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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君始知春意暖 第1卷:正文 十九章 送画

快傍晚时她赶到了周家面摊,此时生意正红火,周父李母忙的不亦乐乎,一边招呼人往里走一边不停手中的活计。周生翻身下马,吆喝马儿离开,马儿不舍地用脑袋磨蹭她的胳膊。周生朝它温柔笑笑,又比划了下,意思是很快会招唤你的,马儿放心扬长而去。

“周捕快,”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男声。周生转身,看见个带着白色面纱的窈窕男子,那双闪烁的大眼睛让周生一下便认出了它的主人。抱拳说道:“赵公子”,赵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那天后,我一直在等你,可你总也没来,我便来这处走走,看能不能碰上你。”周生:“可有什么急事需要周某帮忙?”赵环捏了捏裙角道:“嗯,也,也无甚重要的事情。”赶忙从怀中取出新画作,拿给周生看。画似乎在他怀里放久了,沾染着赵环独有的体香。周生五官灵敏,对味道更是敏感,呼吸间,那股淡淡的迷人香气让她微微有些悸动。她不免想凑近了呼吸,赵环以为她是因为天黑看不清,便拿着画贴近了周生,放在她眼前。那股年轻男子的体香,清冽中透着芬芳,直直灌进周生的肺里。这股气息仿佛即将唤醒某种沉睡在体内的隐秘力量,周生警觉,赶忙错开些距离,说道:“如今天色已晚,这么勉强看画是对你的不尊重,如果赵公子允许,可否让周某带回家细细品读。” 赵环还想靠她近些,这次办完差事,她身上偶尔露出的沉着气度更让人着迷。稳稳刹住脚,赵环道:“当然可以,明天你下值,我在老地方等你。”这么说着好似两人是那偷情的野鸳鸯,赵环脸刷的红了,紧紧捏住衣角要解释,但周生没觉得有何不妥,点点头应:“好的,”赵环又开心了,清脆的声音道:“明天见。”便跑开了。他忘记了自己不能快跑,半途中突然崴了下脚,差点扑到地上,周生刚想上前去扶他,小巷中赶忙跑出来个小侍接住了赵环。看着他一瘸一拐地走远,周生摇头笑笑,本以为是个安静温柔的才子,不料还有这灵动可爱的一面。

周生将带有淡淡香气的画揣入怀中,大步迈入了面摊。周原先看到她,激动道:“女儿,回来了。差事办的如何,可还顺利。”李母也赶忙凑到跟前看她,周生笑着道:“一切顺利,放心。”便撸起袖子,洗了把手,开始揉面。二老看她一身淡定,好似今次回来身上还隐隐有股气势,也没多想又开始忙了。

要收摊时,陆续来了五六个风尘男子,打扮的妖里妖气不说,穿着也露骨的很。为首的一身桃红色纱衣将将蔽体,胸前露出玫红色抹胸,上面秀着鸳鸯戏水的图案,一身轻纱随着他的扭动而摇曳生姿。一行人还没落座,周父两胳膊插在腰间,眼神颇为凌厉地看向他们,道:“几位公子,很抱歉,咋们这没饭了。你们另请别出吧。”桃红色男子一甩手绢,呵呵笑笑道:“我刚还看见你拿着许多面条呢,咋们几个忙活到现在,饿得很,只求填饱肚子。你有生意做有钱赚,作甚还不愿意。”故作嗔怪地看了眼周父身旁的李母,早些年李母也会去些风月场所,可这几年只想守着夫郎过日子,忙假装脖子疼将脸扭到了一边。桃红色男子又略带含羞地看向一直在黑暗中忙着收拾的周生,可她压根没往这边瞅,还在洗涮碗筷,收拾锅灶。周原直直盯着他道:“真抱歉,这位公子,咋们真的收摊了。我们明儿还得早起,这么熬的太晚还耽误明天的生意不是。”桃红色男子跺跺脚,道:“我只想吃个饱饭而已,”他又看向周生,妖娆道:“周大捕快,你不会让我们饿肚子吧。”周原瞪了女儿一眼,以为她沾染的这几个人,桃红色男子夸张地扭着屁股,提步往后面走去,歪歪斜斜地要贴上周生,周生一抬手将他推远。男子身上刺鼻的劣质香粉味让周生的鼻子颇为难受。桃红色男子气的脸都涨红了,眼泪盈眶娇气地道:“你,你为何这样推我,”其他站着的男人本抱肘子看好戏,桃红色男子可抢了他们不少客人,好不容易看着他吃瘪,都有点幸灾乐祸。眼看他败下阵来,又不好袖手旁观,便有人帮腔道:“不过就是个小面摊,怎么这么目中无人。”“瞧不起谁呀,县里的王老板可是我的熟人。”“还想不想继续干了。”周生看着他们道:“闭嘴。”

一瞬间鸦雀无声,众骚男有些错愕地看着她眼中浓浓的警告,大家混的就是看人眼色的饭,这样的眼神制止了他们酝酿在肚中的所有脏话。周生并不是个会对男人手下留情的人,她讨厌一切打扰到她的人,轻轻说道:“说了没饭,诸位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没长耳朵。赶紧消失在我眼前,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在她近前的桃红色男人软了软脚,赶忙定定神跑开了,其余人也纷纷散去。他之前花了大量银钱想勾引梅家主不成,打听到消息说梅家主进来器重一名周姓捕快,以后银子还不大把大把地来。随即想方设法打听她的消息,将目标打到她的身上。谁成想,这女人竟是个油盐不进的,这般冷酷无情。他咬着手绢泪奔。

周原揶揄地打量着女儿道:“哟,不错呀,这么多小妖精都没迷住你的眼。”李母有些担忧地道:“女儿,你别不是那个,那个无能吧。”周父一巴掌拍过去,李母“哎呦”一声抱头窜到了后面去收拾东西。周原也有些担忧了,怀疑地看着女儿,周生无奈地摇摇头,没搭理二老的猜疑。三人收拾好摊子,周生推着便回家了。

路上李母牵着周父,不时二人还腻歪下,周父觉得对不起女儿,道:“我最近给你相看了几家公子,你明天下值后见见。”周生无所谓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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