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在那个里面装上水,现在把柴火点燃。”
祝银台吩咐完,挽起袖子站在一旁等待,心中怀着一丝忐忑,虽说制作蒸汽机的原理他都掌握于心,可实际制作还是头一遭。
众家丁站在祝银台身后,一个个不知东西南北,摸不着头绪。
当火燃烧的越来越旺,水槽里的水开始逐渐升温,接着不断冒泡,咕噜咕噜发出沸腾的叫声。
突然,蒸汽机的转轴在燃烧起来的蒸汽推动下,缓缓动起来,接着转轴的活塞动作的频率越来越大。
一干家丁从未见过这种景象,这块铁疙瘩怎么能自己动起来,成了精了。一个个像痴呆的模样,不能接受。
六治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一锤一刀打造出来的不知名铁器,但是作为一个从小跟随父亲打铁的铁匠,他毕竟还是有些眼力见的,暗叹老爷的心思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六治,你能看出些老爷我的心思吗?”祝银台有些小炫耀的心思,自得的问道。
六治是头一次见到蒸汽机,可是他心思活络,脑袋里转了转,瞪着那转来转去的活塞转轴,眼睛一亮,暗道一声,绝了!老爷什么时候这么聪明。
“老爷,我听说过闽州有奇人引高山之水作为动力,用水推动转轮,转轮再带动纺纱机,取代人力和畜力,老爷这块铁疙瘩也能取代人力和畜力,而且效率要更高。”
祝银台没想到六治这个古代人也能迅速的想到这一点,欣慰地点头,心中有个盘算,以后好好培养这个家丁,绝对是可造之材。
“不错,这台蒸汽机就是作为纺织机的动力的。”
一干家丁眼睛一亮,各自心里亮堂起来,哦~,原来这个铁疙瘩叫做蒸汽机。
既然六治懂蒸汽机是作何用的,祝银台也不需要事事亲为了,点拨六治如何将蒸汽机和纺纱机有机结合后,祝银台又躲在屋里设计另一样伟大发明去了。
这第一台蒸汽机,祝银台打算把它作为纺织机的动力,取代人力纺织的低效率。反正蒸汽机足够大,在设计的时候,祝银台就特意加大了尺量,虽说蒸汽机一号只是拥有一个水缸,一门活塞转轴,但完全可以应付八十锭到一百六十锭的大型纺织机,在全力工作下,将是人力纺织的数十倍产出。
祝银台招收来的二十五名员工,当然不可能让他们直接上岗,首先都得洗脑,蒸汽机在这个时代还是一项极为伟大的发明,祝银台原先还未觉得有这个必要,可是有着不小远见的六治意识到自己亲手打造的蒸汽机要是拿出去肯定会被很多人觊觎,在向祝银台反映之后,祝银台也觉得需要保密。
优厚的工资待遇,彻底的思想政治教育,外加上某些个狐假虎威的老牌家丁的恫吓,七日后,这第一批祝府属下的纺织厂员工终于正式上岗就业。
祝银台原先也考虑过招收女工,毕竟纺纱这门行当始终是女性们的拿手活,但一想到府中也没个女管事,靠那些丫鬟肯定不顶事,和女性员工接触交流又不方便,更别说家中那个到现在也没见过第二面的女儿。
闲暇之余,祝银台总会哀叹,“看来得找个女主人呀!”
祝银台这声音幽怨的很,弄得小丫鬟们一个个离的远远的。在祝银台的记忆深处,准确的说是祝胖子的记忆深处,一直埋藏着一块抹不去的阴影。就连祝银台想起这么一段话的时候,都有种心痛的感觉。
那时,祝胖子还年少,还是祝府的纨绔大少爷,虽是有些小胖,还没完全进化到现在这个样子。那个姑娘,记忆深处的姑娘,只是一个记忆力的背影,倩影流连,留下一句话,“就算你有万贯家财,我也不会爱上你!”
祝银台对着铜镜,看着祝胖子这副模样,总有些想笑的冲动又笑不出来。
“原来你也是个痴情种啊,还真看不出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祝银台大部分时间都一个人躲在屋里设计新发明,这个新发明,他暂时不准备透露,心中有着自己的打算。一有空的时候,祝银台则会到纺织工厂里慰问参加工作的工人和在一旁监督的六治,让一群大老爷们干纺织的活儿,着实不易,一开始有几个不屑做的愣头青被六治狠狠修理了一顿后也老实起来,外加上祝家纺织厂优厚的待遇和轻松的活计,大家也都乐于这么干,其实他们这些人干的活也就是上上蚕丝,整理纺织出来的成品,极为轻松,看得六治都有些眼红,md,拿着丰厚的工钱却干娘们做的活儿。
大半个月后,祝府纺织厂出产的第一批布料终于拿到了祝银台的面前,祝银台摸着手中软滑滑的丝绸布料,通体的光滑白色,简直和水灵姑娘的嫩手有的一比。
祝银台口中啧啧称赞,丝绸不愧为我大中华的瑰宝,令外国贵妇都争相购买的上层奢侈物。
“老爷,这些丝绸布料,您打算这么处理?”大福是除了祝管家外,在祝府里最老资格的家丁,是当初随祝胖子一起落户开元的第一批家臣。往往一些其他家丁不敢、不愿说的话,他大福都能说上几句,而祝胖子也绝对不会生气。
“拿去买给各处布行,价钱要比市价低两成,工厂里有多少卖多少,别存着。”
祝银台早就有打算,这些蚕丝只是经过简单的纺织变成丝绸布料,不说要经过上色挑染才能变成贵妇们身上穿着的丝衣,这些工序都复杂繁琐,而且周期要比纺织要长的多,现在需要的就是资金,他可不会在被这些利益束缚住。
做大事,就要有眼光和战略思想。
就算大福再老实,此时也有些惋惜,“我们不把这些丝绸上色再卖是不是太可惜了?比市价低两成,可是亏很多的,而且我们的织出来的布料要比结实更细,完全可以要高价的?”
祝银台没想到老实人大福也着急了,想想两成的让价,确实是一大笔钱。但是为了占有市场,祝银台还是一咬牙豁了出去,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大福,这些我都懂,但是眼下我们手头能用的资金实在太少,资金一旦短缺,我们可是什么事也做不了。要是那个老东西肯拿出钱来,我也不需要这么做。”
阿福一听,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眼神,祝银台所说的老东西,他知道,就是祝管家。他大福打小就是祝银台的伴读书童,在祝胖子跟前呆了足足有二十年,想到眼前这个从少爷变成老爷的男人不幸遭遇,他也深深抱不平,当初若是老夫人不死,怕是老爷也不会窝在这个小小的县城。
祝银台安慰大福,“等以后有了钱,从纺织到织布,再到上色挑染,甚至做成成衣,我们都可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