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瞬间松手,快递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骨哨也滚了出来,“什、什么下咒?”
“烧掉。”柳戎重复这两个字,声音肃然。
事情似乎有些严重,我不敢耽误,连忙按照他说的去做。
这可是骨哨,不是一张纸,没那么好烧。我犹豫了片刻,跑去祠堂,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火盆,把哨子丢进去,点起火来。
起先,盆里只是冒出一股股黑烟,紧接着火盆竟然自己颤动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动。
我觉察到不对,连忙找了个盖子挡上,里面声音反而更大了,噼里啪啦的,还有尖锐诡异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尖锐地哭!
我听得心惊肉跳,想再退远一些,偏偏柳戎的声音又在这会儿响了起来,“不要让它跑出来。”
我只能硬着头皮找来砖头压在盖子上,里面撞击声不断,不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声音才终于一点点弱下去,我松开攥紧的拳头,掌心里都是汗。
太诡异,这感觉就仿佛……我刚刚烧死了一个活物。
火盆里没有了动静,柳戎说道,“拿点白酒过来。”
我不明所以,又在祠堂里翻出了半瓶白酒,刚拿过来,就听他让我掀开盖子,把酒往里浇。
我大惊失色:“啊?拿酒浇火?”
这半瓶白酒浇下去,里面没熄的火苗串起来,不会把祠堂给点了吧?
“按我说的做。”柳戎不解释缘由,我也只能安慰自己,酒也能驱邪,他这么吩咐肯定是有道理的。
我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然后站得老远,酒几乎是泼上去的。
我连眼睛都闭上了,谁知火盆里微弱的火苗竟瞬间熄灭,只不过散发出了阵阵的恶臭,我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我用棍子拨了拨火盆里的灰烬,东西竟然都烧干净了,只是这股味道实在难闻,我就把盆挪到了院子里。
呼吸了一大口的新鲜空气后,我问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下了什么咒?”
“借运。”他这回开口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祠堂门前,琥珀色的瞳仁盯着地上那个火盆,似有厌恶。
我听过不少借运的故事,总有人眼红别人,就用歪门邪道借走别人的好气运,财运、官运、甚至是身体健康……都能转移。
可是我家灾祸连连,全村都知道,这得是什么人想不开,要跟我借运?
柳戎再一抬眼,看向了我,“这东西来历不简单,你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茫然地摇头。
毕业后,我就在县里找了个工作贴补家里支出,平时压力也大,很少跟人打交道,更别提得罪人了。
毫无头绪,但快递盒子还在,我立即小跑回了门口。
快递盒上有寄件人姓名,落款姓高,可我连一个姓高的人都不认识啊?
至于,寄件人的地址,我定睛一眼,更是傻了眼,竟然就在我们村里?
上头写的寄件地址离我家不远,我们整个北望村也没多大,我一眼就认出这寄件地址就跟我家隔了一条街!
我正绞尽脑汁地回忆,我到底认不认识那户姓高的,柳戎已经跟了过来,他低头扫了一眼快递盒上的文字,淡淡地说:“这个地方,去一趟。”
“现在吗?”我问。
“东西是他们寄的,从哪儿来、要干什么,他们最清楚。”
可我心里仍旧有一丝不安,“我肯定没有得罪过他家,为什么会……”
我已经有了些印象,这户姓高的人家,家里俩儿女常年在外打工,好像前几年办了酒席结婚,老夫妻俩都抱孙子了,借运的骨哨?
他家儿孙满堂,管我一个孤苦无依的孤女借运?怎么想都不可能!
我正想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误会,柳戎却说,“上门走一趟,我会陪你,这件事,或许远非借运这么简单。”
柳戎说的郑重其事,我便回屋换了件外套,出门前还带上了那个快递盒子。
午后的太阳暖洋洋的,可我站在高家的门口,手指尖的温度确实冰凉的。柳戎真的如他所说跟在我身后,可除我之外,再没人能看得见他。
我做了个心理准备后,敲响了他家的院门。
刚抬手敲了一下,门竟然只是虚掩着的,一推就开,我往里走了一步,发现院子里摆着一个躺椅,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头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老头呼吸均匀,扇子挡在脸上打瞌睡,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直到我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才动弹了一下。
拿下扇子,迷迷糊糊地睁眼,没等我开口,老头先吓得一个哆嗦,躺椅都差点翻过去。
他这一哆嗦对我来说可比那骨哨还要吓人,我生怕他伤到哪儿,“哎!大爷你慢点!”
结果他竟比我还慌张,还想往屋里跑:“别来找我!那……那东西不是我要给你的!都是他们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