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她修为较弱,跟至一座烟雾缭绕的小岛,没了踪影。岛上冷清清,阴森森的没有半点声响。
“嗷!”撞到了一个莫名的硬物,她伸手摸了摸,光光滑滑的还有孔洞,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不会是骷髅头吧?咦!大白天的雾还这么重,什么鬼地方,真是!
行至深处,看见几间屋舍,四周爬满了藤蔓,藤蔓上结着大大小小暗红的果子,绿叶底下隐匿着些许的洁白小花,甚是别致。
“喂!你们在里面吗?”语毕,敲了敲脑袋,“真是弱爆了,他俩是一路打到这里的,怎么可能?还是换个地方!”
“哪里来的臭丫头,扰人清静,快走,快走”一颗果子从藤蔓上滚落下来,化作一个扎着牛角辫的小娃娃。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冲本姑娘大呼小叫!”
小娃娃操着手,愠怒地盯着她。“警告你,再不走,对你不客气!”
“哼!看你长得白白胖胖,味道一定很鲜美……”她舔了舔嘴唇,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她揪着他的小辫子,提起来就要往嘴里塞。
“不要啊,救命!”小娃娃揉着双眼哇哇大哭。
“怕了吧?”她得意地龇着牙。
“怕什么,怕的是你吧?”小娃娃收敛了眼泪,露出狡黠的笑容,一拳揍在她的脸上,挣脱了她的控制,“疯丫头,就凭你还想吃了我,做梦!小的们还在等什么……”
唰唰的,藤蔓上的果子全都滚落下来,变成了高矮不一的小娃娃,数量千百有余。
“这丫头长得嫩嫩滑滑的,一看就很好吃,今日我们就将她擒了,打打牙祭!”
“哦,哦,哦……”
“哦,哦,哦……”
……
小娃娃们一听,兴奋地不得了,好些刹那的功夫,哈喇子就滴沥了一地。
“就凭你们也想吃我,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沅儿祭出自己惯用的小匕首,毫不客气地朝那个发号施令的家伙稳稳地刺去,却摔趴了。
“哎哟!”她痛叫了一声,双脚被藤蔓缠住,倒拖着转了个圈儿,被挂在了墙壁上,很快四肢躯干也被固定住。
墙下传来小娃娃们排山倒海般的笑声。
“小的们,你们想怎么吃啊?”
“不要,我的肉不好吃,不要吃我……”
“大王,那两只手不错,再采些鲜藕,炖一炖,味道一定特别鲜美。”
“好!就依你所言,炖手先,哈哈哈,哈哈哈……”
她看着那扬起的锋利的刀刃,吓得眼珠都快掉了出来,大喊:“救命,救命……”
“喂,你没事吧?醒醒,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见着一个胖头胖脑的小娃娃正在掐她的脸,吓地大叫了一声,“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还没睡醒,吱吱喂她一杯醒神茶!”
“是,主人!”小娃娃摇着身子去端茶,而她顺着那声音望去,那两个打的不可开交的家伙正对坐着下棋。
方才还拼的你死我活,此刻又笑盈盈地同坐一桌,难道那封信是假的?难道这只是个戏弄人的骗局?
“想不到你们竟是一丘之貉,浑蛋!”她气急了,欲将棋盘掀了,反被人施法困住。
“童儿啊,不是跟你讲了,出门在外要懂礼貌吗?”
“谁是你的童儿,你这个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放开我,放开我!”
“主人,茶来了!”小娃娃捧着茶走到她的近前,“姐姐,喝茶!”
“啊……走开,走开!”她在梦里被吓的不轻。
“她暂时不需要喝茶,你先放下吧!”
“是,主人!”
她愤恨地杵着,恶狠狠地盯着二人下棋。
“白烟,你又输了。”
“前辈神机妙算,白烟自愧不如。”
“也是,让一个舞刀弄枪的年轻人陪我这个老家伙下棋,实在是委屈了。”
“前辈,您怎么会和沅儿在一处?”
“哦,她师父有事,拜托我看着她几天,你也知道,这娃娃闹腾得很。”
“那你们为什么来泽海呢?”
“那龙王与我也算是邻居,给他送点药罢了。我看你对这个丫头挺上心的,正巧玄冥那家伙欠我好些人情,不如就由我替你保这个媒?”
“这?”白烟看了看不甘心的沅儿,“还是顺其自然吧!”
“可不能顺其自然,缘分这东西转瞬即逝,而且这丫头生就一双桃花眼,你现在不抓紧,将来怕是没机会咯!”
“什么桃花眼?臭老头儿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们的交易取消,我再也不要相信你!”
“没错,他确实不值得取信。”白烟掀翻棋盘。
老者的面色骤变,“你这是为何?”
“你以为,有人替你洗了髓,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神仙?”白烟说着解开沅儿的定身咒。
“你什么意思?”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藤魔。”
“魔?”沅儿惊诧,自己初见他可是在十方圣境,这么多人神仙都没识破,白烟是怎么识破的?
“你千方百计,引我来这个精心布局的藤屋,不过仅仅是为了报仇吧?”
“你果然是个不寻常的对手,既然被你识破,我也没什么好伪装的。”老者的下半身瞬间化作藤蔓,地板、屋顶、墙壁也开始活动。
“不自量力!”白烟方才祭出宝剑,脚底突然猝不及防地出现一个巨大的陷坑,里面燃烧着熊熊地邪火,为了保护沅儿,白烟的手不慎被邪火灼伤。
“哈哈哈……”藤魔长笑一声,藤魔逃遁到了屋外,施下结界,“若不是寒症深入骨髓,你不会借住万年海底泥,以毒攻毒。既然如此痛苦,不如就让这万恶之火,帮你解脱吧!哈哈哈……”
“你这个坏蛋,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沅儿怒骂道。
“小丫头,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爹的死,白烟脱不了干系。你现在就可以杀了他报仇!快动手啊!动手啊!”
这时,屋顶、四周也弥漫起邪火,二人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沅儿见白烟正全神贯注地突破结界,祭出了短剑。
“小丫头,只要你现在结果了他,我就饶你一命。”
邪火灼得太疼,她又惊又怕,加上心里对白烟的恨意,竟然刺了下去。
藤魔在外见着这一幕,笑得直不起腰。突然,轰隆一声藤屋塌陷,邪火竟然熄灭了。
“怎么回事!”藤魔上前查看,忽然脖颈袭来一抹凉意,低头一瞥,竟然是白烟的寒剑。他狐疑地转过身,见着真的是他,大惊失色。
“去死吧!”白烟一剑割下了他的脑袋,一把火烧得他形神俱灭。
沅儿躲在林间,见着藤魔灰飞烟灭,吓得仓皇而逃,但没几步就被白烟追上。
“要杀要剐,随便!我,我是不会向你求饶的。”
白烟的双眼杀意毕现,长啸一声,挥剑砍下。
沅儿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只是身前裂开一条地缝。
“我们的婚约就此作废,滚!”
“谁要嫁给你了,自作多情!”沅儿嘟囔了两声,逃遁。
白烟原地疗伤,想到她方才为了自保,竟然是非不分,对自己痛下杀手,失望之极。一样的皮囊,秉性却截然不同,他心如死灰,胸中流淌的只剩下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