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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宫遗梦 第一卷:何必惹尘埃 第二十一章:早产

第二十一章(上):黑影

回到正阳宫后,莫悁又累又乏,刚想睡下,便感到腹内有些许胎动。

“好孩子,你们是哪个在踢母亲啊?”莫悁轻轻抚摸着肚皮笑道,忽然间,她又看到了床头的那个棉布娃娃,不禁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很快冷汗便浸透全身,一夜无法入睡。

莫悁很怕最近的焦虑会影响到孩子,所幸早上太医来把了脉,说是一切平安。

太医刚走,鸠庆便进来了。

鸠庆行礼道:“奴才按照娘娘的吩咐,向外放出声说李婆子没死,果不其然,那人影昨晚又出现了。”

“可抓住了?!”莫悁忙问。

鸠庆摇头,满脸愧色:“那人会轻功,飞檐走壁,眨眼无踪,奴才无能,带了五六个人拼命去追,都没有追上。不过,奴才用火光照射过那人的脸,他虽头上蒙着黑纱,却能看到眼角处有道明显疤痕,长约一寸。”

“会轻功?”莫悁凝着眉道,“身怀这种功夫的人,在大梁不多见罢?”

“娘娘说的是,一般而言,除了御前侍卫,就是一些江湖侠客有此功夫。可御前侍卫戒律森严,晚间严禁出宫;而那些江湖侠客,同一个老婆子无冤无仇的,犯不着前去害她。”

“嗯,可是除此之外,还会有谁呢?”

“还有一种可能。”鸠庆又道,“有些王公贵胄,会花重金在府中养几个武功高手,为他们办事。奴才想着,许是李婆婆之前触怒了谁,或是知道了什么秘密,那伙人便派了杀手,要杀她灭口。”

“必是这个原因!”莫悁忽重拍了桌子,难过愧疚道,“怕是本宫去找阿婆的事被别人知晓,他们才……”

“娘娘先别多想了,保重身子啊。”崔嬷嬷忙给她递了热粥来。

莫悁喝下那粥,缓了一阵子,方又对鸠庆道:“你带人兵分两路,一路去查清李阿婆的身世,尤其要查清她发疯的原因。还有,这些年来同她接触的,凡形迹可疑之人,皆要一一报与本宫。另一路人马,去查那个眼角带疤的杀手,想必找到了他,冤情也就揭开一半了。”

“奴才遵旨。”

而破这桩案子并不容易。一连两三月,鸠庆都没传来任何令人欣慰的消息。莫悁的肚子越来越大,心中也愈发烦躁,晚间更是时不时被噩梦惊醒。

这日晌午,莫悁正准备用膳,忽见采喜进来,笑盈盈地说:“皇后娘娘,陛下的胞弟永嘉王回来了,陛下要在临安宫设宴为其接风,让奴才来问娘娘可愿同去。陛下说,知道娘娘近日身子沉重,不宜走动,所以特地交代奴才,娘娘不去也没关系,他自会向永嘉王说明原因。”

“本宫时常听陛下提及永嘉王贤明,只遗憾他前些日子去灵州办差,本宫与他未能一见。今儿可巧有此机会,作为皇嫂,怎能不去?”莫悁笑着对他说,“你去和陛下说,本宫更衣后就来。”

“是,那奴才就恭候娘娘了。”采喜说完离去。

莫悁梳洗后去了临安宫,见梁帝正和一个年纪略小,长相相近的年轻人谈笑。

“珅昱见过皇嫂!”永嘉王微笑着同莫悁请安,他嘴角上扬,笑容如同三月的风,拂进人心,带来暖意。

“六弟客气了。”莫悁颔首回礼。

“来,悁儿,到朕身边坐。”梁帝伸出手,示意她坐过来,莫悁也没有推辞,顺势将手递到他掌心里。

“臣妾离得老远就闻到了陛下身上的香气,陛下一向不爱熏香,这几日却都用了同一种香,可是少见。”莫悁笑道。

“瑶阶曙。金盘露。凤髓香和烟雾。御用监新配的凤髓香幽香隽雅,甚得朕意,这些日子便忍不住多用了些。”梁帝说毕,给莫悁添了一碗汤,笑道,“来,多喝些黄芪煨鸡汤,对你和孩子好。”

