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被晚上的事所刺激,久久不能入眠,她反锁房门,开启罗帐之后的机关,进入密室。
密室墙上挂了一幅画,画中闪烁着许多暗影。
画下摆放着一条案几,案几正中有一个香炉,和零星的几支香香。
天后拿起香,沉思了片刻,又放下,掩面哭泣,“钧儿,娘亲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将剩下的几支香一齐点着,此时画中的暗影竟然渐渐消失,待香燃尽,只剩下白纸一张。
天后对着白纸伫立良久,头晕沉沉之际,忽然身后出现一个俊逸的男子,一双手环抱在了她的腰间。
她哆嗦几下,回过身,“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她欲推开他,反被他控制得越紧,他细细地嗅着她的发香,她的肌肤。
“别,不要!”
“条件、利益,只要你给的合理,便成交!”男子将她松开。
“我要我的钧儿。”天后后退了两步。
“像你这样的女人,不是走投无路,不会来找我。可惜我只对妙龄女子感兴趣,你?哼!”
“什么样的妙龄女子,我都可以满足你。”
男子冷笑了一声,从衣袖里取出一个小玉瓶,“这是我研制的新药,喝下它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什么效果?”
“当然是重返妙龄,倘若你还是当年的风华绝代,你说你的丈夫还会冷落你吗?”
“你不是一向都讲条件的吗?什么条件?”
男子徘徊了几圈,“只有一个,那就是你必须现在喝下。”
“你不会骗我吧?”
“看看你自己,再看看我,你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天后犹豫了片刻,一饮而尽,只觉得甘甜似露,须臾仿佛置身在冰凉的潭水里,片刻又似在烈日里,燥热难耐。
“你不会骗我吧?”
“当然不会,只是如你所说,我的付出都是需要条件的。”男子复又将她搂进怀里,褪掉她薄如蝉翼的寝衣,“接下来,你会感觉到自己慢慢地重生。”
“不要,不可以。”她想反抗,但四肢并不能如愿。她紧张,害怕,但更渴望,不自觉地向他贴得更近。
冰凉的地砖,那一刻仿佛是温润的玉床。忽然他突破了她最后的禁区,变得无比狂野。
那种滋味曾经让她恐惧,此刻却无比渴求。她渐渐地给予他更多地回应,享受着他在耳畔轻唤自己的乳名。
忽然一束白光入目,她惊醒,见自己安然卧在床上。疑惑那一夜云雨,莫不是虚妄?
“云芝,云芝……”
“娘娘,奴婢在!”侍女进来。
“现在什么时辰?”
“快到午时。”
“这么晚了,怎么也不叫醒我?”
“您睡得香甜,奴婢们不敢打扰。”
“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衣。”
“是!”
侍女退下,很快浴汤准备完毕,她屏退了众人,独自入水。一寸寸地洗,旧皮一寸寸地脱落,待洗浴完毕,浑身肌肤恍如婴儿般稚嫩。
天后大喜,此时屋内出现夜间的男子。
“小凤凰,你可还满意?”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此时现身。”
“这是剩余的药,每隔七七四十九日,服一次,一共七次,一次不能少亦不能多,否则前功尽弃。”
“那会怎样?”
“要多丑有多丑。”
天后愕然,男子正要离去,“等等,昨夜那事……”
“我只对妙龄女子感兴趣,你不过是处在幻觉中罢了。”男子化烟而去。
此言于她,本该是件高兴的事,但她听了却有些许的怅惘。
侍女进来伺候她更衣,见着她的容貌,纷纷呆滞。幸好那些脱落的旧皮,遇水便融了,否则还难以解释。
“娘娘,这真的是您吗?”
她莞尔一笑,“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的娘娘吗?”
天后一夜年轻,很快沸腾了整个后宫,甚至传到前朝。
合欢殿,天君正在陪青丝用午膳。
“天君就不好奇,不想去看看?”
“丝丝,你就不要再打趣本君,就算她变回了当年的模样,她也还是她。”
“天君若是不好美人,为何还要纳这么多的妃子?”
