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檀手中的项链,在月光下闪烁出温润的光,印在墙壁上的图案清晰可见。
赵檀喃喃道:“这条项链为何如此熟悉,似曾在何地见过。”
赵檀垂首沉思,突然眼露奇光:“这怎么可能?”
鸣柯见他似乎有什么发现,连忙道:“这条项链有什么秘密吗?”
赵檀转过头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项链的秘密,而是我们应该填饱肚子。”鸣柯顿时被赵檀的如此回答气得直咬牙:“有这么重要的发现,怎么还会有心思吃东西?况且天还没有亮,去哪里找吃的?”
“此时正是寻找食物的最佳时刻,如果你不吃东西,又不想办法离开这里,那么这些都将成为永久的秘密。”鸣柯无言以对。
“你且看着李暮,我去去就回。”语音刚落,人已走远。鸣柯只得再次拿起项链,望着墙上的图案冥思苦想。
一声微弱的呼唤声响在身后,李暮双手撑起身体,想要坐起,鸣柯见李暮已清醒过来,连忘忙伸手扶他起身,问道:“你怎么样?好些了吗?”
李暮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放心,死不了的。”李暮望着鸣柯手里的项链问道:“刚才你们说的那个项链中的图案到底是什么?可以拿给我看吗?”
鸣柯忙把项链交给李暮,李暮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项链的两句词念道:“月满清透,凤无珠光,这两句词的最后两个字正好组成透光二字。‘月满清透’这句话意思是说,在满月之夜定会清晰透出图案,只是那“凤无珠光”是什么含意呢?”
李暮把项链放到有月光的地方,墙面上的图案又一次显现出来,李暮道:“这种透光术源于汉代,只是图案中的线条似乎是一条路线,为什么线条之间会是人物或是花鸟呢?这些并非是制作项链之人随便刻的花纹。那到底是什么地方的地图呢?这左角的字是天魁之宝?这个宝会不会是宝藏?难道是藏宝图?那中间圈的三个字‘双姝图’又是什么意思呢?”
鸣柯对于李暮的猜测,非常惊异,一直以来只知道母亲视这条项链如生命,想不到其中会有这么多的隐情。
李暮奇道:“这条项链本是月蔻一直带在脖子上的,怎会在你这里?”
“其实这条项链本是我母亲的,八年前完颜亮诛我族九诛,将所有家产尽数收公,只有这条项琏落入了阿迭老将军的手上,这条项琏由明龙大哥送给了月蔻做订情之物,也因此让我又见到了这条项琏。当年我母亲对这条项链甚为珍惜,小时候只道此物定是价格昂贵的饰物,直到有一天母亲告诉我项链中隐藏着秘密。如果此次能够逃离京城,我必会去找寻我的奶娘问个清楚。”
李暮点点头道:“原来这条项链是你母亲的遗物,那凤无珠光或许和你母亲有关吧?希望你能尽快找到奶娘,事情早日能水落石出。”
鸣柯眨着清澈的眼睛,追忆着往昔的美好,长长叹了口气道:“儿时的日子再也回不来了,那时的奶娘一直很疼我,她如我的亲人一般,真不知道括别八年之久,她现在过的好不好?”
李暮心中颓丧,纷纷尘世,梦想已亡,只剩下了黯淡的时光,露出一丝苦笑道:“你还有亲人,如今在这个世界上我已成了独木孤鸦,什么都没有了,一切的一切都飞灰烟灭了。”
“那你的父母呢?他们是否还囚禁在五国城?你为什么不救他们出来呢?”
“救他们出来?他们早已离开人世,我有心救,人已不在了。我当了将军之后,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去五国城找我的父母,我才知道他们自从我走失之后,母亲就一病不起,没两年父亲也病逝了,他们以为我早已成为了黑熊的口中食。临死之前还不知道他们的儿子尚在人间,就这样抑郁而死。”
失去双亲的孩子,就如落絮飞花一般,无所羁绊,无所依存,李暮从一名囚徒到乞儿,从乞儿到金国都统的公子,如今却又成了朝廷钦犯,人生跌宕起伏,不亚于赵檀,只是赵檀从不把半点思绪表露在她的面前,她只有挖空心思去猜测,鸣柯想到自己的命运,又何尝不是饱经风霜?不知不觉伸出手来情不自禁地将李暮拥入怀中。悲伤的情绪一触即发,不知过了多久,鸣柯忽见赵檀正目不转睛、毫无表情地望着他们,鸣柯与赵檀四目相对,赵檀瞬间便移开眼眸,低咳一声,鸣柯惊慌失措推开李暮。
赵檀只是淡淡道:“吃东西吧。”便走出了房门。一袭红晕爬上了鸣柯的脸颊,他哪里了解她的心意?
李暮挣扎着从草堆上坐起,鸣柯忙道:“吃东西吧。”鸣柯见赵檀在三更半夜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米粥,还有猪血,而这些是最适合中毒人吃的,只是她却不明白,如此暴怒无常,尖酸刻薄的赵檀对李暮确是有情有意,鸣柯不觉对李暮笑道:“真不知道赵檀是如何获得这些食物,还是最适合你的食物,他对你真的不一般哦!”
李暮微笑道:“赵檀为檀,我为木(暮),我们二人必然是分不开的,赵檀从小就聪明绝顶,什么事都难不倒他,他永远不停地增进学识,才华横溢。”
鸣柯不禁蔚然一叹:“学识是无止境的。追求无止境的东西难道不累吗?”
渐渐的,蒙蒙的夜已离去,东方的上空慢慢显露出红霞,外面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丽纱一踏进房间便六神无主道:“我的父亲恐怕是凶多吉少,这该如何是好。”一向仪态万方的丽纱,此时却乱了手脚。
鸣柯惊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我是从仆散府偷偷跑出来的,我想到你行刺完颜亮的事情败露,定会怏及阿迭家族,我便跑回家中,发现父亲已经被抓走了,正当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遇到了我大哥,他让我来到这里找你们,他去请示太后了,但这是弑君之罪,太后也未必会赦免我父亲的罪。”
赵檀道:“既然只抓走你父亲一人,说明完颜亮还是给太后留了一些面子,但此事阿迭将军将并不知内情,以完颜亮的处事方法,定会杀之。”
听了赵檀的一翻话,丽纱已吓得面如土色,突然跪倒在赵檀面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知道赵公子才高八斗,无所不能,如果赵公子肯救我的父亲,丽纱一生愿为奴为婢。”说着把头叩得‘咚咚’ 直响,赵檀任凭丽纱磕头不止,却对于她的苦苦哀求视而见,鸣柯见一向高傲的丽纱毫无尊严地去求他,赵檀却无动于衷,奈不住道:“赵檀,你怎能这样对待别人呢,丽纱这般求你,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吗?”
赵檀目光异常冰冷:“我没有必要去答应别人的任何要求,你也没权力要求我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