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白干在白天已经整理过了,楠玉回到寝宫,斜倚在床头,公务虽让他心烦意乱,却并不妨碍刚才逗卿一的好心情,顿时让他产生了一个想法,不如,将她带到天上去,不然他把办公地点搬回神君府也行,这女子这般有趣,冗烦之中跟她聊聊天还能让他放松放松。
楠玉于女人一道,简直就是张白纸,而且还是张傲娇的白纸,不会将就于随便寻个女人丰富丰富自己的情感经历。
而且,他于这世上现身时就有六万岁了,相当于凡人间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凡间皇家这么大的男孩儿已经可以当得起一些事,更何况楠玉的身份更加非比寻常,自天地孕育他开始就注定了要赋予他重任。
加上他现身时这世间魔族依旧在征伐,籍冥担起指导他的重任,籍冥冷漠的性格多少对他也有些影响。而三万年的征战杀伐,他见过太多妻离子散、悲欢离合,让本就没尝过男女情爱滋味的他对于男女之事看得更加寡然淡泊。
征战结束天下太平后那一小段休整的时间,他时常感到孤独,没有谁生来就上战场的,他没有什么朋友,倒不是他不愿意交,而是不敢交,他怕极了真心对待的人哪天突然死掉,人心就是这样在希望和绝望的不断交替中,或者变得坚强,或者变得冷漠。
他想籍冥也该是如此,本来就掌管世间万物生死能够知道每个生灵的出生、泯灭、转生,直到他深爱的凡人女子一遍一遍转世灰飞烟灭后不再出现在析天薄中,籍冥选择了冷漠。
可是,楠玉不想这样,他是神,跟神族大多数的仙不同,虽说人们经常把神仙放在一起说,但二者并不等同。
多数的神都是天地孕育出来的,每个神都有自己的劫数和宿命,没有什么所谓的与天齐寿,只不过神能活得更久些罢了,即使逃不过天命,他也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漫长的生命过得精彩些。
楠玉出生时天地异动已经让他遭了一劫,致使他被困于楠木休眠了六万年,现在过去二十一万年了,下一个劫数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必然跟这个卿一有些关系,那他便绝对不能错过她,至少也要从她身上找到些许线索来跟天命斗一斗。
想着想着楠玉困意渐起,入睡前的最后一丝神识想的是若是在这十几万年如一日处理政务的单调烦闷中加进一个有趣的女人,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合他的意,这女人是他的劫数他也认了。
这边卿一揣着肚兜回到左偏殿,一想到隔壁的寝宫睡着的男人就浑身不自在。
她稍作整理卧在床上,翻来覆去地胡思乱想着,怎么说呢,她非常确定以及肯定她以前没有见过这人,但是这人非说跟她熟悉,让她开始想他们二人之间是有什么可能曾经相识呢?
想着想着,突然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那个梦的最后,那个树下模糊的青年,她细品了品,容貌气质上好像跟楠玉有些像,但是又不太像,因为世间像这样的青年绝不止楠玉一个,那如果是楠玉,那他跟梦前面的一男一女又是什么关系呢,想破头都想不出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她这段时间读过不少书,不过按梦里面的信息,那时候楠玉还没出现,算起来那场战争好像她看过的书里并没有记载,这么大规模的战争没记录,是人为的不记录还是有记录但是她没看到过呢?
总之,若是有机会能出去见见,她就一定要去的,现在自己能力还不够,先抱着楠玉这个大腿,前提是楠玉给抱的话。不过就目前而言,她虽拿捏不准楠玉对她的态度,但总归不是讨厌。
第二天天刚刚破晓,楠玉就已经醒了,他睡不得太多觉,自行洗漱完便走出寝宫,路过左偏殿时脚步微微一顿,想去叫醒里面的人。
“君上!”白干从外面走来,让楠玉止住了想抬手的动作。
不得不说白干是一个忠心且尽职的仆从,哪怕事情再忙,他也能妥妥当当地安排好,然后在楠玉晨起、吃饭、午休、入寝的时候必定亲力亲为前来侍候左右。
“嗯,你去洗漱歇一下,本君自己转转。”楠玉看着白干一身风尘和疲态,知晓他肯定一夜未眠。
“君上,我先侍奉您洗漱吧。”
“不用,我已洗漱完了,让你歇你就歇。”
“是,谢君上!”白干鞠躬迅速退下,他知晓楠玉什么时候需要他,什么时候不需要。
楠玉将寝宫附近几处亭台楼阁奇花异草整理了一番,以前像扫洒整理这种事,他太忙没时间做,今天尝试一下,也别有一番趣味,虽然他太忙,但是抽个一两盏茶的时间活动活动也未尝不可嘛,反正都是用法术,方便得很。
楠玉满意地四处转了转,转去膳房又将膳房整理一番,熬了些米粥,蒸了些糕点,黎子靖能动手做饭大部分原因也是受楠玉影响,只不过黎子靖因为有家室所以想有点烟火气,而楠玉纯粹就是,他会做所以他就做了。
他收起两份准备给自己和白干,犹豫了下又装了一份。从膳房出来太阳已整个升起来了,楠玉不喜身上有味道,却爱极了草木清香,清晨阳光并不暖,甚至有些凉意,激得府里的花花草草释放出各种奇异的香味,楠玉本无波澜的心情有了些许雀跃。
然而在路过左偏殿时,看到左偏殿还关着门的时候,这雀跃一扫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