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你们这就要走了吗?”
白痕淡笑道:“毕竟我们来这是有要事,也不好一直逗留。”
众人跟巧娘道别,却一直没见柳如风,白痕说道:“巧娘,也替我跟如风道别吧。”
“谁要跟你道别。”只听见一个有些戾气的男声远远传来,白痕抬头,只见柳如风双手抱拳交叉放在胸前走近,有些居高临下。
白痕也知道柳如风的性子,倒也没多管,这就转身离开。哪知柳如风却自己跟了上来,似是要和她们同行。
“如风?”白痕狐疑。
“怎么了?这条路是你的?”柳如风呛声道。
白痕看了眼如风,扶额:“我们来岐山不是玩的。”
“你们要做什么跟我无关。”
见柳如风时铁了心的要跟着他们,白痕只好看向巧娘无声的求救,哪知巧娘的话更如五雷轰顶般炸开来。
“也好,如风这孩子顽皮,和白姑娘在一起我也放心许多。”
白痕见推辞不过,便也不好再赶柳如风走。如风这孩子性子野,他们一行人行程枯燥,应当过不了几天就会嫌闷离开了。而且柳如风住在这岐山多年,地形比他们要熟悉的多,有他同行也有好处。
柳如风瞧见白痕犹豫的样子,讽刺道:“怎么?你之前不是说若我要外出便叫上你一道,原来你说的都是假的?”
白痕瞧见柳如风又有爆发的迹象,有些野蛮的揉了揉他的头答应道:“走吧,一起。”
柳如风没料到白痕会这样,微微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脸红成了什么样。
*
岐山昼夜温差大,白天犹如蒸锅般酷暑无比,到了晚上却又寒风阵阵,冰冷刺骨。白痕一行人一连搜寻了三天,也依然毫无所得。
这凌霄派到底在哪里?
“我都跟你们说了,没听说过什么凌霄派,你们还偏要找。”
白痕蹙眉,凌霄派名门大宗,不应当藏匿的这么悄无声息,若是连这里的居民也不知...那一定是有连他们都还没注意到的地方。
不过现在白痕也没什么心思想这个了,她一连三天风餐露宿,现在浑身黏腻,只想清洗一下身子。只是这一行人就她一个女子,贸然离开也有些不方便。
想了想,白痕只好私下叫住了柳如风说道:“如风,我想沐浴。你能不能帮我在外边守着。”
柳如风的脸色变了变,有些气急败坏道:“你傻吗?你叫一个男人给你把守洗澡?”
白痕没料到柳如风的情绪会这么激动,柔声说道:“我们这一行人就我一个女子,若待会贸然冲撞了,双方不免尴尬。你虽说是男子但毕竟年幼,就替我看一下吧。”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虽说他不会做那种无耻下流的事,但她在男女之事上心思如此单纯,以后可怎么办?按照她的意思,是比她年幼的男子便都是可以的了?这女人又是哪里来的歪理?
柳如风黑着脸,没好气的背过身去:“你快去快回,我给你守着。”
白痕笑着嗯了一身,转身朝身后的溪水走去。
岐山的夜晚有些宁静,只有虫鸣鸟叫时时传来。白痕就在柳如风的身后不远,断断续续的脱衣窸窣声就这样幽幽飘进柳如风的耳朵。
柳如风先是皱眉,忍了一会儿又烦躁的捂住了耳朵。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听背后的声音,却又忍不住仔细的辨别每一个微小的动静。
真的是...太折磨他了吧...
他只觉得现在浑身滚烫。
*
岐山夜晚寒冷,但水温有了白天的光照倒也不凉。白痕也不想让柳如风等太久,见他躲在一棵树背后,便赶紧动作利落的脱了衣服。
身子泡到泉水里的那一刻,心情也倏忽间明朗。
白痕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眼神柔和起来。薄云轻挑,月色初透,若是现在再有一壶温酒,神仙也大概如此了吧。她慢慢的放松下来,将头缓缓没进水里舒缓片刻。不一会,白痕估量着时辰也不早了这就要起身穿衣,却听见身旁不远处也隐约有出水声。
白痕稍顿,这里莫不是还有别人?
