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沐风到底想做什么？”柒月关上窗户，不解的看向莫离。

莫离理了理紫色的宽袖，摇摇头，挑眉一笑，戏道：“我不知道啊，说不定只是偷看他洗澡被发现了。毕竟他……喜欢男人。”

偷看洗澡？柒月嫌弃的看了莫离一眼，“再瞎说，缝上你的嘴！”

“不开玩笑，我猜他最后跟十七说的那句话跟你有关。”

“跟我有关？为什么？”柒月看向莫离，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却有些讪讪，十七突然出现，心里不感激是假的，可除此之外，还有些尴尬。

莫离看着柒月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情，知道聪明如她，定是也感觉到了十七的情意，毕竟他做的那般明显了，眉峰一挑：“男人的直觉！我看他也不错，对着你这模样，也能那般深情的说出，不丑！哈哈哈哈……不若，你就从了他吧！”

“从你个头！”柒月看着莫离那嬉笑的模样，脸色一变，嗔怪道。

“啧啧啧，反应这么大干嘛，我就是随便说说嘛。小月儿，你这魅力，定安王就算了，竟连他暗卫都被你勾来了。我还真是替大哥捏一把汗。”

听到莫离提起莫问，柒月脸色更阴霾了几分，虽然从前她也一直都不知道莫问的消息，不知他在做些什么，却从没有如这段时间般煎熬。咧了咧嘴角，道：“我们说点别的吧。”

在蕲州发生的事，莫言都跟他说过。可他不是莫言，他才不会任由柒月这般纠结下去。嘻皮笑脸问道：“定安王对你那般，我看你也没这么大反应，所以你还是更中意大哥是不是。”

“不是！”柒月被他烦的有些头疼，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无力道：“能不能不说这个了。”

“还说不是，对于大哥的事，你就不能诚实一点，若不是你一直逃避，你们早在一起了，哪里会是现在这个状况！”

“你！”柒月看着莫离那表情，明显就是在说这都是她的错。她是回避，但她也没刻意做什么啊？莫问不是也没做什么吗！难不成还要她跟那怜心，还有那叫什么紫嫣的，一样，自己剥干净了送上去不成！

一想到蕲州的事，柒月的火气噌的就蹿了起来，凭什么都怪她啊！想着有些心烦意乱，噌的站了起来，对着莫离，嗔怒道：“你懂个屁！”

说完甩手走出了莫离的房间。刚走没几步，就碰到急冲冲赶来的白术。看他那焦急的样子，莫不是南宫出了什么事？伸手扶了扶额头，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怎么了？”

“玉谷主，公子才受了伤，就在喝酒，怎么劝都劝不住。”

喝酒？柒月眉头动了动，“恩，带我去看看吧。”

柒月跟着白术走过长廊，就看到南宫靠在凉亭里，穿着在蕲州云未顺手帮他买的那件，曾被他嫌弃过的白袍，不知的打量着什么，神情专注。

柒月看见，便觉心里一揪，觉得有些心疼南宫，却又觉得他有些活该。走入凉亭中，看着地上摆着几小坛酒，有一个已经空了，一叹，将他手中的酒坛夺了过来，道：“你这般有何意义？莫不是还当从前，万事有人给你照应着？亏你是个懂医术的，这么折腾自己，图什么？”

“给我！”南宫清绝伸手便想夺回酒坛。却被柒月闪开了去，伸手扑了空。“怎么，你是来嘲笑我的？若是，你随便好了，酒还给我！”

柒月嗤笑了一声，将酒坛微扬，酒从坛子里倾倒而出，流入她口中，小半坛酒很快见了底，柒月手向旁边一身，松了力道，酒坛啪的一声在地上碎了开来。“真难喝。”

“难喝你还跟我抢！”南宫看着面前的女子，眉头皱的更深了些。

“难喝才不能让你喝，你品味那么高的药山第一公子，舌头喝坏了，找谁赔去。”

“第一公子？”南宫清绝眼神有些迷离，自嘲一笑，重新拿了一坛酒，喝了起来，眼睛有定定的落在了一处。

柒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云未的房间，见那窗户上倒映着两个人影，心下有些鄙夷，这南宫不是自己找虐么。实在看不下去他那萎靡不振的样子。抢过他的酒，看着他，呵道：“有没有出息！看什么看，早干嘛去了！要不就正大光明的抢回来，你这算什么！”

南宫清绝一听来了火气，从美人靠上缓缓站起，盯着柒月，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自己做的比我好的到哪里去？有心管别人的闲事，不如先你管好你自己吧！”

