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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其评传 §一 语言天才

高士其考取清华留美预备学校的喜讯传开,来高士其家祝贺的老师、同学,以及父母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开学的时间越来越近了,高士其的奶奶却犯了愁:从福州到北平,那是多远的路呀,没有出过远门的高士其怎么去呢?高士其看出了奶奶的担心,说:“请奶奶放心,我一个人可以去。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会平安到达的。”可怜天下父母心。高士其上学那天,奶奶托了一位到上海做生意的熟人,千叮咛,万嘱咐,请他照顾高士其,一同坐轮船到上海。然后,高士其的父母再托人将高士其从上海带到北平。

1918年8月,高士其终于平安地来到了北平,来到了他心仪已久的清华园。

新生入学,要进行严格的复试,一是了解入学新生的成绩,然后按成绩编入相应的年级和班级;二是防止有冒名顶替者,因为那时常有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弟,请人代考,自己来上学。复试结果,高士其的成绩特别优秀,被安排跳级,直接进入中学二年级。这样,高士其的学习更加紧张起来,一是毕竟没有上过一年级,直接从小学就读初中二年级的课程,对高士其来说,肯定有难度,他一点也不敢怠慢;二是英语成了他最大的拦路虎。清华留美预备学校虽然在北平,但为学生留美做准备,学校一切都按照美国学校的模式来办学,尤其是美国人说的语言,也是学生在学校必须学会使用的,而且在二三年级以后,老师上课干脆都用英语了,而高士其为考试而学的那点英语,如今是大大不够用了,所以,当英语老师全用英语讲课时,高士其一句也没有听懂。连体育老师都用英语上课,这无疑给了高士其一个下马威。高士其又被逼到了绝路上,只有拼了。他发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英语搞上去!

就这样,高士其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记单词的小本本,将要记的单词抄在正面,在背面写上中文意思,一有空,就拿出来背几个。有的发音很难读准的,就用中文给单词注音作为提示。没过多久,高士其发现自己慢慢能听懂一些老师讲课的内容了,这给了他莫大的鼓舞,进一步激发了他学好英语的热情。到这学期结束,谁也没有想到,高士其的英语考试成绩为优等,获得了学校颁发的奖章。到了暑假,高士其还为修路工人与美国技术员当翻译,其流利的口语、标准的发音,人们还以为他是在美国长大的小翻译家呢!

高士其不愧是语言天才。在学好英语的同时,高士其还学会了说普通话,而这对从小就在福州长大的高士其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还是在二年级的一次国文课上,老师让学生上台用普通话演讲,轮到高士其时,他满口的“福建普通话”,引得全班同学阵阵哄笑。好胜的高士其满脸通红,发誓要把普通话学好。从那天起,他就拜一位高年级的老乡为师学习普通话,还经常在空空的教室里练习演讲。说也奇怪,高士其总是心想事成。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训练后,高士其不仅在后来的演讲比赛中多次获奖,而且还理所应当地成为学校召开运动会时的大会司仪。在学校召开家长会时,他常常别上“招待”的胸花,用普通话向家长介绍学校的情况并回答家长们提出的问题。由于他在普通话方面的突出成绩,学校又授予高士其“国语优等奖章”。

此外,高士其还获得了“化学优等奖章”和“博物学优等奖章”。

高士其入学不久,他的父亲正好调至北平工作,高士其全家便迁到了北平,住在西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