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离李村不远,祝银台带着众人不过步行一炷香时间就到了。
王村不一般,谁见了都会有这种感受。李村屋房多是低矮建筑,布局杂乱。而王村不同,祝银台第一眼下就有些吃惊。
高屋建瓴,当真是处处高房,屋屋相连,来往的乡民一个个精悍模样,俨然不像受灾过的。祝银台心中揣思,怕是这王村不好对付。
从远处走来几人,为首一人络腮胡子,走起路来摇头摆尾,大摇大摆走到祝银台等人面前。
“哟,这不是开元城的祝老爷嘛,什么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这络腮胡子油腔滑调,摇头晃脑道。
祝银台不认识这人,不知道对方怎么知晓他的名字,但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猜测到,怕是一个地痞流氓。祝银台不认识这人,不代表大福不认识。
大福面无表情地哼气一声,开口道:“王元水,别废话了,我们来是什么目的,你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吗?”
大福声音很僵硬,没人一点一丝的客气,王元水身后的几个赤膊汉子立马一个个如同点着了的炸药包,梗着脖子,瞪着眼珠。
“你怎么和我们老大说话的?我们王村也是你个黑小子撒野的地方?”这些人都些年岁不大的青壮年,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十分蛮横。
这一下,场面就有些激烈了。跟在大福身后的几个护丁眼瞧见府上的红人被人家羞辱了,哪还能坐立得安。
“你土包子说什么呢?滚犊子玩意,有本事出来练练!”说话的是祝府上的一个黑大个,长得五大三粗,从外表看上去算的一个剽悍的汉子。
祝银台眉头微蹙,摆摆手,“有话好好说嘛,大家都稍安勿躁,别这么冲嘛!”
王元水一直在那里冷眼旁观,听了这话,呵呵一笑,只是笑得有些虚伪,“那祝老爷要说些什么呢?”
祝银台冷冷答道,“你就是这个王村的话事人不成?”
王元水牵扯嘴角的笑意,着实让人祝银台等人难受,“我王元水不才,添做大家推选的百户长,你说我有没有资格做主?”
祝银台不打算和这个王元水打太极下去,“我是来收租子的,该交田租了!”
王元水假装一副恍然,“收租呀?今年王村收成不好,怕是要让祝老爷白跑一趟了。”
听了这话,跟在祝银台身后的三顺顿时不乐意了,年轻气盛,开口就是一句火药味知足的叫骂,“你个死光头说什么呢,想糊弄我们?我们来的时候,满地的都是人在收割,你当别人都和你一样眼瞎?”
“小杂种,你说什么?”
“小杂种,你敢再说一次?”
“就骂你们这些欠骂的光头!”
“三顺哥骂的好!”
顿时场面又热闹起来,祝银台有些无奈,没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收租还会遇到这种麻烦事,三顺这小子的脾气,回去后得好好打磨打磨,省的以后又出什么幺蛾子。
祝银台知道是制止不了了,赶忙向后退了几步躲在人群里,他可不能被人当活靶子,斗殴的时候,可不会有人管他是不是祝员外。
祝府上的几个护丁,这个时候一个个从身后掏出一把大榔头来,掂量在手里,就往王元水一行冲了过去。这一幕看得祝银台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什么时候自己家的护丁们都带了家伙出门,那么大一个榔头藏在什么地方?
祝银台这边,这次一共带了四个护丁出来,除此之外,大福身手还算可以,勉强能应付一个,三顺就只能算是炮灰了,别看这小子平日里嘴巴能,遇到这种真架势,瞬间就耸了。王元水那边足足有六七个大汉,一个个赤膊,露出大块肌肉,凶神恶煞。
众人扭打一块,但难耐双拳难敌四手,拳头勉强算硬,可人数不占优,一会功夫,祝府护丁就有些撑不住了。
叶河图跟在祝银台旁边,一直静眼旁观,完全没有出手的姿态,而叶河图外表看起来更像一个柔弱书生,别人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王元水在那里,此时正得意的哈哈大笑,俨然一个恶霸猖狂的姿态。
“祝老爷,您还要租子吗?”
祝银台没想到这个王元水这般猖狂,已经有些目无法纪的架势,显然对方有所依仗。
祝银台气极反笑,摇摇脑袋,“王元水,你真是猖狂到了极点,租我的田,却不交租给我,当真拿我当软柿子捏不成?”
王元水嚣张地笑起,“以后王村就是我王元水说了算,祝老爷以后要从王村收租子一定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啊,你们说是不是?”说着对着旁边几个跟班犬牙挤眉弄眼。
祝银台仔细注视着王元水,半响,问道:“你这么嚣张,定是有人帮你撑腰不是?在整个开元能有如此气势说出这般话的人,你不会是和闻县尹有什么关系吧?”
王元水也不否认,依旧猖狂无比,“闻县尹就是我姐夫!”
祝银台有些意外,还真被他给猜着了。他以前可是听说过闻又溪这个妹夫,以前就霸占过别人的田产,恶名在外,没想到今天被他给遇到了。
“王村有三百多亩地都是我的田产,我来收租还要经过你的允许,不觉得有些可笑吗?就算你姐夫是闻又溪也不能给你撑腰!哼!”
祝银台显然已经被激怒了,连闻又溪都有求于他,闻又溪他都不怕,何况王元水这个狐假虎威的地痞。
王元水脸露狰狞,凶狠道:“小子们,给我狠狠的打!”
一下子从四周窜出十来个手持棍棒的恶汉,个个凶狠,其中分出几人对着祝府的护丁一阵猛打狂打,另外十个左右气势汹汹冲向祝银台这里。
王元水胆大的站在不远处,叫嚣着,“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王元水的厉害!”
眼看着那一枪一棒就要朝祝银台的头上打来,突然一道残影嗖的划过,众人眼前一花,一道白衣从天而来,一脚又一脚,不过瞬间,根本来不及思考,狠狠踏在一个个最为靠近祝银台的恶汉。
“噗”“噗”“噗”
接二连三,一个个看着极为健壮的汉子若掉线风筝被风吹落,重重跌落在地。一道白影几乎从天而落,轻飘飘落地,站在那里不动不摇,岿然不动。
这人正是一直站在祝银台身边的叶河图,叶河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震惊当场。
前后不过几息时间,众人不过眼前一闪,就见满地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