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痴。”与帝蓝田对视了一阵,帝天潇想不出为何她偏偏要见帝兮痴,可太后的身份压在这里,他身为臣子不得不从,向帝兮痴那方唤了一声,没人搭理,再唤一声还是没人搭理,不由得看了过去。
众人也好奇,一向最耐不住安静的帝兮痴怎么变得安安静静了,不由得都向她那里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抽搐而亡。
乖乖,他们那是在干什么?
只见帝兮痴那边的伏案被用来拼搭在一起,有六张伏案,都被搭出了一张床那么大,因为他们那僻静,也没人时时刻刻注意,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搭出来的了。
而此时此刻,帝兮痴正坐在伏案上,一脚曲起,一脚盘着,袖子也高高捋起,一副流氓像,她手里正拿着一个茶杯充当骰盅不停的摇晃,嘴里还念叨着,“买大买小,买定离手,不准耍赖啊,输了的话就乖乖掏钱,不然通通献身,小爷不介意你们的,最多玩够了扔妓院里去。”
最要命的是,和她一起玩的竟然有四个人,分别是龙烟容,魅玉幽,钟离佑阳,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去的苏颜。
围观的有两人,一个是人们还不知道是什么身份的蓝若薰,一个是护国将军府上的十少爷帝弄樱。
这世道什么时候变得怎么疯狂了?他们,他们这是在干嘛?
竟然在这永和宫里当众聚赌,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皇上的眼皮子之下,他们,简直是不知死活,这等行为,严重的违反了皇家规定啊,灭了他们的九族都不为过,可偏偏不能动。
“这次本王买小,本王就不信这个邪了,每次都输给你,臭丫头,你呢?”钟离佑阳掏出了十两银子放在一个画得歪歪扭扭的小字上面,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写得出这个小字,如若不是这个小字写得大了点,人们还真不好分辨它是什么字呢。
“姑奶奶我买大,跟你一起买只有赔本的份,姑奶奶才没你傻。”苏颜白了钟离佑阳一眼,也掏出十两放在一个大字上,然后双手抱胸,等着开局。
“本座给小孽儿面子,买小。”魅玉幽还真给面子,直接扔了一千两出来,眼都不眨一下,可见有钱的程度不是一般的有钱。
“本皇子就买大吧,小痴可要让着点本皇子,本皇子没他怎么有钱。”龙烟容这该死的,他竟然也扔了一千两出来,那样帝兮痴不是既不输也不赚吗?玩都不尽兴了。
金碧辉煌,琉璃青玉,珠光宝气的永和宫,此时此刻是说不出的诡异,无论是嫔妃大臣,皇帝太后,公主王爷,千金少爷什么的都不能镇定了。
他们当永和宫是什么地方了?当皇宫又是什么地方了?岂是那种市井之地?他们竟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赌博,他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众人现在心中的想法可谓是层出不穷,有惊恐,有惊喜,也有惊讶……
但他们都明白,今天之事一定会不了了之,因为这里最大的主子绝对不会治他们的罪。
“买完了吗?要开了。”他们现在这样买分明是不想她捞到一分银子,不过她可没那么好对付,敢整她,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藏下狡黠的眼眸,完美的掩藏了一个阴险的笑容,把茶杯轻轻扣在伏案上,帝兮痴噙着邪气的笑容抬头,刘海轻扬,美得风华绝代,让人们为之惊艳。
她就是这样,纵然现在这幅市井之徒的模样,也减不去一身气质。
可惜,人们只会轻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过,当帝兮痴抬起头时看到的却是苏颜与钟离佑阳看着她……后面,睁大眼睛,一副见鬼的模样,脸部有着明显的抽搐,而且嘴巴张得太大了,影响美感,原本的俊男靓女都变丑了,一点都不好看。
而烟华翩翩的龙烟容只是淡淡的笑着,一双美目也看向了她后面。
魅玉幽这货就不一样了,依旧是邪魅的笑着,一张雌雄莫辨美的倾城倾国,可他眼里满是幸灾乐祸。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少年啊?”一切都源于她的身后,我们的翩翩美少年一回头,看见了人们黑溜溜的眼珠子都盯着这里,大感不妙,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时候注意到这里的,不过,以她傲慢得不可一世的性子,怎么可能就此吓傻,所以先下手为强,一声自恋的叫喝把人们给叫清醒了。
她那一叫,人们虽然清醒了,可抽搐得更厉害了。
这时候她还能镇定自若的说出这种话,牛,实在是牛。
“成何体统?”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人们也无话可说,相当无语,一声清喝,大殿之上传来一个沉稳的女音,有些清亮。
人们的目光全部看向她,原来开口的是当今皇后,只见她凤冠霞帔,大气的美有一种母仪天下的风范,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不过帝兮痴不喜欢她。
侧目而视,钟离未央好看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有些意味不明,温润的笑容更温润了。
杨公公一看,有些慌了,当今皇后乃左相的侄女安梨,而左相手握重权,皇上有些顾忌他,当他把安梨举荐入宫时皇上没有反对,只是把她册封为梨贵妃,不过她也有些本事,竟然短短的几个月几当上了皇后,安梨平日里沉稳大气,为人处处做得很是周到,杨公公也有些喜欢她,可钟离未央的表情他很明白,一个太聪明的女人是不讨男人喜欢的,尤其是一个帝王。
现在,钟离未央都没有开口,她安梨倒是开口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安梨有多想取而代之。
“皇后娘娘说的对,这当众聚赌,成何体统啊?”
