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睡梦中惊醒,暗沉的房间内多了另外一道低缓的呼吸,下意识挣扎的手也被瞬间按下,强大的压迫力将我牢牢禁锢在他身下。
“别动。”
怎么是他?!
不过咫尺间的距离,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隐约倒映着我的脸,他一路向下直奔主题,我却惊慌之下连连退避,直到他似有不悦地开口:“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我脑子懵了一瞬间,才明白他为何而来,缓缓闭眼不再抵抗。
一年之内,他要一个孩子……
临走前,他声音低哑,仍带着一丝未褪下的躁动,“孩子怀上前,我都会来。”
他在我这儿仿佛什么都是公事公办,就连床上那一丝动情也在抽身时极快地收敛。
我几乎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因为身上的酸痛和疲乏,一直不愿下床。
甚至好几个瞬间,我脑子里都闪过念头,仙家都是这样……我到底有没有命撑到怀上孩子的时候
一直到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才慢吞吞地下床去弄点午饭吃。
拉开窗帘,开窗通风,我在收拾床铺的时候,意外看见那枚白龙纹玉佩躺在床头柜上。
它是贵重的老物件,我早就找了个匣子给它装好,谁知道它竟然莫名其妙出现在这儿。
我拿起它准备再放回去,可借着光线一看,却发现它身上那淡淡的红色纹路,似乎更深了许多。
我揉了揉眼睛,玉佩上那抹红色比昨天还要更深了一些。
因为是仙家的东西,所以非同一般?
这玉佩还会自己出现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
犹豫过后,我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把它更小心地放回匣子里。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房间,也打扫了一下院子。奶奶离世,这个家骤然空荡下来,我触景生情,心如刀割地收拾起奶奶的遗物。
奶奶断断续续病了这么多年,家里几乎没什么积蓄,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衣服、照片……每多一件东西,我就多一份伤神。
忽然间,院子里又传来了拍门声。
我轻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出去开门,结果刚走到院子中央,发现又是舅妈,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你又来干什么?”
舅妈双手环抱,隔着门斜眼看我:“想清楚了吗?你一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丫头,你得攒多少年才有十万块。”
原来还不死心,还想过来游说,我冷着一张脸:“你让那家人现在就来。”
舅妈惊讶过后,得意洋洋地问:“真想清楚了?”
“你把他们喊来,我当面说清楚,没有这门亲事,彩礼全退。”
她立即尖声叫嚷着:“死丫头!我说了那十万已经给你弟弟花了,要不回去!”
“钱我出。”
她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
我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又悲凉,“去找隔壁村喊那家人过来,路上你也可以打听一下,隔壁村一个叫周富的厂老板,昨天来请过我。”
我转身想回屋,舅妈愣了一下,却厉声问:“你去给小老板当三儿了?!”
我气得转身就把手里的东西砸了过去,砸在铁门上“砰”得一声,“嘴巴放干净点!仙家收我做出马弟子了!”
她大概从没见我吼过这么大声,一时间也被吓住了,“什、什么出马……”
“当年说要娶我的仙家,他找上门了,我现在是他的出马弟子!”我指着她怒吼,“少往我身上扯有的没的,惹了仙家会遭什么报应,你都见过!”
“你……你说是就是了?”她瞪着我,声音弱了下去,我最后一句话显然吓到了她,毕竟当年的事情,她都亲眼所见。
她骂骂咧咧地碎嘴:“还不是没人要的货!人家不想娶你,才做了什么出马弟子吧……”
舅妈骂完就脚下生风地跑了,我气得窝火,可最后那两句话又实实在在地扎进了我心里。
我转身回屋,猛地摔上门,结果这才回屋,外面就又有人拍门。
我以为舅妈又掉头回来,正撸袖子准备出去再骂她个狗血喷头,结果一开门,发现是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喊:“快递——”
我身上的火气消了大半,可也纳闷,我没买过快递啊,奶奶更不会网购,“收件人是谁?是不送错了?”
送快递的低头一看:“姓唐啊,这不是你家吗?手机尾号你看一眼。”
竟然也是我的手机尾号,我稀里糊涂地接住了快递,拆开一看,里面竟然用纸包裹着一截手指长的东西,拆开来看,竟然是一个哨子。
“烧掉!”柳戎的声音瞬间在我耳畔炸开,“这骨哨上被人下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