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兮痴,注意点。”假意轻咳一声,帝天潇羞愧,得子如此,他早就放弃治疗了。
想他堂堂一国将军,堂堂一家家主,怎就生出了这样的“儿子”?百思不得其解,百思不得其解。
咽下糕点,撇撇嘴,白了帝天潇一眼,转身看向一旁的蓝若薰,美男在此啊,绝世无双的美男啊,她才没兴趣理会他们,甚至于有些看了就倒胃口的人。
“让两位长老见笑了。”皮笑肉不笑的应付,虽说不喜欢这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是真,可家丑不宜多让外人知道,还是勉强说了句。
武长老哪里看不出这是帝天潇的敷衍塞责,早在知道帝兮痴和蓝若薰的身份时他就不想与他们两人为难了,现在也是顺着帝天潇的意思说话,“哪里,这才是令公子的真性情。”
他是这样想的别人可不是这样想,譬如寒长老,碍于喋血双仙对他的威喝,他又嫉妒帝天潇的身份,所谓爱屋及乌,反之,他对帝家的一切都充满了敌意,“帝家主真该好好管教令郎了,现在她还小,指不定日后无法无天了,想管教都难。”
另一层面的意思便是在说帝天潇教子无方,当下,帝天潇脸色有些难看。
“寒长老似乎对小儿有偏见,不知小儿哪里得罪了寒长老?”家主大人的心思也很敏锐滴,无事不登三宝殿,而且刚刚他们就一直在说帝兮痴,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注意,可儿子是他的,虽说这个儿子有些气人,毕竟也是亲生的,哪里轮得到他来说三道四。
帝兮痴很想点个赞,她老爹在维护她捏,太感人了,感动得一塌糊涂了有木有?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她还是个打酱油滴,看戏才是关键,阴人神马的都是浮云。
“得罪不敢说,今日斗胆,只是想要提醒帝家主一句,眼前之人真的是你的儿子吗?九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犹如人间蒸发,半丝踪迹都找不到,然,九年后说回来就回来,而且长相上还如此大有不同,与你和令夫人,就连诸位小姐少爷都无半分相似,且,她这模样当真只有十三岁吗?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一张老脸很是阴翳,眼里散发着恶毒的光芒,甚至于连前戏都不想做了,就这样直接了当的说出人人都在质疑的事实。
事实上,没有一个人不在质疑帝兮痴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嘴上没有说出来而已,他们心里明白,有些事不是他们能说的,所以,他们选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有足够的话题对象就够了。
帝家的少爷是人人都羡慕的身份,好比一块肥肉,令人眼馋,会有人冒着高风险来冒充也不足为奇。
就在人们几乎淡忘了有帝兮痴这个人的存在时,帝京开始疯传帝兮痴的事迹,使人们想起了她的存在。
在合适的时机,合适的地点,合适的场合,就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一个帝兮痴,这恐怕不单单只是巧合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不然,在帝兮痴还没回来之前,为何帝京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她的事迹?
寒长老这样一说,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帝兮痴身上,眼神复杂,心思各异。
而当事人早已投入美男的怀抱,此时此刻,她正调戏美男中,半分被点名拉黑名单的自觉都没有。
这种关键时刻她还能悠哉悠哉的调戏美男,可见她要么心里没鬼,要么就是演戏高手。
帝沐瑶美目幽幽敛起,嘴角稍稍有些讽刺的味道,不过被她掩饰得很好,不认真看根本就无法发现。
相对于帝兮痴所在的位置,帝沐瑶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半分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凤眸一暗,有些阴霾,心下可笑。
哼!帝沐瑶,看你还能得意多久?等解决了一些杂碎,明天小爷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你也体验体验成为众人悠悠话题是什么滋味。
然,魅玉幽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这种时候帝兮痴还会去“关心”帝沐瑶,可见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突然觉得无趣的生活可能会因为她而变得有趣。
忽然,帝天潇拍案而起,脸色有些铁青,吓了众人一跳,目光也随之转到他身上。
“笑话,难不成我连我自己的儿子是谁都不知道吗?知子莫若父,我的儿子是谁我比你清楚,不用你来提醒我。”他身上凛冽的威严,霸气侧漏,顷刻间如战场上骁勇善战的将军,又如尊贵高端的上位者,使人敬畏。
笑话,想他堂堂一国将军,一个宗门的领袖岂非浪得虚名。
当年,钟离未央还未登基时,他带着三军在边关镇压叛军是何等的威武,连最难攻打的塞外敌军都被他打得落花流水,一听到帝家军便吓得尿裤子,一听到帝天潇三个字更是闻风丧胆,那场面,才是最令人快意恩仇的。
那个时候,寒长老还不知道在哪里凉快呢,现在竟敢来挑衅他,没错,是挑衅,绝对是挑衅,完全是赤果果滴挑衅,反正帝天潇是这样认为的,总而言之,一切只要是以帝兮痴为主说反话的他都认为是挑衅。
谁人不知他帝天潇是出了名的护犊?