“皇兄可真是有福气,之前总遗憾未有嫡子,如今可好,一下子竟得了两个!”永嘉王笑道。

梁帝很高兴,便又忍不住去抚摸莫悁的肚子:“最开始时,朕还有几分顾虑,想着别是他们看错了。上个月太医诊脉,确定是双生子后朕才放心。只是要辛苦皇后了。”

“是很不容易,可臣妾内心还是开心的。”莫悁又感受到了胎动,不禁轻声“啊”了一声。

“又踢你了?”梁帝忙问。

“是,已经八个月了,想必孩子们也等不及想早早出来。”

话音刚落,便见采喜近前,面有难色,附耳低声道:“陛下,娴昭仪说,五月时槐花茂盛,她特地采了些去酿酒,如今酒香正浓,想呈上来给您尝尝。”

“她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场合!非要插一脚进来做什么!你就跟说她,这儿不缺酒水,过几日再送罢。”梁帝对娴昭仪的突然出现颇为不满。

“来都来了,陛下又何必赶她走呢?”莫悁劝道。

梁帝听莫悁如此说,才不耐烦地冲采喜摆手说:“罢了,让她进来罢。”

永嘉王见了此景,好奇地问:“想必这位娴昭仪,就是皇兄身边的新人,杜家的三小姐吧?”

梁帝笑道:“你人虽在灵州,耳朵倒是灵通!”

第二十一章(下):早产

正说着,娴昭仪和婢女已经上殿。

“臣妾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罢。朕知道你善酿酒,只是下次若朕想喝,会亲派人找你要的,你就不必再大老远地送来了。”

“是。”娴昭仪深深低着头,不敢流露丝毫表情。

“来老六,你这个酒仙也尝尝!”梁帝命人将槐花酒分出半壶递至永嘉王,永嘉王喝后,啧啧称叹。

“好酒,好酒啊!清香甘冽,回味绵长。小王敢问昭仪,这酒是如何酿的,怎么和本王之前喝的槐花酒,竟有如此大的不同?”

娴昭仪微微含羞道:“王爷谬赞了,其实做法并没有什么差异,臣妾只是将酿酒用的冰糖换成了新鲜蜂蜜……”

一语未了,忽听小白子在旁大喊一声:“您怎么了娘娘?!”

梁帝忙回头看时,只见莫悁不知何时已从椅上半滑了下去,双手捂住肚子,表情挣扎,痛苦不已。

“悁儿!悁儿!”梁帝吓得忙赶忙去扶她,却不想手中竟摸到了一滩水。

“糟了,羊水破了,快,快传接生姥姥和太医!”梁帝一把抱起她,不顾仪态地朝正阳宫飞奔,临安宫已是乱作一团,很快整个皇宫都跟着紧张起来。

正阳宫床上,梁帝紧紧攥住她的手:“坚持住啊悁儿,太医就到了!”

“陛下,你之前,答应过臣妾的……”汗水已将莫悁的头发浸湿,她眉头紧拧,呼吸越来越急促。

“朕答应过你什么?”梁帝想了片刻,这才记起自己当时答应过莫悁,出生后要将孩子送人。

梁帝内心自是千般万般不肯,而他又见莫悁死死抓住自己不放,只得先安慰道:“你先不要想这些,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再商量。”

柳嬷嬷刚巧带着人赶来,见了梁帝,便要撵他出去:“陛下在这儿,娘娘压力更大,更不利生产,陛下还是去外头等着吧。”

梁帝无奈,又反复叮嘱了几句,才一步十回头地离开。

“好端端的,怎么就早产了呢!”太后寻问赶来,心急如焚。

“儿臣也不知道,儿臣很担心……”梁帝浑身瘫软,向椅背后倒去。

永嘉王见状,忙安慰道:“皇兄莫急,皇嫂和皇侄定会平安无事的。”

娴昭仪也跟着赶来,她站在人群后头,默默朝内寝注视着,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皇后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她。

里头莫悁痛苦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外头几位太医正在细察她早产的原因。

忽然间,卢太医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不对,他站到梁帝身边,细闻了一阵,然后行礼道:“微臣斗胆请陛下站起来,微臣想细闻陛下衣服上的香气。”

