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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奇缘 第五节 滕王阁李念脱险,洪州外二少遭围。

洪州古城豫章,地处赣江、抚河下游,濒临彭蠡湖西岸。归属于江南西路,自古以来便是商贸云集,南北通衢之地。汉高祖时曾设南昌县,到五代南唐之时升洪州为南昌府,故而又称南昌。

洪州城物华天宝,名胜云集。有西山、东湖、绳金塔、开元寺、杏花楼台等等,不一而论。然而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唐滕王李元婴所建的滕王高阁。

史书所载李元婴在贞观年间曾被封于滕州故为滕王,且于滕州筑阁楼名以“滕王阁”,后滕王李元婴调任江南洪州,又筑豪阁仍冠名“滕王阁”,此阁便是后来人所熟知的滕王阁。后因才子王勃的“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而名贯古今,誉满天下。

昨日傍晚时分,三人到了洪州地头,便宿在城西处名为“宝来客栈”的老店中,各自休息不提。今日清晨一早王、赵师徒二人便出去韩府了,而李念则独自在城中闲逛。洪州乃是江南繁华锦绣之地,自然是行人络绎,商贾缤纷。可让有生以来没见过如此多的热闹的李念看的是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这一路打听之下,李念便来到了这名满天下的滕王阁脚下,抬头看着眼前这高阁危楼,气象庄严。不禁口中轻吟,心中感叹,这书中所言诚不欺我也。

正待要进去里面观赏,忽然心神一动,放出神识向身后探去。神识越过数位无甚出奇的游人士子,果然见到不远处一间屋后有二人鬼鬼祟祟的窥看自己。李念轻咦声,其中一人脸上有道浅痕,却乃是昨日午间,在那庐山脚下茶摊中的客人之一。虽然当时只是匆匆一瞥,并没在意,但李念脑海中倒还有些印象。

念及此处,李念控制神识关注着这两人,自己便迈步走进滕王阁中。果不其然,自己前脚进去,这二人后脚便装作游玩状跟了过来。疤痕男子身边之人问道:“白老弟,你可瞧好了,那小道士背后那玩意儿,当真是神兵利器?”

那白姓男子说道:“周堂主放心,白某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这识物判器的眼光还自问不弱了别人。昨日见那小道士所负铁剑,剑意直透鞘而出,满布数丈方圆,如此器物难道还当不上神兵利器不成!”

姓周的汉子连忙笑着说道:“白老弟说的哪里话,便说老弟这藏剑山庄的出身,哥哥我还如何不相信白老弟的眼光。”

白姓男子朝四周看了看,说道:“那小道士并无功夫在身,倒是好说。只是他身边那男子武功深不可测,不知是何来路,昨日里我在身后尾随,便险些被他察觉。”

“哈哈哈,白老弟莫要担心此事。在这洪州地界,除了给韩家几分薄面,我海沙帮还不曾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三日后韩府‘英雄会’上,正是我海沙帮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若是能将如此神兵送与刘帮主,你我都是功劳非小。”姓周的汉子挥手笑道,说罢估摸着李念已经上到楼上去了,二人便进了阁中,找寻李念去了。

且说二人进了主阁一层,略微察看见并无李念踪影,料想已是上去了。此时天色尚早,阁中并无多少游人,正好方便行那巧取豪夺之事。二人这边上了楼去,由打一层西厅侧的柱子后转出一个人来,正是以神识窥测多时的李念!

原来李念将二人一番话听的清楚明白,知道是要图谋自己身后铁剑。只是不想这随意拿下山的一柄铁剑,竟然让世俗之人如此趋之若鹜。到头来没起半分防身之用,却还引来了一场麻烦,当真是本末倒置了。

李念暗叹一口气,自己虽仗着元神神通,知晓了二人算计,但却并不打算和其正面冲突。一来他生性平和良善,得饶人处且饶人;二来他也实在不善于争斗之事,剑法稀松平常的紧,想来是收服不了那两个江湖草莽。至于那柄惹人眼红的“神剑”,在李念手中只是个摆设而已,此时他已经万分后悔要带下山来了。

“待回到客栈,便将这剑送给连虎,省的遭人觊觎。”李念颇为不忿的边想边往外走去,游览这滕王高阁的好兴致也早就半分不剩了。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李念一步刚刚迈出门槛,便迎面而来一道靓丽的红影,还好他的反应极快,错步让开身子,这才没被撞个满怀。没未来得及站定,耳边又响起一声黄莺也似的清鸣。

“咦?你这小道士闪的倒快,我且问你,可曾见到一个脸上有伤疤的人进去了?”