想当年,帝兮痴前科累累,还不是他一味的护着她,一味的包容她,才使得她无法无天,为虎作伥,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无所不为的,现在也一样,只要有他在,谁也别想说她帝兮痴半句。
别以为这些年来他不在上战场了就被磨平了锐气,一切都是浮云,昔日的雄风霸气早在帝兮痴回来的那一天点燃了,虽说只是星星之火,却也能在这一刻燃起燎原之势。
“说得好,爹爹,小爷爱死你了。”风一样的速度,眨眼间,帝兮痴便给了帝天潇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乃真心感动也,好一句知子莫若父,虽说她不是他的儿子,但到底还是他的孩子,这其中利害想必他比谁都清楚,但他仍然坚信,这便是最令她感动的地方。
她心中有一道坎,可能是碍于失忆,一直都过不去,可父亲对她来说是比母亲还要令她珍惜的,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一样,至少她是有父爱的。
身子突然一重,一下子被帝兮痴挂在身上,帝天潇还是有些吃不消的,怪只怪帝兮痴这丫说话做事太雷厉风行了。
“你小子,我不帮你说话谁帮你说话啊?别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虽说自家儿子亲近自己是好的,可要帝兮痴来亲近他还是怪别扭的,要是他家“儿子”能“正常”点,他也不会这样想了,可惜!天不随人愿,事事反复无常啊。
凤眸幽幽转动,计上心头,虽说她很感动,可感动归感动,这并不能决定她做人的原则,“嘿嘿!就知道爹爹对人家最好了,绝对不会让坏蛋欺负人家滴,人家真的好感动,爹爹真的好伟大,好英武,好好厉害……”
她邪恶的撒娇方式使在场众人一阵恶寒,一层层的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隆起,随后又恶狠狠的掉了一地,晃瞎了众人的狗眼。
她厉害,她牛,撒个娇都能要了别人的一条小命。
“行了,别卖萌了。”最受不了的就属帝天潇,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又一地,最终把帝兮痴给拉了下来。
卖萌?
帝兮痴疑惑,难不成帝天潇也是穿越过来的?不然,卖萌一词如何解释?当一个古人懂得卖萌的意思,那天下还不得大乱。
“爹爹,你也是穿过来的吗?”两眼发光,炯炯有神,满心满眼的期待,好比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如恶狼扑虎盯着她爹看。
帝天潇被盯得一阵不自然,为了掩饰尴尬提高了音量,“什么穿不穿的?你小子整天神神叨叨的没个正经,就会乱说些胡话,看吧,老子都被你带坏了。”
这样啊,原来是她以前说过的,怪不得,就说嘛,他哪能是穿来的,整一老古董嘛。
充满期待的凤眸瞬间灰暗,有些颓废,一股沧桑感油然而生,深深地打击到了,骨子里透露出的桑心是真的桑心了,绝逼没有作假的成份。
众人见之,心下一震撼,有些不可思议的瞪大了一双眸子,堪比天上星还要闪亮。
他们有木有看错?在帝兮痴这货身上,他们竟然看到了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沧桑感加颓废感,可这该如何解释?她不该是这样子的,这不科学。
太令人深感同情了,特么的不是真的。
在众人深感不科学时,然,下一秒他们就“清醒”了,再次深深的把自己狗血淋头的骂了一顿,相信母猪会上树,相信公鸡会下蛋,相信世界会末日,也绝不能相信帝兮痴会转性。
“喂!老不死的,你怎么还在这?小爷家不欢迎你,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都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还学别人来诽谤,还要不要脸了?见过不要脸的,可怎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小爷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啊!”化颓废与沧桑为力量,看向依旧安坐不动的寒长老,凉凉的讽刺,随便侧漏了点霸气,安的是气死人不偿命,语不惊人死不休。
人们眼角一抽,心下一震撼,抬了抬眼皮子。
十一少爷,您老说的是您自个吧,比脸皮厚,谁能比得过您老啊?您老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了,这话真亏您说得出口,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黄毛小儿,口出狂言,你是在找死。”上位者当久了,到哪里不是人人好言相待?生怕得罪了他,现在一个幼齿小儿也敢这般对他说话,简直气死他了。
“找屎?原来你有这样的爱好啊!唉!这都什么人,这年头竟然会有人要找屎,不知您老是打算口服还是外敷?请问您老一天吃多少屎?屎是什么味道?吃起来和闻起来一样吗?要是外敷的话能美容养颜吗?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比如身上会留下一股屎味什么的……”晃出一把白玉骨扇,由十一支骨架支撑着,上书“风流不羁”四个滚金大字,龙飞凤舞,仓劲狂妄,恣意妄为,自有一股说不出的傲气。
踱步行走在寒长老面前,白玉骨扇挥动,一股痞气流连晕荡,如画里走出来的妖精,又一次晃瞎了众人的狗眼。
怎么看怎么妖孽的人,本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西施见了也无地自容,此刻寒长老却是恨不得撕碎她,把她大卸八块,碎尸万段,扬灰挫骨,生吞活剥,五马分尸,鼻子都给气歪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