“你是说朕身上的香有问题?”梁帝大惊,忙站起来让卢太医细看。

卢太医又凑上前去嗅了片刻,眉头越来越皱,梁帝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对,忙让采喜将剩下的凤髓香拿来。

卢太医和几位太医将剩下的香丸捻碎,查验商讨之后,回道:“太后,陛下,臣等已经查明,陛下这几日衣服上所熏的凤髓香,不仅含有让人闻之上瘾的摄魂香,更混有大量麝香。只不过这麝香的味道被其他香料所掩盖,寻常人不易察觉。”

“什么?!你的意思是朕身上的熏香,害了皇后早产?!”梁帝惊得说不出话,而恰好此时夭朵换热水路过,听到了这一幕。

“陛下!您怎么能这么做!”夭朵气得将手里的铜盆一摔,转身就要跑到内寝里告诉莫悁。

梁帝慌了神,忙喊:“不是朕做的,你先别告诉皇后!”

这话晚了一步,等梁帝追上夭朵时,莫悁已经知道了一切。

“悁儿,你听朕解释,朕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朕这就去查明……”

“你出去!”莫悁想喊,却已经耗尽了力气,难以听出声音。

“陛下,我们娘娘让您先出去!您要是不想要这孩子就直说,犯不着一次两次地在暗地里做手脚!真不像个男人!”夭朵也是气昏了头,一边冲他翻着白眼,一边将他推出门去。

梁帝被推回大殿,疑愤难忍。

“去,去把制香的人统统带来!朕要亲自审他们!”梁帝声音如雷,殿内人无不颤抖。

谁知才过了两刻功夫,采喜还是未到。梁帝又派人去催,却不想又等了许久,才见采喜哆嗦着回来。

刚一见到梁帝,采喜便跪地不起:“陛下,奴才本来把御用监里,凡是经手过香料的人都带来了,谁知路过澄月池时,有个叫进保的新人,趁人不备,一头跳进了池子里。奴才忙派人去捞,却也晚了一步,人已经没气儿了。”

“废物!”梁帝本不是脾气暴躁的人,但是眼下听说出了这档子事,也忍不住大骂。

“奴才办事不利,奴才该死!”采喜磕头不止。

“好了陛下,这个节骨眼上,你同他叫个什么劲儿。你起来罢,好生去查,若能查出来源头,也算你戴罪立功了。”太后对采喜道。

“多谢太后,多谢陛下,奴才一定竭尽全力!”采喜说毕,便让人将御用监的人统统带到内府细审。

采喜刚走,众人便发觉莫悁停了喊声,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不知道此刻里面发生了什么。

“太后,陛下,不好了!两位皇子的头始终出不来,皇后娘娘的血也始终未能止住!”崔嬷嬷浑身是血,目光惊恐。

“柳嬷嬷怎么说!”太后急问。

“柳姐姐说,眼下只能奋力一搏,她想给娘娘服用催产药!可柳姐姐也说,这药是她才配出的,性子很烈,之前从未在妇人身上用过,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问道:“陛下,你的意思呢?陛下?”

太后转过头去,发现梁帝的手和腿已经在不住颤抖,他根本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话。

“哀家做主了,就听柳嬷嬷的!”太后犹豫片刻,对崔嬷嬷回道。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

“回来!”太后走到崔嬷嬷跟前,看着她,眼神无比坚定,“你去告诉柳嬷嬷,无论她如何做,哀家都全然信她!”

“是!”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太后闭了眼,指头飞速地捻着佛珠。

又等了约一刻功夫,正殿的人终于又听到了莫悁的哭喊声。然而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结果。

“娴昭仪,你怎么站在这儿?”站了两个多时辰,永嘉王感到腰腿酸乏,便想到后面找张椅子略微歇歇,谁想却在角落里看到了娴昭仪。

“王爷,臣妾,臣妾很担心皇后娘娘。”娴昭仪仍旧低着头,声音低如蚊蝇。

“看来昭仪同皇嫂感情深厚啊。”

“不,”娴昭仪摇头道,“臣妾同娘娘并不怎么来往,只是内心希望他们母子能够平安。”

“昭仪是貌美心慈之人。”永嘉王看着她,由衷夸赞道。

听到这句话,娴昭仪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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