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帝兮痴回来的消息可谓是传遍了整个帝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帝兮痴回来了,而且,当天就跑去逛青楼,在青楼里还将当今左相的大儿子安卓给耍了,整整两亿就那样掉到了青楼里,心疼死左相了。
一大清早的,帝家迎来了一道圣旨,这可是绝对破天荒的事情,皇家的殊荣加身,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事情,更何况,自当今的皇帝大人登基之后,圣旨更是难见了,人们都差点忘记了圣旨是啥样子,所以,一道圣旨下来,帝家就热闹了起来,而本该跪地接旨的人却冷冷的看着,不为所动。
帝家全体成员皆跪地接旨,帝弄樱只是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地也不跪,眼都不眨一下,唯一关心的只是那个站没站像,坐没坐像的人。
帝兮痴窝在蓝若薰怀里,懒懒的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心情略显不佳,可能是因为一大清早就被吵醒的原因。
蓝若薰抱着帝兮痴坐在太师椅上,也是不跪任何人,绝美的脸紧绷着,可能是因为帝兮痴被打扰了心情,所以心情也跟着变坏了。
一旁等着宣旨的杨公公一脸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他好歹也是伺候过先皇和当今皇上的两代公公了,平时哪个不是敬他三分的,现在倒好,三个年纪轻轻的黄毛小儿就这样公然拒跪听旨,将他的脸面置于何地。
“弄樱,兮痴,跪下。”领头跪下的帝天潇哪能看不出杨公公的脸色不好,忠君爱国的他怒喝两人。
“不要,不男不女的死人妖也想要小爷跪,做梦,小爷还没和他计较吵醒了小爷的事呢,哼!早点念完好让小爷去睡觉。”帝兮痴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掉了。
一是因为起床气,二是因为她帝兮痴此生不跪天,不跪地,更不跪人,这世上没一人值得她跪下,所以,一个不男不女的死太监而已,也想让她跪下,简直是痴心妄想。
帝家人皆因她的一番言论而深锁眉头,她这是想找死吗?知不知道她这是在引祸上身?
这杨公公可是当今皇上跟前的红人,她就这样毫无顾忌的说出了人家的痛处,人家一个不高兴就可以在皇上面前参她一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她连死都追悔莫及了。
果然,杨公公的脸色更难看了,捏着他那难听的鸭舌音,翘着兰花指声势夺人道:“大胆,你们不跪杂家也就算了,竟然敢公然对圣上不敬,你们是想到那天牢里面走一遭吗?”
帝兮痴微低眼帘,心中冷笑,好一个“你们”,这不男不女的死太监可真是厉害,她明明故意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可这死娘娘腔还是指着他们不放,看来并没有被气坏呢。
“公公息怒,十一她也不是故意而为之的,只是十一和弄樱昨日刚回帝京,是有些水土不服了才会一时胡言的,缓缓就没事了。”身为帝家的女主人,云墨蝶适时站出来说话,即不让杨公公太过难看,也调解了帝兮痴三人的不敬之罪。
杨公公的脸色也因此缓了下来,不再那么难看,显然云墨蝶的话让他有了台阶下。
帝兮痴却是不于屑说话,这些烦恼自有人去解决,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或是她没有好心情,就会对这些事不闻不问,反之,那些人就要倒大霉了。
“算了,宣旨要紧,杂家宣完旨还要回宫向圣上复命呢。”杨公公说完,接过一旁小太监递过来的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帝将军为人忠心耿耿,为佑樱天朝鞠躬尽瘁,呕心沥血,如今朕得知帝将军的儿女皆在昨日归来,帝将军终能享齐人之福,为体恤帝将军劳苦功高,朕今晚摆宴为几位公子小姐接风洗尘,望各位能如期而至,钦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帝家人高呼万岁过后,帝天潇接过圣旨,领着众人起身。
“帝将军,恭喜了。”太监是怎样炼成的?就是这样炼成的,上一刻还说要喊打喊杀,下一刻就笑得这样狗腿了。
帝家人也是以笑脸相迎,和杨公公有说有笑的,不过这和睦相处的一幕却令帝兮痴不乐意了。
“狗仗人势。”在这和乐融融的一幕里,帝兮痴嘟囔了一声就和蓝若薰离开了,帝弄樱紧随其后。
原本还笑容满面的人在也笑不出来了,个个脸色怪异,跟吃了苍蝇似的。
那一声狗仗人势说的不就是杨公公吗?说他先前还一副盛世凌人的样子,现在看到皇上对帝家宠爱有加就见风使舵了,仗着皇上的势力狗眼看人低。
“帝将军,杂家就先回宫复命了。”杨公公冷哼一声,带着小太监快步离开,看来是气得不轻,再不离开不知道又会被这祖宗怎么样。
“胡管家,去送送杨公公。”头疼啊!他这儿子都失忆了,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谁的账也不买?头疼啊!看来他以后的日子没得安生了。