手一挥，将柒月手中的酒坛摔在地上，看着洒了一点的酒，冷哼了一声，长扬而去。白术也无奈，跟着南宫走远了去。

柒月深深吸了口气，坐在南宫清绝刚刚坐的地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眼睛有些花，莫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定了定神，看着地上破碎的酒坛，伸手从地上拿起一坛酒，正准备拆封，却被人夺了去。

“不是劝别人不要喝的么？”

“你怎么会突然跑来？”柒月看着身旁已然穿戴好，头发却还有些微润的十七，一时有些尴尬。见他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又补充道：“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刚好出现，是他让你来跟着我的？”

十七知她说的是萧子祁，眉头一拧，心下有些不悦起来。“你希望是他让我来的？”

“额……没有，我只是这样以为。毕竟……”柒月避开十七那直勾勾，仿若要把她看穿一般的眼神。

“毕竟我只是他的暗卫？”十七眼神里有些失落，话音带着自嘲的意味。

“不是……我只是怕你私自行动，被他知道了，会……那日，后来他可有为难你们？”柒月听出了他话中自嘲的口气，有些讪讪，不想他为了暗卫的身份，有什么不开心，岔开了话题。

“恩，当值的暗卫都被罚了军棍，我此次出来，也本是回师门受罚的。”

“他还是罚你们了，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果然是被罚了，可为何只有暗卫被罚？莫不是因为十七，送了她回去？早就听云牙说了，她去定安王府送还阳草的那日，是被十七送回云锦阁的，当时因为进宫之事，没来得及细想。现在看来果然是牵连了他们。

“不要说对不起，为你做的这些都是我自愿的。若说连累，也只是我连累了他们。不关你的事。”十七看着面前女子有些抱歉的眼神，只觉得心里暖意横生。从没有人会觉得做了什么事，而对他感觉抱歉。毕竟谁会对一个无名无姓的暗卫感到抱歉。

听着十七话音里的诚恳和真挚，柒月一下有些无所适从，若是旁的人，嘻嘻哈哈也就过去了，却总觉得十七这样认真，若自己不给正确的态度，总觉得是种罪恶，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尴尬的瞟了瞟十七。

“那你为何没有回师门……”

“小玉。”

“恩？”

十七看着她，缓了缓，终是开了口，问道：“你说我若不做这暗卫可好？”

柒月一愣，不知道今日十七为何总说些莫名的话？难不成是因为沐风之前跟他说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暗卫哪里是想不做就不做的？他知道这么多事，若是叛变，怕萧子祁只会天涯海角追杀他吧。

见柒月没有说话，一脸疑惑，有些担忧的神情，猜到她心中如何做想，十七淡淡一笑，转移了话题：“你此次出来是做什么的？”

“恩？”柒月本就喝了酒，有些微醺，十七这话题变换的太快，问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一愣，才回答道：“哦，寻药。”

“找药？给他？”十七看柒月那愣愣样子，觉得甚是可爱。可听到找药二字，心下又有些异样的情绪升起来。

他？柒月这才注意到，十七一晚上没有说主子，也没有说王爷，甚至没有叫他名字。一直淡淡的用了一个“他”字。虽有些奇怪，但也未做多想，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你变成了这般，他却还如此不信你，为何你还要费尽心思去替他找药？”

柒月有些愣住，没想到十七会问出这样的话，话中还带着些许怨气。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总不能说自己觉得欠他的，那样十七会不会更不爽？想了想，道：“之前在鬼谷不是就这般说的？我答应他的事，自是要做到。”

“那你对我说过的，是不是也算数？”十七听她提起鬼谷，不由的想到萧子祁在问君山上，不由分说的吻了面前的女子。心下越发的有些嫉妒起来，明明是自己先遇到她的，不是么？她这么好，为何萧子祁那般轻易的就吻了她，却又不好好珍惜她？

对他说过的？柒月挑眉，回想着自己跟十七说过的话，猛然想起在山上对他说过要拿他采阳补阴……尴尬的咳了两声，心下总觉得今夜的十七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记得他从前在她面前，分明是邻家少年，清朗中带着些羞涩。为何今日，却变得这般，让人有些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看着十七，向自己慢慢靠近，柒月不自觉的向后退去，只可惜本就靠着墙壁，退无可退。大概是被十七那跳跃性的谈话问愣住了，一时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慢慢靠近，心下忐忑的有些厉害。

十七停在柒月面前，定定的看着她，眼眸里透着诚恳和坚定：“小玉，我以后就在你身边，护着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