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话格外滑稽可笑，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山神吃小孩的传说呢？

可我一扭头看了看柳戎，却发现他神情格外严肃，我意识到这事儿似乎不简单，便开始认真地跟村长打听起来。

“真的？如果不送，会有什么祸患？”

村长说，头几年的时候，有人家收到山神的赠礼，也都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谁家孩子恶作剧呢。

他们把东西往门外一丢，关起门来，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不出几天，他们家里就灾祸连连。

身体健康的老人突发重病，孩子也发起莫名其妙的高烧，看多少大夫都瞧不出原因。

烧到后面，孩子就哭嚎，说梦里有好多鬼影，拖着他们要上山去。到最后，好好的一个孩子，愣是活活地烧成了傻子！

我忍不住问，“如果听山神的话，带孩子上山去呢？”

“当然有孩子上山去的。”村长却苦笑起来，“有人觉得，既然山神讨供到头上来了，那就带点好酒好菜上山祭拜，结果下山时，自家孩子莫名其妙地就失踪了！”

“这些年，不是没人想过破财免灾，要不凑钱把那山神庙翻修一下？没准是总也没人过去，那庙又破破烂烂的，山神老爷生气了呢？”

“当时有人牵头，凑了点钱，连施工队都拉来了，可一帮人就在半山腰迷路打转，愣是上不去山，找不到庙在哪儿！”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追问：“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件事儿？”

在北望村活了这么多年，这么骇人的事儿，我竟没听过？

村长吐出一口烟圈，脸上流露出一丝怅然，“山神讨供，两三年间也就一次，头几年还都在隔壁松陵村和富双村，咱们这儿知道的人肯定少。”

“去年，富双村有人特意请了神婆来看，结果人家看完就走了，撂下一句话，说咱们水凤山上的家伙，不是她一个小人物能管的。”

难怪那高老头反应这么大。

村长说完后，忽然想起来什么，连忙问，“等会儿！丫头啊，你说你把东西烧了？真烧了？”

“烧了啊。”我说，“那东西晦气，留着才是祸患。”

村长肉眼可见的慌张，呼吸都急促起来，“你、你这不是惹大祸了吗！”

我斜了一眼高家的院门：“村长，东西是送给高家的，总不能转赠给我，山神就找我了吧？”

他欲言又止，我便表露出浓浓的不悦：“我得跟他们高家好好要个说法，凭什么拿我当替死鬼！”

村长连忙掐灭烟头，拉住我：“还不是前阵子，你舅妈说你要结婚了，是嫁去富双村的……高叔去找咱们村算命那个王半瞎，他说你嫁过去，对方命硬，没准连山神都奈何不了。”

村头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王半瞎？我的脸色瞬间差到了极点。

那家伙吊儿郎当，非说自己会算命，结果根本就是个骗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说来说去，不还是他觉得我好欺负！在这儿骗高家的钱！

我冷冷地说：“村长，我根本没有要结婚，富双村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村长愣住了，“啊？可你舅妈说彩礼都收了，就差领……”

“我可没见过，舅妈替姑甥女收彩礼的。”我的讥讽让村长意识到了不对，这种家长里短，他不方便多说，便讪讪闭嘴了。

我的双手慢慢攥成了拳头，这笔账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我可没打算真出那十万块钱彩礼，凭什么让她白占这个便宜？

如今的做法，只是临时堵嘴，让她消停会儿，不要每天都来烦我。

气氛卡在这儿不尴不尬的，村长还想劝慰我说几句好话，而从头到尾都没开过口的柳戎竟忽然出声：“接下这单生意。”

什么？！

我一脸错愕，怎么突然要我接生意？

柳戎沉声道：“这生意，该你来接。”

我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演变成我来接生意。可柳戎是我的仙家，契约已成，在外我就是他的弟马，他既然做了决定，我必须听从。

稍加犹豫后，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山神”这回看上了高家，那么……

我转身拍响了高家的院门：“喂！出来个人！”

村长大惊失色，以为我又要跟高家骂架，“你要干什么？”

我扭头对村长说，“他们找来的神婆不管这事儿，那我管了。”

村长傻眼了好半天，根本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屋里人影晃动，高老头隔着帘子偷摸看我，犹豫着也不出来，我便喊道：“我是出马弟子，你要是想救你的孙子，就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