李念心中叫苦,暗道人算不如天算,只怕这下要被那两个恶人发现了。想到此处颇有抱怨的回头看了看说话之人,这一看,竟让李念有些呆住了。那出言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肌肤胜雪,神态娇憨可爱;只见她一身红装,双平鬟发,螓首蛾眉,延颈秀项;红绸短打腰间,束了条红色的丝带;玉足之下穿着一双锦缎牛皮小靴,手中持一柄流霞宝剑,显得英姿飒爽。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风卷葡萄带,日照石榴裙。”李念在庐山上散淡多年,不曾见过如此美丽人物,难免一时被其容貌所动。但他到底根基坚定,心神警觉,是以极快的回过心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不敢直视。

那红衣少女心下暗感有趣,说道:“你这小孩儿倒也知道非礼勿视的么?”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的李念,见他虽身着道袍,但相貌很是清秀,让人颇有好感。

李念心想,看你年纪也就和我相仿,叫我小孩儿,你又大到哪儿去了?方要开口回话,却心中一动,回身看去只见白、周二人果然听见此处响动,从楼上下来正好看到李念,再无处闪躲。看到二人走进,李念不由暗暗叫苦,这下可被抓个正着。不想才下了庐山两日间,防身的兵刃便要被人抢夺了去,怪不得那些师侄们总说江湖险恶,自己此回回山可是要丢了大人。

这边不提李念心中埋怨,却见那红衣少女见到那姓白的疤脸汉子,娥眉一竖,娇喝道:“白奉愁!正要寻你不着,你却自己送上门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白奉愁见到红衣少女也是面色大变,连忙环顾四周,找寻退路。倒是同行的周姓男子一把拉住了他,摇头示意他不要慌乱。

白奉愁本也是心志坚韧之人,刚刚只是一时惊讶失了方寸,此时也稳下阵脚。他深吸一口气,对那红衣少女抱拳道:“原来是二小姐,不知二小姐远来洪州所为何事?”

“哼!亏你还认得我这个二小姐,你这叛徒难道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祸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随我回庄请罪。”红衣少女哼了一声,对白奉愁说道。

一旁的周姓男子见状,上前一步,笑道:“原来是藏剑山庄的二小姐,白凝香白姑娘。在下乃是海沙帮四海堂堂主周杰,久仰白姑娘美貌无双,今日一见当真是更胜传言。”这周杰说罢,瞥了一眼白凝香身后的李念,又说道:“白老弟如今已是我海沙帮的贵客,此事自然有我帮刘帮主与贵庄白庄主分说,白姑娘改日若是有暇也不妨来我帮坐坐,今日我兄弟二人尚有要事,周某便不留白姑娘了。”

白凝香闻言,哼道:“什么刘帮主,不过是一群盐贩无赖的贼首罢了,也敢和我爹爹相提并论,当真不知死活。”说罢将手中宝剑一横,便要与二人动手。

身后李念那三人起了冲突,岂不正是跑路的大好时机?念及此处,便悄悄向门外退去,心中念道:这位白姑娘你可莫怪,我这打架的本领可是大大的不美,便不留下看热闹了。只是可惜还没好好的逛过这举世无双的滕王阁,今日着实是亏了哩。

白凝香年纪虽轻,但功夫不凡,早发现李念在身后蹑手蹑脚的样子,心下不由气急,一跺脚,心中道:你这小道士好不懂得怜香惜玉,看你身负兵刃,想来也是武林中人,竟然连这点英雄救美的气概都欠奉的么?

她怎知李念虽持的是宝剑,但却只是个摆设罢了。

李念又哪里知道白凝香心中所想,他自幼在山上生活,并不十分通晓人情世故。只觉这些江湖中人全然不似王钏大侠那般好相处,自己还是跑得远远的为好。至于那叫白凝香的美丽少女,亦然也是高手的样子,怎么想也轮不到自己相救,是以李念跑的是心安理得,不亦乐乎。

再说阁中二人见李念一溜烟跑的没了踪影,却也没办法,门口还有个天大的麻烦要解决。这白凝香可是藏剑山庄庄主“沧海剑”白琮的掌上明珠,跑也跑不得,打也打不得。当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三人正对峙间,忽然见南天升起一道五色信光,白凝香见到后脸色一肃,将宝剑放下,对白奉愁说道:“今日且先不和你计较,此次二哥可也来了洪州,到时我自会将见到你的事和他好好说说……哼!竟然和这些贩盐的地头蛇沆瀣一气,真是丢了山庄的脸面。”说罢又回头看了看李念消失的方向,有些生气的跺跺脚,这才闪身向信光传来的地方驰去。

留下那脸色发苦的白奉愁,叹气说道:“周杰兄弟,看来这次白某人士在劫难逃了。没想到二少爷竟然亲自来洪州赴会,若他知道我身在海沙帮中,便是刘帮主也是保我不住。”说罢又对周杰拱手道:“想我白奉愁在藏剑山庄中只是一介剑师,此次惹出祸端,能得刘帮主收留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因自己的事情而牵连海沙帮。周杰兄弟回去给刘帮主带个话,白某人这便离开洪州,远遁塞外去了,刘帮主的赏识之恩只能日后再报。”

周杰见白奉愁说着便要走,连忙拉住他,说道:“白老弟又何必如此,那白家二少爷虽然号称‘定光剑’,是青年一辈中的翘楚,但你也知刘帮主的武功亦是出神入化,又怎会对付不了一个小辈?”