“若是当年你在,本君绝不要这位置,一生一世只宠你一人。”
这番谈话,很快传到天后耳中,她不信这个邪,换上一身旧日闺阁常服,去见天君,反被奚落了一番。
此刻她是彻底明白了,只要青丝在一天,后宫里的其他女人就都是摆设。
入夜,她再进入密室,里面整整齐齐,只是画中的暗影没了,案几上的香也没了。她再也没有办法召唤暗影,亦或是找到那个人。
心情抑郁,她开始茶饭不思。
这边,沅儿觉得自己不过是美美地睡了一觉,醒来却被告知已经过了七日。再回忆那日如何晕倒,已经全然忘记。
烈心不明白,主人到底是着了什么魔,竟让自己每日变着法子送不同的补药去玉清山。
沅儿,一碗碗地喝着,也不问来历,只以为是师父给的。
“啊……你是谁?”一日,沅儿醒来,见一个陌生男子推门而入,大惊失色。这样的恐惧,大概是来自白烟。
“师姐,有礼!二师兄有事离开,让我来给你送药。”
“哦,下次记得先敲门!”
“我敲了,但是没人答应。”
沅儿接过药碗,“谢谢,你叫什么名字?”
“尚志。”
“丧志?”她噗嗤一笑,“你这是什么名字?”
“是高尚其志,崇尚志节的尚志,没文化真可怕!哼!”尚志端着药碗生气地离开。
“这就生气了,真是有趣!”她眼珠一转,遥想当年这里不过才几个小孩儿,现在已经如此热闹,看来以后不会寂寞咯,嘿嘿!
“有人照顾真好,可惜就是卧榻硬了些,要是能把人间的那张软绵绵的榻搬来,该多好?”她笑盈盈地怀念着,上天前在凡间客栈里睡过的那张软软的榻。
不会梳头是个硬伤,小时候还能勉强将头发盘起来,现在已经完全不会。
咯吱!文周推门进来,“你怎么起来了,快躺下!”
“师兄,你看看我这头发,怎么总是盘不好?”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会盘头发,真是令人操心啊!听明惠说前些日来了个人,好像是对你有意,想要娶你!可是你……”
“谁?来人是谁?师父怎么说?”
“好像是个一身白的上神,来头不小……”
“是不是白巾蒙面,冷冰冰的,十分傲慢?”
“这个……我不清楚,不过师父好像刁难了他一番,然后回绝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师父一定会帮我的。师兄,你快帮我弄一下这个头发。”
“你们女孩子的头发我哪儿会弄,自己慢慢琢磨。”
“不要嘛!不需要弄多好,只要和你的一样就行。”
“不行,不行,我还是去给你找本书,你自己慢慢学。对了,你的房间,我和师弟们已经帮你打扫干净,稍后就可以入住。”文周溜的快,给她梳头等于是老虎嘴边拔毛,他才不会那么傻。
“唉!要是沐风在就好,脸皮又厚,手艺又好,真是举世难求啊!忘记问问他家在哪里,以后也好找他玩儿。又散了,散了!”她急的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砰砰!“师姐,我可以进来吗?”
哦?陌生的小师弟,会敲门还挺有礼貌的,她笑眯眯地回答道:“请进!”
“师姐,这是二师兄,让我送来的。”
“哦,就是这本书啊!”她拿起来翻了翻,无意间留意到这小师弟头一直是低着头的,“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总是低着头?”
“牧云,我还有事,先走了!”
“师父收徒弟的水平越来越高了,一个比一个有个性,真有趣!”
她翻了翻那本书,插画挺好看,但步骤实在是复杂。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蹙了蹙眉,鼓励道:“必备的生存技能,一定要学会。”
自从上次挨了鞭子,烈心再也不敢造次,但出于一片忠诚,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替主人把好关口,决不能让他娶个不明白的女子。
烈心趁着每日送药的功夫,探查关于沅儿的情况。
一日,他实在忍不住,冲到白烟面前,嘟囔道:“主人,那个女子除了模样好看点外,几乎一无是处,你不要再浪费心思了。”
“咱们从玉清山回来有几天了?”
“半个月。”
“半个月,是时候了。你将这宅子的钥匙送去玉清山,亲手交给她。”
烈心接过主人给的钥匙,懵圈了,“主人,你这样值吗?”
“快去快回,若是晚了,就到泽海龙宫寻我。”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