这岐山山石奇异,这里的泉水不湍急,这之中却充满了形状各异的巨石,应当是长年冲刷所致。刚才白痕没有注意打量一下周围,若真的有人原本在石后她倒也不知晓。如果遇见了别人也有些尴尬,白痕只好先没入水里隐藏。
果然,一双强健有力的腿出现在石后,他轻轻的踩上岸,腿上还有一些残存的水珠顺着他线条优美的腿滑下。瞧见是男子的体型,白痕赶紧转过身去。
等他穿戴好了,她再动身吧。
过了一会儿,白痕听身后没了动静,转过身来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没人,应当是已经离开了,这才从水里出来准备穿衣。哪知刚半穿好里衣,忽听见身旁有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他还没走?
白痕赶紧穿好衣服,走近石头,一眼就瞧见了依靠着一棵树坐着的江渚。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半露着胸口,身上的水滴还未干透,调皮的淌下胸口滑向之下。未干之处水衬着衣服紧贴肌肤,绷着他的身子。他一向透着冷意的脸此刻竟微微泛红,眼神有些恍惚。
白痕看江渚样子有些不对劲,赶紧走上前去轻抚上他的额头。
果然,他染了风寒。
这岐山夜晚寒风阵阵,虽说泉水温度尚可,但这样不擦干了身子直接穿衣,再被夜风一吹,简直就是糟践自己的身子。
“江渚?江渚你现在怎么样?”白痕低低的喊道。这荒郊野岭也没一个挡风的地方,不能一直让他湿着身子吹风。
江渚的脸透着红晕不时咳嗽着,他全身乏力,脑子像是有千斤中一样。模糊间他看到了白痕,听到她喊他。
“...我没事。”江渚皱眉,有些想推开她。
这副身子,真当是弱了点。
“别动。”白痕有些强势的按住江渚:“你染了风寒,这衣服穿不得了,你先脱下来。”
江渚低低的咳嗽着,喘息声也大了几分,却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没理白痕。
白痕蹙眉,这江渚果真要她命。不得已,白痕只好自己动手了。她伸手去撩挂在江渚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又就近找了一些树枝在江渚身边生了火。
借着火温,江渚的身子和衣服也渐渐暖了起来。
“把这个吃了。”白痕递过水和一枚药丸:“我刚才给你把了脉,你体质虚,之后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外面不比在内,一切都是靠自己。”
白痕刚说完就愣了一下,他毕竟是皇子,一直在皇宫哪里又知道这些,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一通倒有些不妥,这几天和江渚相处惯了,竟有时把他当成了同伴。
这么想着,白痕只好沉默。
“嗯。”江渚淡淡的回应道。
这下白痕倒是有些奇了,江渚似乎没有生气还回应了她?
“你们在干什么!”柳如风有些愠怒的喊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宁静。他刚才在树后等了好久也不见白痕出来,以为她遇上了什么事就过来看看,哪知道他竟然看到的是这个画面。花前月下,孤男寡女一起烤火,江渚裸着身子和白痕对坐着,如果没记错,白痕是来洗澡的吧?江渚又脱光了衣服...他根本不想往下想了,只觉得现在火冒三丈。
如风?白痕回头。他刚才应该在那等好久了,她见江渚生病就暂且忘了如风了。
“如风,你...”
“你,你这个恬不知耻的女人!”柳如风气的颤抖。
白痕苦笑,恬不知耻?怎么就给她扣了这个帽子?
“如风你听我说...”
哪知柳如风根本不听白痕说话,竟直接快步走到白痕面前,像是宣布所有物一样重重的亲了一下白痕的嘴角,一边狠声的警告江渚道:“看到没?这个女人是我的。你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
江渚冷冷的看着如风,淡淡的撇过头去,像是根本不在意一样。
“你!”柳如风被无视了心里更不爽,刚要发作,就听见白痕有些强硬的说道:“如风别闹了,江渚染了风寒,先让他休息一会儿吧。”
“你帮他不帮我?”柳如风回头刚要质问白痕,眼神却飘到了白痕的嘴唇。
他刚刚...做了什么...
柳如风头上如一盆凉水泼下,这才冷静下来恢复了理智。他好像亲了她?刚才那一幕突然循环着在他脑子里炸开,他瞬间脸红似火,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你别...”
白痕的话被柳如风抛在耳后,他一下子甩开白痕,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