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飘着绵绵细雨,打在脸上蔓延一丝丝清凉,渐渐浸润内心的方田,鸣柯见赵檀出门后一直朝着南方行去,生怕赵檀就这般走远,今后将无处寻觅他的身影,因此快步追上赵檀急问道:“你到底要去哪里?”赵檀见鸣柯紧紧拉住他的手,倏然一怔,嘴角微微一翘,但转瞬变得冷俊:“你不该来的。”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走,我真的很不放心你身上的伤。”赵檀见鸣柯因着急而涨红了脸颊,惨笑道:“你怕我死了没有人收尸?”
鸣柯愁眉蹙额:“你为什么要装做若无其事呢?你的心我又怎会不明白。”一阵晨风浮过,那淡蓝色的衣袂飘然,在淡淡的阴雨中,缥缈孤鸿影,鸣柯却在心中感叹,你的苍凉又怎会不懂?
“我要去大宋找回那幅画,乖乖地留在奶娘家不要再离开,这里很安全,你现在是大金国的在逃逃犯,最好不要经常走动,一有消息我会回来找你。”赵檀语气变得轻柔了许多。
“你是在为我设想吗?你在关心我?”呜柯目光凌厉,声音也提高了许多。
赵檀轻轻转身,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凉。
“如果你走了,我会活在漫长的等待中,你就这么忍心吗?”
赵檀脸色骤变:“完颜鸣柯,不要再活在幻想里了,你醒醒吧!”
“我不是幻想,我知道你怕命不久矣,所以才用丽纱当……”
“够了。”赵檀突然打断她的话。
鸣柯木然凝视着赵檀眼底的一抹悲凉,鸣柯收口不再说下去,她突然发现她说这些是在给赵檀的伤口上撒盐,停了停这才话峰一转道:“你要找的那幅画到底藏着怎样的秘密?是与爱情有关还是与宝藏有关呢?或者是其它?”
“我无从知晓,或许都有吧,但只是一个地图,又怎能说一定就是宝藏?项链里缺失的那部分地图就在那幅画中,如果能合二而一,我们就可以找到答案。”
这时,赵檀突然将头转向一边的草丛高声喝道:“是谁在那儿?”
鸣柯不由一惊,草丛里赫然走出一人,那人是阿迭明亮,鸣柯见了他心中一凛,难道他们的谈话被阿迭明亮听到?此人并非善类。让他知道岂不坏了大事?
赵檀唇边泛起一丝嘲讽:“藏在背后偷听,算什么正人君子。”
阿迭明亮不屑道:“我从来没说自己是正人君子,原来你们偷偷摸摸的想去找宝藏。”
鸣柯嗔斥道:“宝藏与你有关吗?”
阿迭明亮干笑了两声:“你这丫头也太小器了,我可以帮你一同找宝藏,你只要分给我一小部分就可以了,我这个人不贪的。”
鸣柯在心里骂道,真是个卑鄙小人。
赵檀冷笑道:“好啊,如果你不怕我半路杀了你,你尽管来吧。”此话一出,鸣可还真为阿迭明亮有些担心,因为赵檀绝不会容忍任何一个人成为自己的的绊脚石。
阿迭明亮双眉一挑,一副满不在乎地样子:“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吗?别自命清高了。”赵檀并未理会他,自顾自地撑起一把雨伞向前行去,三人一路无语,气氛甚是尴尬,为了调节气氛,鸣柯清了清嗓子仰天唱道:
穿越绿林河塘
轻风纤纤乱我霓裳
折下青山幽兰
人间七月念意长
昨日愁情旧事,
化作今宵一地银霜
孤星伴月,抛洒惆怅
为君留得,一世痴狂
看流金韶华逝
叶落成泥雨落成浆
听我高歌一曲,
震山河我心徜徉
多想九天腾云
谁能赐予梦之翅膀
飞花碎玉,莫断柔肠
一抹凝视,红尘难忘
莫管奈河桥孟婆汤
望却前世梦境过往
朝晖灿烂,日出扶桑
苍天碧海,与君共赏
别让分飞消了最后模样
别让无情散了醉魂檀香
阿迭明亮拍着手赞道:“鸣柯,你歌声真的不亚于我的妹妹。”
鸣柯不以为然:“是吗?只是没有人为之伴奏,略显孤寂。”
只听走在前的赵檀道:“有时候,多了不必要的东西或许会画蛇添足,单纯,才会更显超凡脱俗。”他言语相讥,鸣柯又岂能不知?
