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虎仿若有些得意,摆着高深莫测的表情哼两声,示意二人来问。陈远每每不屑于王小虎的小道消息,太过无聊,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李大牛原想嘲笑回去,又耐不住性子,便朝王小虎眯缝下眼道:“她这样八成都与赵公子有关,你说是么,虎姐。”
王小虎原也是个兜不住的人,随意递个台阶便开口说道:“今儿个咋们赵捕头要为她宝贝儿子继续择妻,前些日子你们也知道这公子拒不相见。可昨儿晚上赵公子顶着红肿的双眼似想通了,便答应赵捕头相看妻主。这不,今儿咋们赵捕头便兴冲冲的准备起来,招呼不少好人家的女儿给小公子相看。”
李大牛瞬间露出颇为怀疑的眼神,这么重大的消息你如何晓得?王小虎有些着急地解释道:“我那夫郎同赵捕头家那位同是喜好礼佛之人,偶尔两人会碰到。昨晚恰逢庙会,赵家仆从来报时我夫郎听见的。”李大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陈远一听赵公子眼睛红肿,直直看向周生。这斯也是昨日回来的,短短一天,可就掐灭了那小公子心中的火焰?忙凑身去问。李大牛同王小虎知道周生是个没心的,也不搭理她,互相就这个事情发表看法。
王小虎说:“遍观全县,哪个人家的儿郎同咋们赵捕头的儿子这般受宠,还可以自己择妻主。赵捕头也太惯着了,赵公子也是不懂事,眼看年纪逐渐大起来,竟还直愣愣的拒绝那么多好女儿们,这很影响名声,男儿没个好名声更不可能嫁个好人家了。”
李大牛不同意了,赶忙呛声:“哎,你这话说的,纵览全县的儿郎们,谁人同赵公子般有貌有才,他还能自己开画店赚钱,比你我可有本事的多。要我说,赵公子堪配省城的小姐们,咋们穷乡僻壤的,那些女儿家不足取。再说,赵捕头只得他一个儿子,自小就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赵公子的姥姥更是县里有名的文人,谁人不敬畏三分。”二人互相不能说服,开始一来一往的争论。
陈远凑身到周生身旁,颇有些为她着急的道:“那赵公子要相看妻主了,你没个表示?人家昨晚哭红眼睛,是不是你弄的?”周生纳闷,“同我有甚关系。”自己昨晚只不过帮他看看画作,无甚大碍。
陈远拍拍脑袋告诉自己不急,轻声细语道:“我们换个思路,你觉得赵公子怎么样?”“赵公子自然是个好的,温和有礼,还善绘事。”周生答道。
“长相呢?”
“清丽脱俗,一双眼睛很是灵动。”
“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么好的儿郎爱慕于你。你竟无动于衷,简直气死个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年纪。”陈远没憋住一口气,还是咆哮给了周生。
周生摸摸脸上的唾沫星子,竟一点不生气。回想以前,军营里谁人不知周将是个铁面阎王,别说开玩笑就是不小心打个喷嚏都能紧张的晕过去。回来这一趟,收获不小。撇开任务不说,日子过得倒踏实,再不会有人拿她当活阎王般躲着。
周生认真的想了想,回道:“赵公子是个好男儿。但我真想不明白你们在气什么,他何来的爱慕于我。我们也只见了几面而已。”陈远抚额,这个呆子啊呆子,武功高强算什么,七窍不通才是病。“那赵公子不爱慕你怎会朝你脸红,他怎么不朝我脸红。是不是半夜偷偷去找过你,昨天你们是不是见过面?”
周生似乎悟到了什么,但二十多年来她的知觉全部用在了别处。这种感觉她太不熟悉,太不敏感,致使它一晃而过。她无奈道:“我们昨日确曾会面,但……”
陈远赶忙比了个手势打断周生,“是就对了,赵公子定是被你伤透心,才答应赵捕头择妻事宜。”
盖棺定论的言语让周生无从反驳,她也无甚劲头再为自己辩护。昨日赵公子拿出来那画作上的并蒂莲,本是女方用来询问男方心意的爱情信物。赵公子作为男儿家有这气魄拿给自己,或许确实有那个意思。这边周生还在回忆,却不知周家面摊正在遭遇历史以来最乱的场面。
一个身量中等略有些偏瘦的女子在面摊吃完面后便口吐白沫,双眼翻天倒地不起。同她一道来的人慌张大呼,“秦姐,你怎么了。秦姐。”她边摇边喊,声量甚是凄惨。
周父赶忙上前询问,李母心里咯噔一下,拔腿向医馆跑去。
正在叫喊的人是李茂,倒地之人秦杨的邻居。两人皆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突然碰到这种事情,李茂甚是慌张无力,只能干喊着。周父好赖懂些穴位,上前翻了下倒地之人的眼睛,只见她眼神涣散竟无一丝神彩,这下不免也开始着急。
旁边围来几个过路人,有个胆大的撸撸袖子快步上前,狠掐着秦杨的人中。片刻,秦杨似乎有些反应,稍微动了动。大家眼看着他有反应,不免都聚精会神的盯着她。
谁知,这点反应瞬间归于平静,秦杨又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地上。不知谁叫来了秦杨的父母,两人发疯了般冲上前来,抱起地上的女儿。秦父伤心的嚎啕大哭,秦母虎着一张脸,站起身便想上前揪住周原的衣领子,眼看要动手。
那个胆大之人反身一手挥退秦母,旁边的人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动的手,一阵风划过,秦母便摔倒一旁。哎呦的惨叫声,立刻爬起来疯婆娘似的又想要动手。秦父搂着女儿的身体,眼看秦母被人推,也歇斯底里的咆哮开来。
周围看客们大多知道周生,这个刚下放到县城的捕快,除了人人争相传说的缘海案件,经常光顾周家面摊的不少人都接受过她的帮助。
三两人上前拦住秦母发狂的身体,谁知动了极怒的女人竟如此猛烈,劲头极大。眼看要抵不住,周围便又上去三两人,这才压制住那发狂的女人。几人这才知道刚那人出手是如何厉害。
秦父原只是在嚎哭,眼看自家妻主被众人包围,连忙起身加入战场。这秦父在邻里是有名的悍夫,一个男人沾上赌瘾,偷偷摸摸赌尽了女儿上京赶考的费用。妻主、女儿都是闷葫芦,这个家全凭他一人掌控着。祸害完了家里还不成,四处去邻里家做客,小偷小摸的惹来不少口舌之争。偶尔碰到难惹的人家,打起来也不算稀罕事。
他离周原近些,一个胳膊的距离。很快便扯住了周原的衣领子,刚想发力便被站立旁边的女人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