“这不是藐视皇威嘛,竟然当着皇上的面在永和宫聚赌,实在是太大胆了。”
“是啊!是啊!还怂恿别国皇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佑樱国的民风是如何的差,连这种事都做的出。”
安梨一开口,人们纷纷附和,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如何如何的严重,如何如何的有伤国体。
“胡闹,颜儿,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就在人们众说纷纭时,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他一身俭朴的衣服,留有短短的胡须,是个一脸正气的人,一双眼睛很是精明。
“爹。”见那中年男人走过来,苏颜立刻到他身边去,一脸委屈的扯着他的衣角,原来他就是和左相齐驱的右相,苏颜的爹,苏意。
“阳儿,你怎么可以怎么胡闹?”这时,又是走来一人,是个美妇人,不难看出年轻时是个美貌女子,现在依然风韵犹存,有种淡淡的,不争一切的气质,她便是钟离佑阳的母亲,梁太妃。
“母妃,孩儿错了。”钟离佑阳见自己的母妃来了,立马哭丧着脸跑到梁太妃身边去。
他是有苦衷的,一切都是帝兮痴逼他的,不关他的事啊,起初他还反抗来着,后来了不知怎么的,便应了下来,一切都不是他想的,不过他们看到的就这样,你情我愿,他有口难言。
这两个都被自己的家长揪住了,那罪魁祸首呢?
只见帝兮痴从伏案上悠闲的站起来,很优雅的放下了自己的衣袖,在很优雅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之后在人们不可思议的目光下整理她那一头又长又直的秀发,惊倒了众人,谁能想到,这种时刻她还能怎么有闲心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帝兮痴的座右铭,头可断,血可流,发不可乱,她当然要时时刻刻爱护好自己的头发,不然她就对不起这一头留了十三年的秀发了。
“逆子,你要气死我才甘心吗?”终于,气得不轻的帝天潇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一脸怒不可遏。
他真的是被帝兮痴气得半死,一开始就不见她消停过,现在倒好,闹出了这种事还有脸在在这里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实在是太气人了。
帝家的人都怕帝天潇一个太生气了就把帝兮痴给怎么了,立刻急着跟上,个个一脸担忧,他们不是怕帝兮痴会有什么闪失,而是怕帝天潇会被帝兮痴气死,以前他们就没少见过那场面,当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一回首就会觉得那是一种不可言语的悲哀。
“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云墨蝶跟在他身边为他拍背,好让他不用那么生气。
不出几秒钟的事,这最僻静的一角围满了人,变得热闹了起来,人们一个个抱着看戏的心态来看。
“逆子,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帝天潇一到帝兮痴面前,立刻火山爆发,一副恨不得把帝兮痴给痛扁一顿的样子,看得帝兮痴的小心脏很是怕怕。
她怕啊,万一帝天潇气不过来,被她给气死了怎么办?她以后的零花钱找谁要去?她一个人养不活自己的,养不活自己了,那她还拿什么去养美人。看来,这件事要从长计议,她说话要谨慎又谨慎,不能把人给气死了。
“小爷什么都没干啊?”两手一摊,无辜的看着来人,摆明了睁眼说瞎话,众人一听,都为帝天潇感到可怜,有子如此,这一生非要气死不可。
“你……”对于帝兮痴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帝天潇可是气得不轻,他现在恨不得将帝兮痴给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