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在兵荒马乱中度过,身心疲惫,三人无心聊天,各自维持舒适地姿势或休息,或沉思。
早上刘波夫妇心里挂念着医院的事,早早带着两个周末不补课的儿子过来换班。
“余笙辛苦你了。”黄桂娇热情地上前,不仅打包了早点上来,还买了牙刷毛巾给两人洗脸刷牙,可谓周全。而后她给余笙介绍自家两个儿子,“这是你两个表弟,刘朝,刘堂。”
“表姐好。”两小孩礼貌的打招呼。
刘朝是长子,生得比较白净,白衣黑裤,简简单单,但耐不住刘家基因好,带着副银色的平光眼镜,生出几分禁欲系校草的风范来,看得出他平时跟刘波学习得比较多,高中生的年纪却有种不符合年纪的沉稳与精明。
反观次子刘堂,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打扮是时下流行的t恤和破洞牛仔裤,头发染成亚麻色,抿嘴笑时看着乖巧,咧嘴露齿则看得出他心性还有十五六岁该由的孩子气与恣意,恣意亲近却不张扬嚣张。
“表弟好,我叫余笙。”余笙做事也是面面俱到,不会冷落人,顺带着把陆遇卿介绍出去,以免待会不认识尴尬,“这位是我的朋友陆遇卿,不介意的话叫哥哥就行。”
“陆哥好。”两个小孩客气的喊了一声,目光落在陆遇卿身上带着探究。
“嗯。”陆遇卿不热切也不冷漠的映着,目光淡淡地扫过两个孩子,对黄桂娇说了句客套的夸奖,“两位公子的名字格局十分大气。”
余笙这个人精立马心领神会,转眸见舅妈略显惊讶,当下止住话题,让开身子给两个长辈让座,“舅妈坐。”
“你守了一夜,跟我们讲……”话还未说完,黄桂娇拉着余笙转了个方向,惊呼道:“你背后怎么有血?”
余笙被恶鬼尖利如刃的指甲狠抓了一下,衣服破了,陆游好心借了件衬衫给她当外套穿着,虽然当时去包扎的时候用纸巾按住了伤口,但血难免沾到衬衫,方才余笙背对着墙壁没发现,这会让开立刻暴露了。
余笙一言难尽,沿用陆遇卿之前的借口,“……也是调查的时候受的伤,一时忘记才让伤口裂开了,没大碍。”
昨夜的混乱并未惊扰到医院,事情落幕后,一切恢复正常,除却他们三人,整个医院的人都不知道,昨夜在医院上演了一出百鬼夜游,恶鬼袭人的戏码,没有造成恐慌与后遗症。
而病房里的两位年长者,事后余笙叫大夫过来检查过情况,并无大碍。
“女孩子家家的,弄得一身伤不好。”黄桂娇念叨着,但碍于关系不够亲近,关心也是点到为止,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余笙,“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甜咸各买了一份,去洗漱吃早点吧。”
余笙接过,道谢后把牙刷和毛巾递给陆遇卿,让他先去。
陆遇卿前脚刚走进病房里的洗手间,刘堂的好奇心就跟打开了开关,“表姐,陆哥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余笙失笑摇头,“暂时的搭档。”
“陆哥帅得一批,表姐不考虑考虑?”刘堂自来熟的调侃八卦,言辞在分寸之内不讨人厌。
“我们也就临时合作,刚认识几天,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考虑这个词都还远着。”余笙打着哈哈,半真半假的满足小孩子的好奇心。
“表姐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们?”刘朝对突然冒出来的表姐同样好奇,但相对于刘堂好奇的点,他的好奇更偏向于探究。
“我收到一封信。”说着,余笙弯腰把随身携带的信拿出来,递给刘波,“我去了昔丹村,知道你们搬走了,也察觉出信的内容不对劲,才一路找过来。”
话落,余笙蹙眉思索,信上的内容和目前情况一致了。
刘波还没拆开信封看内容,只是看着信封上的字,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是我的笔迹。”
余笙颇感惊讶,随即眉目一凛,“舅舅不妨看看信里的内容。”
刘波越看眉头越皱越紧,背后发寒。
一封模仿他笔迹书写,内容与现状符合的信,却非出自他之手,填了早已搬离的老家地址,送到了素未谋面的外甥女手里,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在背后推动着,有了今日亲人相认,共坐一堂的局面。
这种匪夷所思的诡异情况,让刘波心生烦躁,隐隐有发怒的迹象,将信纸团吧团吧狠狠丢开,咬牙切齿道:“是谁在背后搞我?”
刘朝弯腰把信捡起来,展开细看,也不禁皱眉,余下两人走过去看,之后脸色同样不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桂娇担心道。
“你就是在调查这件事?”刘波问。
余笙否认,“不是。”
她请陆遇卿帮忙抓鬼,本意是抓那个嫁衣女鬼。
洗漱完毕,从洗手间出来的陆遇卿出声,“我们在调查另外一件事,但不确定两件事是否有关联,不过关于这封信我们有点眉目了,只待查证,再顺着线索继续深入。”
“我有点好奇,表姐和陆哥究竟是做什么的?”刘朝戒备地打量两人,晃晃手里皱得难看的信,“平常人发觉信里内容有假,一般都会当做恶作剧作罢,你们偏偏反其道而行。”
伴随着明显的质问与敌意,病房里气氛僵硬起来,余笙与陆遇卿像是两个不怀好意的坏人,打着寻亲的名目接近刘波一家。
清晨的病房本就安静,病房里有外人在,即使还未睡醒,也不适合在病房里发生争执。
余笙正寻思着如何掰扯个合理的身份,方便继续往下查,一旁的陆遇卿已经掏出钱包,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片,“这是我的名片。”
名片周身黑色,镀了一层金色的边框,简洁大气,最上头白色的字写着——反科学调查事务所。
刘波一家看着那张黑色的名片,心觉不吉利,且反科学字眼更是让人生疑。
“我们事务所与警方有过多次合作,去年破获的苏里河杀人案,四季别墅杀人案,我们事务所都有参与,在网上可以查到事务所的信息。”陆遇卿一改之前寡言,难得说了一长串话,只是内容对于普通人而言,引起强烈不适。
余笙眼角不安地跳动,心里万分想给陆遇卿点一首歌——《我们不一样》。
不同的不是境遇,而是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