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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士其评传 §三 上学

1911年,6岁的高士其随父母迁回福州,住花巷4号。

6岁,到了该上学读书的年龄了。开学那天,高士其特别兴奋。天刚蒙蒙亮,就起了床,穿上新衣服,跑到厨房要饭吃。可那时,饭还没有做呢!他催着大人快点,再快点,生怕吃晚了,会迟到。

饭好了,高士其匆匆吃了点,就背着新书包,上学去了。一路上,他乐得像只小鸟儿,又蹦又跳唱着歌。待他跑到学校门口一看,呵!还没有开门呢!他只好站在门口等着,不知道等了多久,才有一位老伯伯来开门。高士其连忙上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说:“老伯伯早!”

老伯伯笑眯眯地对高士其说:“多懂礼貌的孩子呀!你是一年级新生吧?”

高士其点点头。老伯伯把高士其领到一年级的教室里。

又过了好一会儿,小朋友们才一个个来到学校。

在开学典礼上,校长站在台上讲话。高士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专心地盯着校长,他听得可仔细啦。突然,校长叫高士其站到他身边来。高士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颗心像小鹿似的怦怦乱跳。

校长摸摸高士其的头,向全校师生表扬了他,称赞他很早就来到学校,是一个勤奋好学、又懂礼貌的好学生,将来一定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就这样,高士其在开学的第一天,就成了学校的小名人。从此以后,高士其把校长的话记在心里,每天都坚持早早到校,上课用心听讲,放学回家就认真做功课。很快,高士其成为在班上学习成绩突出的学生,年年都是班级里最好的,全校老师和同学,都夸他是个好学生。听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夸奖,高士其不仅自己更加用功学习,还乐于助人,成了同学们可以信赖的小老师,同学们有不懂的问题都愿意问他,有空儿也都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尤其是他的同桌,更像高士其的影子,总爱找他玩。

可是有一天,这位同桌小朋友不高兴了,一下课就嘟着嘴,冲着高士其说:“你到底认不认识我?”

高士其觉得很奇怪,说:“咱俩是好朋友呀,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同桌气呼呼地说:“那你刚才上课的时候,为啥不理睬我呢?”

高士其一听,笑了起来。原来,刚才上课的时候,同桌拿出纸头,折成一只只小青蛙,悄悄地玩了一阵子,玩着玩着,觉得一个人玩没有劲,就凑到高士其的耳朵边,轻轻地说:“我们来玩斗青蛙吧!”

高士其坐得端端正正,正用心听老师讲课,同桌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见。同桌又轻轻地碰了碰高士其,高士其还是坐得好好的在听课。同桌心里挺不高兴,使劲拉了拉高士其的衣服,这一来,高士其扭过头来了。同桌指指膝盖上的两只纸折的青蛙。高士其明白了,是叫他一起玩斗青蛙呀,他白了同桌一眼,又用心地听老师讲课了。

高士其想到这里,笑了起来,他对同桌说:“下课的时候,咱俩一起玩,是好朋友。可是上课的时候,我就不认识你了。”

高士其的话,说得同桌也笑了。

高士其上学的学校是福州北城小学,离家比较远。一般早上八点上课,中午在学校吃饭,下午四点放学,比较辛苦。这样,三年级时,他就转学到离家较近的明伦小学就读。明伦小学是当时福州首屈一指的名牌学校,在这里读书的,大都是福州几个大家族的子女,由于家庭条件比较优裕,有些学生学习不是很认真。高士其没有受到他们的影响,不仅认真完成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还在父母的指导下,学习古文,练习写字,学做家务等。因为这时高士其的父亲高赞鼎已经从日本留学回国,在福州当律师,所以,高士其的生活与学习也随之有了一段暂时的稳定时间。

1914年,高士其以优异的成绩初小毕业。

1918年,高士其高小毕业。年仅13岁就以优异成绩考取“清华留美预备学校”(即清华大学前身)。说到这次考试,还有一段佳话。

就在高士其高小快要毕业时,北平清华留美预备学校突然来到福州,要在福建省招收两名学生。明伦小学的校长马上想到了品学兼优的高士其,并满怀信心地鼓励高士其说:“你是我们明伦小学最优秀的学生,我们明伦小学又是福建省最优秀的小学,你就是全省最优秀的学生。不说招两名,就是招一名,也非你莫属!”

校长的话对高士其是莫大的鼓舞。高士其何尝又不想报考清华留美预备学校呢?清华留美预备学校是清华大学的前身(1930年改为清华大学),建于1911年,每年在全国招收100名高小毕业生,学制八年,毕业后保送到美国留学。或者说,到这所学校读书,就是在为留学美国做准备。既然如此,英语是肯定要考的,而且还十分重要。而明伦小学不开英语课,高士其连abc也不认识。怎么办呢?当时,高士其的父母都在上海工作,高士其的爷爷在两年前不幸病逝了,只有高士其与奶奶在一起。面对校长充满信任与期待的眼光,高士其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有自学。于是赶紧拜自己那位进过“洋学堂”的大叔为师。大叔得知侄儿的情况,不由分说,承担起了辅导高士其学习英语的重任。教得认真,学得勤奋,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高士其就能够掌握英语的基本知识了。功夫不负有心人,高士其终于在福州通过了严格的初试、复试和口试,光荣地考上了清华留美预备学校。当校长将录取通知书送到高士其家里时,他无限钟爱而自豪地抚摸着高士其的头说:“恭喜你!也感谢你为我们明伦小学争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