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明天还要上班,所以先让她回去了,虽然不乐意,不过还是看了看时间告了别。
诺大的宿舍似随着她的离去瞬间变得冷清起来。
“喂,别吃了!”王艺依旧在吃,安岚走后,她将安岚那边剩下的柚子全揽到了自己的身前。
“接下来怎么办?”我咬着柚子肉问王艺,不得不说,王艺的眼光真的不错,挑的柚子又大又甜,难怪这小子从进门后嘴巴就一直没停过。
“还能怎么办,明天安岚去病区看看,你后天上班去地下室再看看那两扇门后面通向哪呗。”
“那你给我出个主意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安岚那边完成难度不高,而我这边确实是个大难题。
若工人的死亡与地下室的秘密有关联,那么地下室必定会采取行动,尽快打理干净,而现在距离事发之日已有三天,若真如此再去也不会有什么发现。现在的情况是,已经确认警方的手没有伸向地下,所以地下室的秘密极有可能不会因此而改变,反而再次深入因为警方结案的缘故更有出其不意的效果,唯一的变数算来也就是风险性了。
刘正背后是否还有人协助我不清楚,就目前而言,我是万万不敢草率深入探查的,维修工人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警告。
王艺并没有给出建设性的意见,我给刘正发去了信息,然而自发给我文件后就像消失了般,再无回应,是睡了吗?
瞄了下手表,也罢,今晚先这样吧,我给他留了言,告诉其箱车的事情后便关闭了电脑上数个窗口,打开文档,继续开始那部被退回的小说《夜影》的修改。
“呜------”第二天,也不知道手机在床上震动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接听了电话。
“喂!晨皓,怎么回事,这么久才接!”电话那头刘正说得很急。
“怎么了?”由于前一晚的熬夜修文,这一觉睡得很沉,头脑还是有点迷糊。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在睡?老子这边都快忙死了!”电话那头从语气中听出了我刚睡醒,直接叫嚷道。
什么情况,你那边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们好像昨晚才认识,还没熟到跟我发牢骚的地步吧!刚想回复,刘正似乎暂离了电话,跟他附近的人回应了两句,然后继续冲我这边压低声音说道:“你跟咸峰什么关系?”
怎么这么问?有点奇怪。
“一面之缘。”随意地回答者,顺便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闹钟,竟然已经是10点半!摸摸晕乎乎的脑袋,回忆着昨晚修文熬夜到几点才睡的。
“你他吗给我认真点!”
“就昨晚见过一次。”听出他的语气很急,我便认真起来。
“真的?”
“骗你干嘛!怎么了?”
“咸峰死了!”
“死了?”我被这个回答惊得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使床板发出“嘎吱”的响动,与此同时,对面床上那团被子也开始蠕动起来。
王艺这家伙居然也还没起床,听到声响的他从被窝里探出了半个脑袋,刚想开口,我朝他伸出右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今天早上他被房东发现死在屋里,我这忙了一上午都,现在抽空打电话问你,这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滚你丫的,怎么可能跟我有关!”我没好气地说道,大清早被当成是嫌疑人,而且还是被同一个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他陪笑着说着连连道歉,“我这不是担心嘛!”
“今天下午有空么,你最好能过来一下,下午5点昨晚那个巷子。我等下还有笔录,刚听到些有意思的事情......”没说几句,似乎后面又有人喊他了,我都没同意呢,刘正便仓促地断了通话。
有意思的事?我们的交情也就这么点,什么样有意思的事情需要跟我分享?
“谁啊?”看到我放下了手机,王艺方才询问。
“刘正的,咸峰今早被发现死在家里。”
王艺瞪着小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自杀么?”
“还不知道,刘正约我们下午去看看。”说着下了床,端起洗脸碰向室外走去。推门的一霎那,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临近中午的太阳果然毒辣,还好约了傍晚,还能在空调间里度过一天中最热的一段时间。
傍晚,我跟王艺准时出现在巷子口。
在南方夏天的太阳有时要到七点多才完全落下,现在虽是初夏,不过下午五点的太阳依旧远远挂在天边,幸好地面温度已经慢慢降了下来,虽然依旧热,毕竟还在忍受范围内,夕阳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难道警察都这么不守时吗?
“抱歉,抱歉,晚了。”刚想拨个电话,巷子那头刘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下班前突然有急事,耽搁了,等下请你们吃饭。”他跑得一身汗,话还没说完,刚擦完的额头有渗出汗来。
随后,我们跟随他进入颐和花园居民区。这个小区很大,拥有新旧居民楼四十余栋,东部都是五年前新建的清一色六层住宅楼,而西边的住房多是建于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五层洋楼,听刘正说,那片洋楼群本不属于颐和花园,不过近年来因为人口增多,为了统一管理,将那一片编入了颐和花园。
路上,刘正向我们大致讲述了尸体发现的经过。
今早房东路过时候,发现房门半掩着着,便往屋内唤了两声,无人回应,怕是进了贼便进了去,然后看到咸峰满身是血地倒在卧室里,数只老鼠还在疯狂地啃食着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老鼠受到惊扰立马四散逃去,房东吓得夺门而逃。
警方赶到时候现场马上拉起了警戒线,但仍有不少胆子大居民闻讯而来,将附近的小路围个水泄不通,直到尸体被装袋带离才三三两两地散走。
刘正说,这是他入行近两年来见过得最血腥的现场,进入现场的时候浴室还在放着水,虽然开着空调,不过窗户都开着,死者半裹着条浴巾,*裸地躺在地板上,身上满是抓痕和凝固的血印,尤其是面部,因为眼睛和鼻子被吃掉的缘故,留下三个满是碎肉和黑色浆液的凹洞,整个房间,甚至窗台上到处是干涸的血渍,让人不寒而栗。
卧室的布置比较简单,床,桌椅和个空调,这些物件甚至其他摆设物都完好无损,没有搏斗的迹象,而床头柜上的电脑和钱包都在,这也恰好证明这并不是起盗窃行凶。
“你知道最离奇的地方是哪吗?”说着现场情况,刘正突然转头问道。
“地上的脚印。”他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楚。
“他的?”王艺问道。
刘正摇摇头。
“嫌疑人的?”王艺继续问道。
“都不是。”刘正停了停,似乎又回想了下当时场景,缓缓答道,“婴儿的脚印。”
“婴儿的脚印?”我惊愕地反问。
“没错,整个卧室地面,床上,桌上,甚至墙上都留下了几个婴儿的脚印,从大小上看,该是刚出生不久的婴儿留下的。”
我跟王艺停下了脚步,看着刘正,半天说不出话来。
“暂时谁都没有搞懂,我们组长还在查,由于是婴儿的脚印,我想了下最近能扯上一点联系的,也就能想到你们了,等下带你们见个人。”说着,他继续带我们向前走去。
见个人?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