死地,若不是李暮如此倾慕于她,百般向他求助,自不会多管闲事,今日是否是你的死期,也只能看造化了。
想到这,赵檀不慌不忙向完颜亮拱手道:“此女患上的是一种十分憾见的癫疯之症,这种病,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但是如果发病会对人发起攻击,如果不知内情的话,必遭到屠杀。”
完颜亮走到鸣柯的面前,用力捏住鸣柯的下颌,仔细端详了一翻,眼中寒光四射道:“如果美艳佳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疯子,本来朕见到你非常喜欢,真的是太让朕失望了。”
就在完颜亮转过身去的瞬间,鸣柯只觉得身上一麻,突然控制不住自己仰天狂笑。只见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凄厉恐怖的笑声震住了。那笑声是如此地诡异,就连鸣柯自己都被吓住了,紧接着身上又一阵酥麻,转而全身毫无知觉。
赵檀嘴角向上一挑道:“皇上,你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疯子,就让草民为你做个式范吧。”
赵檀慢慢走向鸣柯,鸣柯忽觉一股十分阴冷的气息向她袭来,赵檀从一个待卫的腰间拔出一把长刀向鸣柯走来,鸣柯虽惊恐万分,但身体丝毫动弹不得,想张口说话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赵檀毫不犹豫地一刀向她刺去,正中胸口,血乍然间从胸口迸射出来,她却没有痛感,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赵檀到底想干什么?他是在救她还是在杀她?只听赵檀对完颜亮道:“皇上,看见了吧,她都不知道什么是痛,只会傻笑。”
只听梁珫在远处阴阳怪气道:“皇上,不如先将此女先押入大牢,观查一段时日再行定夺,如果她真的是来刺杀皇上的,只怕背后定有主使之人。”
而此时的鸣柯感到眼皮万般沉重,渐渐的,周围的声音开始从小到无,眼前渐渐变得一片漆黑,身体如浮尘一般飘浮起来,她想,是时候和父母相见了,一切的喧器都回归了宁静,别无选择的带着今生的愦憾踏出了尘世。
李暮见鸣柯倒在地上,似乎已经死去,心中纵有万般不忍但也不能表露出来,他抬头却见赵檀脸色平静。
完颜亮喝道:“你居然把她给杀了,你可知道朕要留活口。”完颜亮与众人欲上前查验鸣柯是否真的死亡。
赵檀忙道:“且慢,如今不能确定此人得了什么怪病,如果你们轻意上前,恐怕会被传染,皇上乃万尊之躯,万万不可冒这个险,杀她是最好的办法。”赵檀抓住完颜亮多疑的性情,猜想到完颜亮定不会上前查验。果然,完颜亮后退几步。赵檀道:“因此女染有怪病,建议用布包埋于土中,方可避免感染到其他人。”
完颜亮眉头一紧道:“好,就照你的方法去做吧。”说完,拂袖而去。
黄昏时分的乱坟岗,到处都铺满了死人的尸体及骨架,不时散发着阵阵的恶臭,一片空地上已经被挖了一个大大的坑。五、六名官兵正欲将用布包裹的尸体搬入洞中埋了,只听不远山谷中传来一声声阴森恐怖的怪叫。有人已经开始颤抖,稍稍胆大的人道:“怕什么,只是声音而以。”话音刚落,眼前突然站着一个血人,手里提着一个人头,嘴里如梦呓般说着:“为什么要杀死我。还我命来。”众人见此情景,已是吓得魂飞魄散,腿不听使唤的不断抖着,只见那血人缓缓的他们靠近,众人大叫着四处逃散。
血人见众人离去,开始将尸体上的布拆开,随即露出完颜鸣柯那惨白的脸,一位姑娘跑到血人面前道:“师兄,鸣柯怎么样了?还活着吗?”原来姑娘正是梁雪柳,而血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檀。
还没等赵檀回答,一蒙面人飞身一跃,与赵檀和梁雪柳厮杀在一处,此人武功虽然极高,但却非赵檀的对手。那人无奈,只得败下阵来,眼睁睁地看着二人将鸣柯救走。
忆徽楼的窗外轻扬着洁白的雪花,窗内站着一名身着淡蓝衣袍的男子,正启动着双唇吹奏一支铜萧,此时的他心中正在感叹,一位弱小的女子为何有这般的勇气,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完颜亮,那背后将是一个无法想像的痛苦经历,刚刚得知,她原来是完颜撒离喝的孙女,当年,完颜撒离喝与完颜宗翰俘虏了父皇与皇兄及大宋的众多皇族,有多少大宋皇族被杀被辱,自己本不该救她,朝廷所受的奇耻大辱,都拜金人所赐。而完颜撒离喝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但转念又想,自己该不该去恨他的后人呢?毕竟祖上所做的事不应该转嫁到后代。
静静躺在床上的鸣柯隐隐约约听见缠绵委婉的箫声,恰似吹箫者在沉思往事,难道已经步入了仙境?仙人也有愁绪不成?那千回百折的旋律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