“你可知这‘定光剑’的称呼是何意?”白奉愁问道。

周杰想了想,说道:“想来是夸赞他剑法如神,可以汇聚光华的意思。但江湖传言多是夸大溢美之词,自然未可尽信。”

白奉愁摇摇头,叹道:“周兄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称号虽也有溢美的意思,但原本也是因为二少爷手中所持,便是那古剑‘定光’!”见周杰惊异的表情,又说道:“刘帮主的功力自然强过二少爷甚多。但刘帮主乃是出身点苍派,修为也都是在剑法上,若是和二少爷争斗起来,只怕一个回合下来便要剑毁当场,哪里还有胜算?”

“这……这可如何是好?”周杰这才恍然,又不知说什么好。

白奉愁摆摆手,说道:“因此我前日见了那小道士身负神兵,才急着夺下送与刘帮主。得此神兵相助,刘帮主便能如虎添翼,再不惧藏剑山庄宝剑利器。不想天不遂人愿,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让那小道士走脱了去。”

周杰转念想了想,忽然笑道:“白老弟此言差矣,那小道士虽然一时去了,但你我已然知晓了他落脚之处,难不成还怕他飞上天?待你我回帮中与帮助商量一番,今晚便将那神兵夺下,也免得夜长梦多。”

白奉愁闻言一拍额头,说道:“正该如此……先前也是我昏了头脑,竟然没有想到此处,还是周兄弟一言惊醒梦中人!”说罢二人又商量了几句,事不宜迟,便动身往总舵方向去了。

且说白凝香朝着五色信光的方向,一路往南出了洪州城,又沿路疾驰了数里,这才看到前方左手边一片树林。她驻足了片刻,果然听见林中传来一阵打杀声,当下不再迟疑,一闪身形投入林中。

此刻林中争斗正酣,外围是十几名黑衣持刀的汉子,将中间四人牢牢围住,轮战不休。那四人俱都身着白底黄纹的君子袍,其中三个呈品字形,将另一人护在中间。虽然对方人多势众,但这三人却凌然不惧,搏杀间还能谈笑自若,倒是那些黑衣汉子已有几人受了伤。

“你们这些风雷门的贼子,老子我虽然不齿,但前几次交手时,这功夫总归还过得去。今日却为何变得如此绵软无力?莫不是见了江南的娘们儿,便管不住自己的那活儿了罢?”三人中一中年汉子说着,引得另外两人也是哈哈大笑。

另一个汉子架开两柄横扫而来的长刀,口中接道:“你若是不怕,刚刚又为何将那信箭发了出去,岂不是自欺欺人,弱了我‘南海三剑’的名头。”

“诶……你这夯货何不多动动脑子,二少爷让我等发出信箭,又岂是怕这些宵小之徒。只是担心二小姐一人留在洪州城中,若是也有什么埋伏,岂非大大的不妙?”那头前开口的汉子解释一番,另两人才恍然称是。

那三人和一众风雷门弟子斗的不亦乐乎,而他们护在中间的年轻男子却似没看到一般,老神在在的闭目而坐。只是听到那“南海三剑”其中一人说出自己心思,这才微微点头。

便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娇喝声道:“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围攻我藏剑山庄。”

那年轻男子笑了笑,轻声道:“你们三个出工不出力的家伙,二妹都已经到了,这里却还未解决,岂不让我这做哥哥的丢了脸面。”说罢那年轻男子便站起身来,看样子是要亲自出马。

忽然间那年轻男子双耳微动,露出一丝诧异的神色。他转头看向林中不远处的一颗三人合抱粗的树上,说道:“不知是哪路英雄在此?树间寒露颇重,何不下来凑个热闹。”

那些风雷门弟子见久攻不下,对方又来了助力。更何况周围竟还有人在旁窥测,不知是敌是友,只好停手罢战。由那些黑衣汉子中走出一头领模样的人,对那年轻男子拱手道:“白二少爷,我风雷门虽然实力及不上你藏剑山庄,但也不能任你们如此逍遥法外。那白奉愁杀我门中弟子,又将我门主的爱妾掳去淫辱,此事是非曲直我等自然要在那英雄会上,向天下英雄讨个公道!”说罢那黑衣汉子冷哼一声,又向不远处那树上瞥了一眼,这便带风雷门众弟子出林去了。

藏剑山庄几人见对方退走,也并不冒进追赶,俱都顺着年轻男子的目光向那树上看去。树上人竟然能窥视在侧不为众人所知,想来其功夫定然十分了得。

那白凝香与南海三剑都知这年纪轻轻的白二少爷不但剑法高强,而且耳目极为聪敏。连他也是堪堪发现那人,想来那人的武功修为定然不凡,却不知是敌是友。

正在此时,却听一个炸雷般的声音从树上传来。“师父,看来还是被人家发现哩,我们这便下去么?”

说罢由打那树上落下两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王钏、赵连虎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