听下人说,这小子昨晚竟然带着弄樱去逛青楼了,实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来,得找个机会和她好好谈谈才行。
“老爷放心吧,会没事的,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会好的。”云墨蝶从小看着这些孩子长大,除了帝弄樱和帝兮痴不让人省心外,其他的孩子都乖巧得很,心中也是有些稍稍宽心,至少,怎么多孩子不可能个个都求得他们乖巧听话的,现在只有两个是令人头疼的,想来也是不易了。
“但愿吧!”帝天潇叹息,他这一生也不可能求得太圆满,能这样就好了,但愿真如云墨蝶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且说,杨公公被胡管家送出门后就回到了皇宫去复命。
御书房里。
一身明黄九爪蟒纹的男子坐在伏案前静静的听着杨公公汇报的一切,一头墨发用金冠束起,眼神是深邃的,一望无际,温润俊美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不用任何言语尽显皇家威严,是个不可多得的上位者,也是一枚迷倒万千少女的美男。
“怎么说,是你吵到她睡觉了呢。”听杨公公汇报完在帝家发生的一切时,当今的真龙天子只是淡淡的说出了某人不高兴的事实。
“啊?”杨公公说了半天,圣上就是这样表示的,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还以为是自己人老了,耳朵不好使了呢。
“老奴惶恐。”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杨公公立马跪下,心中忐忑不安。
“退下吧。”淡淡的看着他,当今圣上钟离未央挥挥手,示意他可以滚下去了。
“是,老奴告退。”杨公公起身退下,一切做得安安静静,小心翼翼,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没有惊动到任何人,他成功的做到了一个奴才该做的一切。
站在御书房外,他有些苍凉的眺望着远方,有时候,高高在上久了也是会寂寞的,甚至于忘了最初自己为什么会坐到这个位置上。
“老了,现在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一个太监,感叹他的一生就这样葬在了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葬在了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虽然他得到了一起人人都想拥有的权利,可他也付出了代价,身为男人的权利和时间,这些都是他再也找寻不回的,可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换来黄土一捧。
“影,夜空碎还有没有消息?”御书房里,钟离未央眼神深邃的看着某一处,温润俊美的脸带着点点邪肆的味道,迷惑人心。
“回主上,没有。”从暗处跳出了一影卫,单膝跪地,恭敬的开口。
流影。
这是一支只为帝王而生的影卫,他们从小就被挑选上,然后接受严格残酷的训练,只有能存活下来的才有资格保护帝王,他们只听命于帝王,只效忠于帝王,是一个帝王的杀手锏,在任何时候他们都是为帝王而活的,当帝王死去,他们活下去也就失去了意义,所以,他们也是每一代帝王的陪葬品。
“传令下去,不用找了。”眼神一黯,最后还是这样吗?就知道那样一个人怎么可能留得住,他是一头桀骜不驯的狼,注定了不能安于现状,他想要留住他是不可能的,现在,随他去吧。
“是。”影是绝对的服从,不论钟离未央对他或他们下什么样的命令,他们也要绝对的服从。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监视着帝兮痴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回报。”满意的看着影绝对的服从,钟离未央挥手示意他也可以退下了。
“帝兮痴,就让朕拭目以待吧。”钟离未央的眼中流溢出邪肆的目光,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物,温润俊美的外表只是一层伪装而已,当伪装卸下时,帝王的本性尽显无遗。
一个帝王生之高贵,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的威严都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一但他对某种事物起了兴趣,那种事物很难逃脱。
有一种人就是这样,静静地,不需要刻意,本身该有的气场是难以磨灭的,就如钟离未央,尽管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掩饰,最终还是不经意间透露了出来,他生来就是帝王的命,想逃也逃不了。
人就是这样,命格一定,难以扭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