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啪~”的打到她手上,“这脸皮够厚的啊,还姐姐,想做哪个的姐姐了?”语气慵懒,语调上扬。陈远又吃了一痛,稍显愤愤,“哎,我错了还不成么,这么不禁逗。怎么做女人,如何立规矩。”
周生朝她邪邪笑了下,“只有没本事的妻主,没有立不住的规矩。”陈远心里气的要吐血,昨儿被伤透的心,今儿便又受到凌迟。她沉默的垂头用饭,不再活跃。再乐观的女人心里也有道不能触碰的伤疤。
赵环还颇有些担心陈远,他期期艾艾想开口。转眼便看到周生朝他微微摇头,他会意点头,没再出声。两人安静的用完饭,赵环拿着食盒便出了牢房。
周生碰碰陈远,“说吧,有什么心事。今早看你就不对劲,像失了魂似的。”陈远抬起双手狠狠拍了拍脑袋,叹口气道:“无非是些你这木头桩子不懂的事。”“哎,你可别瞪我。有要事同你说。”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周生身旁小声道:“方才我进门时,注意到狱头表情不太对。”
周生立刻变得严肃起来,陈远继续道:“她见我微愣了下,眼神中包含着些内容。我同她平日里并无来往,所以,我想这必定与你有关。她是个有城府的女人,什么事能让她藏不住?”
她还没讲完,周生便已经意识到些东西。此刻看陈远还在苦思冥想,不禁在心里暗叹声:平时倒还算机警,怎将自己的心弄丢了,还搞成这副样子。陈远想的头痛,只得作罢,嘱咐周生小心些,便回了衙门。
赵捕头带领陈遇、商喜探查秦杨家周边,今日梅荟众手下挺安分。她们调查的还算顺利。秦杨家周边邻居都隐晦表露出梅家欺人的事情,秦家作为受到欺辱的那方,还算忍气吞声,梅家不至于再伤人性命。再问到是否与周家有过来往时,邻居们一致摇头。都表示周家住城西,往日里只摆摆摊,很少能走到南街来。线索到这里算是断了,但陈遇却疑惑梅荟前两日的行为,似乎是为了阻止调查。尽管她隐藏的很深,倒不至于丁点马脚不露。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月亮已经急不可耐地高挂空中。赵捕头翻翻手中的口供,右手食指伸出轻微弹了弹,“尽是些没用的,一点不能帮助我们结案。疑惑还是疑惑。”
商喜在旁边表示无奈,“很久没碰到过这样的迷案了,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陈遇跟着道:“是啊,但也不能算没有收获。捕头,那些人不止一户表明秦杨家同梅荟有冲突,冲突既是矛盾,矛盾便会转化。人们会因为千奇百怪的原因杀人,我们万不可疏忽了去。”
赵捕头将手中的口供交给商喜,转身同陈遇说:“百密必有一疏,咋们只需耐心寻找。等着你马师姐回来吧,看她们有什么收获。”两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三人回到衙门,便看马轼搀扶着李大牛已经坐在了大堂中的椅子上。马轼看上去还好些,李大牛鼻青脸肿活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似的。王小虎找来衙门的药油,正使劲揉搓她腿、胳膊以及后背上的淤青。李大牛凄厉的叫声回旋在衙门高空,真是绕梁三日魔音入耳。
赵捕头率先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有什么收获?可找着人了,还有,李大牛怎么伤成这个样子?”接连不断的问题抛出,马轼一一回道:“禀师傅,我们在回来的路上碰见周生家的远房姐姐,她称自己为励宗,似乎是个江湖中人。周家当日出事时,她在场,所以认出了我们的乔装打扮,并善心将我们送回。今个算是白跑一趟,那仵作也不知后来做什么活计,如今整根右腿从胯下生生切断。左腿也不太利落,只靠个拐杖支撑。说来惭愧,我两着了她的道,被迷倒后,李大牛因口有冒犯,便被那人给打成这样子。”
赵捕头说:“怎么会这样。你们可有报我的名头?”马轼忙道:“一打照面我就说是您的徒儿,她听后也有些反应。但警惕心异常高,先前还不相信我们的话。”“她的性子原不是这样的。虽然干着剖尸的活,但人还算心善。罢了,世事难料,谁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明天我亲自去询问罢。”赵捕头说。
马轼想起那人的交代,“师傅,那人似乎不愿卷进这事中。徒儿怕她会对您不利,”赵捕头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我同她先前关系还算融洽,没关系的。”马轼只得补充最后一句,“还需小心些,她出手很快,且善使毒”。
赵捕头“嗯”了声表示知道,眼看时辰不早,众人便散了。
月光下,一道黑影闪进牢狱。她躲过发懒的狱卒,终于找到周生的牢房。周生早已警觉,此刻看到卸下黑面巾的女人,她立刻想起这人的身份。两人互相抱拳行礼,黑衣人推门进入牢房。
“我叫励宗,前几天见过。”黑衣人开口道。周生朝她点点头,“我认得你。你是严风在江湖上的姐姐。”励宗笑笑,“算是,其实我们差不多大,还有个大姐叫励万。她正在周家保护阁下父母。今天我回城恰巧碰见衙门的两个衙役,她们做了乔装打扮往城里赶。其中一个还被人伤的不轻,我便将她们驼回衙门。路上套出些话:几年前这里发生了个类似的命案,她们这么打扮是为了找到当年的仵作而不被人认出。我觉的重要,便过来告知你。”
周生抱拳作揖,“多谢励宗姐。”励宗呵呵笑下,“客气了,严风找我们姐妹来,我们义不容辞。能为你做什么,尽管吩咐。”周生笑笑道:“现下想请你帮我传唤我的部下。因人手各处分配个干净,我又出不去,只得拜托你了。”
励宗抱拳,“没问题,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周生朝她点点头,“唰~”的一声,黑影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