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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其评传 §二 阿米巴高

学校开设的博物课,也就是我们今天说的生物课,主要讲述动物、植物和微生物的有关知识。通过博物课,高士其不仅了解了很多新知识,而且对老师讲解的如何制作植物标本很感兴趣,自己就动手做了很多有关树叶、花瓣等的标本。到后来上解剖课时,高士其也不像别的同学那样胆小,敢于自己动手,在老师的指导下,做解剖豚鼠的实验。如果说植物学、动物学的知识还不是十分陌生的话,微生物学则是全新的领域,许许多多肉眼看不见的微生物世界,在显微镜下一一暴露无遗,这让高士其感到非常新鲜有趣。当他通过显微镜看到那些形形色色的小东西——微生物时,他像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高兴地大叫起来:“呵,‘小魔王’原来是这个样子!”高士其把那些微生物认作夺去他大弟生命的病菌了。

老师耐心地对高士其说:你看到的还不是“小魔王”。世界上的植物有30多万种,动物有120多万种,而微生物更多,有200多万种,又被分作五大类:细菌、放线菌、酵母菌、霉菌和病毒,而每一类,又可以再细分。致人死亡的白喉杆菌,只是细菌的一种。高士其没有想到,看不见的微生物世界还这么复杂,就充满好奇地问老师:“那白喉杆菌又是什么样的呢?”

有一天,生物老师将高士其叫到实验室,把显微镜交给他,说:“你能看到些什么?”高士其通过显微镜认真观察起来,他告诉老师,他看见一些长长的、瘦瘦的,像火柴杆儿那样的小东西。老师说:“这就是夺去你大弟生命的‘小魔王’——白喉杆菌。”高士其死死盯着这些害人的“小魔王”,仿佛要把它的形象刻在脑子里似的,准备随时亲手消灭它。从此,高士其对显微镜有了特殊的感情,一有空,就到实验室,用显微镜观察各种微生物的形态与变化,与“小人国”结下了终生之缘。

这一天,又是生物课。当生物老师刘锦章先生讲到一种个头很小但生命力特别顽强的生物“变形虫”时,同学们的眼睛都不约而同地投向高士其,因为高士其是全班个子最小、年龄最小的学生,只有14岁。刘老师让同学们用显微镜观察一种叫“变形虫”的小生物,同时介绍说,这种小生物的化学名字叫“阿米巴”,是最小最简单的动物,也是一种原始动物。可不要小看这种小生物,虽然个头非常小,却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可以到处繁殖和生存。如果在显微镜下,用微型刀割去它的伪足,它又很快地长起来,变成另一个阿米巴。就这样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生生不已。这样不断地分裂下去,可想它的数量会多么可观。高士其对阿米巴的“分身术”特别感兴趣,为着能仔细观察到每一次分裂的全过程,高士其忘记了下课时间。当他带着观察到的喜悦和突然而来的饥饿来到厨房吃饭时,师傅们早已下班休息了。这件事后,班上有个叫戴昭然的同学,就给高士其取了个绰号,叫“阿米巴”,因为姓高,又有同学叫他“阿米巴高”,意思是:高士其是个“阿米巴”迷;个子小,生性活泼,像阿米巴;尤其是顽强刻苦,生命力旺盛,更像阿米巴。很快这个绰号传遍了清华,以至到很多年后,凡有同学聚会,大家都乐道此事,亲热地叫他一声“阿米巴高”。高士其对这一绰号也十分爱护,始终对“阿米巴”有浓厚的兴趣,后来成为一名微生物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