鸣柯嗔怒道:“你喜欢孤独的超凡脱俗,但是我喜欢两个人的珠联璧合。”她真的有些无奈,赵檀你难道是铁石心肠吗?要自己如此表明心迹?
赵檀回首微侧道:“你可以去寻找你的珠联璧合,跟着我干嘛?”
阿迭明亮在二人身后哈哈大笑起来:“你们两个在这里打情骂俏,我跟着你们着实有些不妥,不过这般动听,这般豪迈的歌声,叫什么名字?”
听阿迭明亮一问,鸣柯这才想到这首歌还没有名字,她一边走,一边垂首思索,该起什么名字好呢?
阿迭明亮嘻嘻笑道:“我来帮你起吧,叫‘都是空’怎么样?”鸣柯一听,瞪了一眼他,阿迭明亮对于鸣柯的表情不予理会,接着道:“要不叫‘白日梦’?或者叫‘异想天开’”阿迭明亮望着口鸣柯那已经气得发黑的脸色,越发笑得肆无忌惮。
鸣柯垂首冥思苦想了许久,才道:“我想到了这首歌的名字了,叫‘同君醉’”
听了歌名,赵檀心中明白了几分,轻叹一声道:“当下我也当歌一首,请细细听来。”
赵檀张口唱道:
山水旧了霓裳
红尘乱了情长
蜉蝣一梦
醉到地老天荒
情爱如烟过往
恩怨浓了心伤
油纸伞下
雨落无痕失泪光
不是世事无常
不是无奈惹悲凉
只为天地太大人心渺茫
断了前尘
亦 碎了斜阳
“我这首叫‘蜉蝣伤’”
那歌声中的凄冷之音,与鸣柯歌词中充满希望毫形成鲜明的对比,鸣柯词中透着一种男儿的豪情,反之赵檀的歌词呈现了看破红尘的一种心境,他已然把情爱当作烟花一般,这让一旁的阿迭明亮嘿嘿笑个不停道:“好有趣,这是要开赛歌会吗?不过,赵公子不喜欢你,你还是跟了我吧,我这人可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哦!”鸣柯回头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阿迭明亮绝对可以称得上厚颜无耻,鸣柯开始从心里开始厌恶此人,真不知道怎样才能甩掉他。
忽见有一只毛毛虫正在绿叶上津津有味地啃食着叶子,不觉计上心来,她顺手一抓,捏在了手里,趁阿迭明亮不备之即放进了他的衣服里,嘴角偷偷露出了坏笑,鸣柯的举动阿迭明亮没有丝毫的察觉,那只虫子慢慢爬进了他的衣服深处,阿迭明亮感觉到软软的东西在背上蠕动,吓得大叫一声:“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来回乱窜起来,经过一阵折腾,那毛毛虫从衣服掉了出来,阿迭明亮一见眼前那恶心满身毛茸茸的东西,赫然露出恐惧之色,鸣柯见阿迭明亮如此狼狈不堪,已是笑得前仰后合,指着阿迭明亮上气不接下气道:“一个大男人居然害怕小小的毛毛虫,如果我说出去真真是笑掉别人的大牙。”,阿迭明亮那张吓得青白的脸一怒,骂道:“死丫头,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檀回头望了望他们,眉宇间凝聚着淡淡的笑意,转身依然向前走去。
三人各怀心事的行至河南府内,在一家客栈里住下。
赵檀来到鸣柯的房间直言道:“把你身上的官银拿出来。”鸣柯不敢怠慢,拿出两腚官银,赵檀拿着官银,不说原由,便离开客桟,整整过了一天,赵檀才拿回一包碎银子交给鸣柯道:“这些碎银子够你在路上使用了。”
鸣柯望着那些银子不解地问道。“你是怎样把官银变成碎银子的?”
赵檀冷然道:“这还不简单,我蒙了面找到一铁匠铺,威胁他们为我化银子。”
鸣柯圆瞪双目:“然后,你杀了他们?”
“是的。”赵檀回答得轻描淡写。
鸣柯‘腾’地从坐位上站起来怒道:“赵檀你……”
“我怎么样,你不是已经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不高兴你就别跟着我。”
“你没权力夺走别人的生命,你不怕报应吗?”
“不怕。”说着大步踏出房门。
那短短两个字透着一种极度的自负,为了这些银子,赵檀已经杀了好多人,鸣柯忿恨难平,要怎样才能消除他的心魔?现在又多了一个心术不正的阿迭明亮,鸣柯苦思良久,突然想到西河南府城东有个白马寺,何不带他们两个去听听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