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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晓梦奇缘 021 玉珩退婚

封玉珩带着小茶骑着快马出了树林,顺着官道再次回到了金陵城,延路看到林府和官府的人似乎盘查得更严了,出城和进城的人排成两队,每个人都被盘问了很久,他跳下马和小茶一起夹杂在这些路人中间,听到前面的人在小声的窃窃私语。

“人还没抓到吗?怎么查得更严了?”

“没有,听闻秦丞相插手了,责令金陵知府限期破案,已经有数人为此丧了命。”

“不会吧,属实吗?”

“属实,我有一个本家表哥在醉雅阁做事,他亲眼看到凡松筠姑娘院里的人都被抓起来严刑拷问了,甚至有几个人都被打死了,还好我表哥是在别的院里做看护的,才逃过一劫,那也被吓得不轻呢。”

“唉,真是……”

没人再敢多说什么,毕竟对于位高权重者来说,这些小民贱如蝼蚁命如草芥,谁也不想惹祸上身。

封玉珩有些自责,没想到此事会连累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真不知此事该如何善了,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随着长长的人流慢慢的往前走,好不容易才到了城门口,认识他的林家人不敢多加盘问,便让他进了城,他微微苦笑,看来他这林家姑爷的身份,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些便利的。

他让小茶去匡家把马匹还给匡威,自己则独自回了家,见过父母后,就闷闷不乐地扎进了书房。

……

一连数日,封玉珩做什么都是兴致缺缺的,眼看着封夫人的生辰就要到了,他仍然提不起精神。

厅内,封员外奇怪地看着此时正拿着一个茶杯发呆的他,“玉儿,发生何事了吗?”看他似乎没听到,又提高声音唤了一声,”玉儿。”

心不在焉的封玉珩被吓了一跳,方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哦,爹,怎么了?”

封员外啜了一口茶,“玉儿,你怎么无精打采的?遇到难题了吗?”

封玉珩将茶杯放在桌子上,摇了摇头道:“无事,我在想娘的生辰就要到了,杂耍班子也已经请过来了,我稍后再去问问娘的意见。”

封员外点点头,捋了捋胡须道:“好,提起你娘的生辰,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你,你前几日一直不在家,你娘已经去林家邀请了语涵过来饮宴,届时你要安排好她的饮食起居。”

封玉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下意识地反对,“这如何使得?”

这几日的所见所闻,让他只想尽快与林家划清界限,因为林语峰遇刺,林家和秦桧就戕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所作所为简直无法无天。

虽然此时那位建王还无法撼动秦桧和林家的地位,但他们的行为已经惹得天怒人怨,多行不义必自毙,一旦建王掌权,那秦桧的亲支近派都会被株连,就算建王失败了,他也不想同流合污。

但如今似乎事与愿违,情况似乎越来越复杂也越来越混乱了。

封员外疑惑不解地看着他,“如何使不得?”

封玉珩低着头盘算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地抬起头,掷地有声地道:“爹,我想退婚。”

对,他想退婚,话说出口,他才更加确定,除了林家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关系外,他是真的不想娶那位林家三小姐,他很后悔当初听之任之,没有极力反对这门婚事。

如果能早一点找到竹韵,情况是不是就不像现在这样混乱了呢?虽说他找了竹韵两年,可事实上,他根本没抱什么希望,毕竟开始时梦中的情境都太过模糊了,他不确定那是否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人,不知道她的姓名住址,他只是觉得应该找,可为什么应该找?他也说不清,也许是齐玉展残存的意识让他找,也许是他好奇想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也许是他自己早就动了心动了情。

这几日,他总是待在书房看竹韵的画像,他想得很清楚了,他想念竹韵,他想代替齐玉展,就算他们曾经成婚了又如何?就算竹韵对齐玉展念念不忘又如何?只有他能陪在她的身边,虽说这种行为有点趁火打劫,实在不怎么君子,可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想齐玉展也应该不会那么自私的希望竹韵孤独终老吧!

所以,他想要结束这种混乱的局面,就一定要把和林家的那门亲事先退了,这样他才有资格去找竹韵,他知道此举对不起林三小姐,可任错误继续发展下去,对她也没有好处,他不喜欢她,他已经心有所属,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封员外没想到封玉珩竟然有退婚的想法,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封玉珩道:“胡说什么?你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封玉珩已经下定决心要和林家退婚,但他知道一定要先过了封员外这一关,他暂时还没办法把自己心有所属的事告诉封员外,否则那可能会引起更大的波澜,“爹,您听我说,那林家虽是商贾之家,可与秦桧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且最近发生的事,不知道爹有没有耳闻,他们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封员外把茶杯放好,“那些都只是道听途说,而且与我们也毫无关系。”

封玉珩头有些大,心想怎么会毫无关系?如果他爹知道他也是林语峰遇刺案的从犯之一,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得这么云淡风轻,可这些当然不能告诉他爹,便只得道:“爹,我觉得任何事都不是空穴来风,如果林家行得正做得正,那林家大公子为何遇刺?我们和林家根本就是两类人,恐怕日后会有诸多嫌隙。”

完全状况外的封员外道:“能有什么嫌隙?日后语涵嫁过来,只要你们夫妻和睦便可万事大吉,你若在此时退了婚,姑且不论林家的权势地位,就算一般的普通人家,又岂能让你如此折辱?况且我封家向来礼仪传家,岂可背信弃约,罔顾道义,那让人家语涵的颜面何存?”

对此,封玉珩确实无言以对,他只得讷讷地道:“爹,我知道这样做对不起林三小姐,若爹同意,我们可以让林家提出解除婚约,这样也好保全三小姐的颜面,我可以.....”

封员外有些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好了,下去吧,退婚之事休得再提。”

这段时间,林语峰和醉雅阁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封员外也有所听闻,原本两家结了亲是一件好事,可如今却凭添了些烦恼,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有些顾虑和担忧的,可他的观念容不得他作出背信弃约的事。

封玉珩早就知道退婚的事没那么容易,只得给封员外作了一揖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