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不免停住脚，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疑惑开口：“师姐，咋两这装扮竟有如此怪异？为何引得路人频频侧目？”马轼正抿唇深思，突然想到什么缓缓道：“看她们目光中只有好奇，且多停留在你身上。使我想到之前听人说的关于南庄的怪异事情，这个庄子的女人似乎很难活到太大岁数。而你的装扮看起来有六十好几，完全像个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妪样。”

李大牛此刻想张大嘴，高呼出声表示惊叹，好在马轼眼疾手快狠扯了下她的衣袖。她忙收气小声道：“师姐，既然这里如此玄乎，庄里人就没想过出去讨生活？”马轼摇了摇头，回答：“听人说，这里似乎是被诅咒过的地方，无论你去哪，都躲不开早亡的命运。”

“那，那个仵作会不会，”李大牛心里一咯噔，出口的话还没说完忙闭嘴，在心里骂自己乌鸦嘴。马轼会意，开口道：“听赵捕头的意思，那仵作与她似乎年纪相仿，到现在也不过四十上下。刚跑过我们身边的女人，看起来也四十好几，应该不至于。”

两人怀揣着忐忑的心情终于赶到了南庄口。眼前老旧的土坯，半坍塌的围成个小院。顺着缺口往里看去，只见唯一的房屋似乎已被灰尘或蛛网覆盖，满目尽是荒凉萧瑟。

李大牛轻声开口：“师姐，你说这人是不是死屋里了，怎么房子没有丁点活人气儿。”马轼拍了下她脑袋，“尽胡说，每次瞎猜也没见对过。”

马轼走到房子侧面仅容一人通过的木门前，象征性的抬手敲敲门。没人回话，她便使力推开房门，走进院子。李大牛环顾四周，看没人在这，便直接跳过坍塌的土坯进去。

“吱呀”年老失修的木门发出声沉重的声音，二人推开了屋门。借着中午大太阳往里看去，不大的房间便可一目了然。屋中摆设倒显得干净利落，木桌旁两把椅子，再旁边只有个床榻，床榻上零星散落几本书。

马轼开始仔细打量这小房屋，不放过丝毫细节。李大牛好奇，仵作都看些什么书，便走到床榻旁将书挨个拾起。有孙子兵法，有孔孟之学，当然少不了有关验尸的书籍。李大牛快速翻完，不禁啧啧叹声：“还是个有学识的仵作，搁我们这小地方真是屈才了。”

“你说什么呢？”马轼听她嘀嘀咕咕，问道。“你看，”她将手中的书一一举起，“没想到这仵作真有两把刷子。”马轼走来，拿过书，“还真是。咋们赵捕头都没看这么多书。”

“哈哈~我可记住了，回头告诉赵捕头。师姐在背后说她没学识。”李大牛呵呵笑道。“哎，可别，咋们师傅最讨厌被人说没学识了。我刚一时激动，李妹子可别同我斤斤计较这些。”马轼讨饶道。“玩笑玩笑，怎么会呢，我若敢对赵捕头说，肯定第一个挨揍。”李大牛忙解释。

马轼也笑笑道：“可不，千万别在她面前说这些，不然定饶不了我们。”二人在这边正有说有笑，没注意门口的动静。

“刺啦，刺啦~”的声音由远至近，“碰，”门被大力推开。两人忙噤声朝外看去，刺眼的日光直射她们眼睛，短暂的适应后。只见门口站着个只有一条腿的中年女人，她右手紧抓着身边的拐杖，左手维持着推门的动作。那拐杖似乎有些短，她站得有些别扭，但丝毫不损她身上那股嗜杀之气。

“你们是何人？”低沉的嗓音中夹杂利刃向她们袭来。马轼尽力维持镇定开口道：“我们是衙门的捕快，最近咋们县城发生起命案。所”“同我有什么干系，快滚。”女人艰难进屋，右手拄着拐杖，左腿拖拉进门内。她的左腿也不甚完好，行动间有些僵硬。

李大牛缓过神来，气道：“我们天不亮就往这儿赶了，你”马轼忙拦住她，朝那人抱拳行礼，“请阁下见谅，实在是人命关天，才敢来打搅您。我们是受赵捕头委托，特来请您的。”

“赵捕头？衙门的赵捕头？”她边费力挪动身体，边缓口气问道。“是是是，我们是她的手下。”李大牛忙道。“她找的手下怎么尽是你们这些货色？”那女人没好气地问。

马轼强牵扯起嘴角，呵呵笑道：“给您添麻烦了，咋们定会更努力些，不给赵捕头丢脸。”那女人好容易拖拉至椅中，喘着粗气也没功夫搭理二人。她抬手示意她们将书拿来，二人忙狗腿上前递去。待她接过书，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法瞬间将二人撂倒在地。

李大牛“哎呦”叫着，马轼也有些慌张，“您，您这是干什么？”“干什么？还好意思问？你们私闯民宅，还说自己是衙门里办案的，逗小孩呢？”女人戏谑道。

“你一个瘸子，我们骗你干嘛？有必要嘛？”李大牛乌拉的吵嚷着。那女人抡圆棍子狠狠朝她打下。“啊~啊~”几声惨叫，女人专朝痛处打去，这可算得上李大牛有生之年受过最重的棍子了。

没几下，李大牛昏了过去。马轼忙求饶，那人也无甚反应。便直接开口道：“赵捕头五年前同您一道上值，那时正逢战乱，衙门出了个奇案。有人突然死去，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口，当时是您给她进行的尸检。您在她身上剖出个小硬物，我们来这，只是想问问您，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女人听她说完便停下手，“现在我相信你们是赵捕头的手下，但案子都有登记造册，你们不会这么不中用吧？”马轼忙道：“恰恰是因为登记造册我们才来的。正好写到您剖出那东西，转页便换成别的了。那册子怎么也不像被人撕去的，只能是当时写的人动了手脚。赵捕头想到当年是您验的，担心案子牵连太广，便让我们乔装打扮过来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