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视频消失，眨眼间又出现一个视频，拉到时间点才播放，视频的角度完全不同，正面的拍摄下那辆宾利，以及车主的容貌。

余笙截取了车牌号，对车辆信息做了个初步建模，打开另一个程序抓捕人像图，在确认宾利出停车场后的方向，手指继续敲打，借着u盘的隐身程序，强硬的突破烦恼全网城市监控的防火墙，破解密码。

期间过程时间有十来分钟左右，余笙面前的屏幕代码迅速地往上走，余笙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光线照耀着余笙的脸，轮廓分明，柔和的脸庞因肃着面容生出几分清冷疏离，有人不近人情的寡凉，但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陆遇卿的视线不自觉地从屏幕上移开，一门心思落在余笙身上，热情又克制沉重。

时光冉冉飞逝，几番春秋，如箭如梭，沧海桑田早已变了副样子，偏就余笙这个人，像是不曾在无情岁月里受到蹉跎，从未被糅合成其他模样，浮光掠影里飞鸟都惊扰了天空的平静，只有她，走过春生夏长，秋收冬藏，骨子里融着的东西一如初见。

那火热的视线差不多可以把余笙烧出个洞，难以忽视，旁人这时候或许已经如坐针毡，而余笙是毫无反应，尴尬或是羞涩在她身上寻不到一星半点。

“看似温柔，与人和善，但说实在的，她工作时给人的感觉像把开刃的刀，锋利又不近人情。”

进度条读取完毕，余笙眨眼把被勾出来的思绪压回去。

输入信息，拖入人像图，对比搜寻。

城市监控出现在另一面屏幕，对比搜寻的结果不断跳动。

“医院方向。”陆遇卿把大致方向转告没时间看的余笙。

余笙匆忙瞥了眼，“我删下酒店内的监控。”

余笙把酒店停车场的监控关掉，打开楼层内的监控视频，双眼在视频上找寻，点进五楼的视频录像，选定时间段，读取，编辑修改，把敲门后擅自进入507客房到出来的那段时间删掉，确认前后内容衔接无误，把视频放进监控，取代了原来的监控录像。

做完这些，余笙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屏幕，从城市监控网的视频来看，映雪出了南纬酒店往县人民医院去了，视频追踪着宾利车，播放速度十分缓慢，余笙在键盘上敲了下，加快倍数，不多会手指按了下，往后倒退数十秒的时间，换回正常倍数。

映雪的车去了医院，但是没有进去，人也没有下车。

视频里，车停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再次发车离开，一路往前。

“她停在医院门口施法？”余笙边说边在自己手机上点开一个没有标识的app，手机里出现一副地图，她动手输入地点，把地图定在县医院，在地图上确认县医院大门往东的路线与地名，然后在地图上做了标志。

“先前她借鬼魂的怨煞之气附在人身上，一点点耗尽人的健康，除灵后医院里的怨气与煞气一并散去，再想用这个办法，需收集三煞九厄之气，转接到人身上。”说着，陆遇卿顿了顿，另起一段话，“有一种咒术叫人形。大致是用木头做成人形，在上面写下想报复的人的名字，再招来恶灵，恶灵会将名字的拥有者当做目标，袭击杀害。”

余笙偏头看着陆遇卿，“所以，我们要去找那块人形木头？”

陆遇卿盯着屏幕，缓慢地摇了下脑袋，道出第二种用途，“人形还有另一种用法，可以让枉死的鬼魂附在上面，通过施法将受害者的凶煞怨气，还到作孽之人身上，执念越深，怨气越重，牵扯越广，血缘关系强承受的则多，厉害的施法者可以直接用怨气将人杀死。我怀疑对方是用这个方法在折磨刘波一家。”

“受害者是刘玉红？”瞬息间，余笙眉头紧皱，“那有罪的人是刘波，就算我与他有血缘关系，承受到的份额也该是轻的，可我遭遇的事情比他本人重多了好吗？”

施害者只是霉运缠身，她却命不久矣，鬼的世界里歧视女性吗？

“两……”刚张口想引导余笙把事情分开想，陆遇卿话音一顿，紧跟着点头，“……两个人的遭遇的确差别甚大，这点确实奇怪。”

监控视频里，映雪开着车在南通县城乱逛，没有目的地似的。

“不行啊，她一直不停，我们不可能在网吧一直盯着她。”余笙略显烦躁地晃晃脑袋，一开始想着农村没网络，她才没把笔记本随身携带，结果是用时方恨没带，“陆道长，有没有办法把还罪孽的情况暂停，我回趟上京准备好东西再来战？”

“人还在，挡只是一时，不现实。”陆遇卿前一刻正经表态，下一刻却挑眉笑道：“当然你敢一个人回去的话，随时可以走。”

余笙：……你就仗着我离开你会死尽情得意吧。

忆起刚才忽略到的视线，余笙眼底狡黠如流星在闪过。

弯唇，眉眼里绽放出灿烂的笑意，一张脸像是朵盛开的花，“陆道长有喜欢的人吧？”

提及此，陆遇卿眉宇间浮现出痛苦的神色，眼底是煎熬挣扎，看着余笙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艰涩开口，“有个记挂多年的人，却从未在一起过。”

轻咳一声，收敛起自己捉弄人的心思，正色道：“陆道长是有情人，必定能得偿所愿。”

“得你吉言，或许这一次真有所望。”陆遇卿说得认真，仿佛对那句祝福十分珍重与在意。

余笙莞尔，重新将双手放在键盘上，准备把敌人的基本信息查出来以备不时之需，“未来可期，有希望的。”

包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只余敲打键盘的声响，不间断的响起。

良久，陆遇卿盯着屏幕，眼神不移地发问，“你单身吗？”

闻言，余笙的手一抖，但不过三秒钟的功夫，她把敲错的字符删掉，恢复如常，“我可能……不太喜欢人。”

陆遇卿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愉悦地跳动，沉寂不知多少年的心跳声奏出悦耳的音符，回荡在耳边，他目光盯着屏幕，压不住心里的悸动，嘴角愉悦地扬起。

尽管不适合，尽管不是他所理解的那种意思，但这几乎是漫长日子唯一的一滴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