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之妹妹，我可是把我家底都拿出来了。”言佑熟练的在烟斗上放上烟草，吞云吐雾起来。
司静看了看桌上的东西，还算满意的朝子袍道：“师妹这些你看上哪件了随便挑。”
子袍知道能进虚灵山成为虚灵山子弟的来历必定不简单，但没想到司静竟然是紫堂言氏，九尾神狐一族。紫堂言氏与赤塬夙氏、舟泽如氏齐名，乃是天界三大贵族，势力可见一斑。
子袍扫了一圈，只是一眼就相中了一件纨扇。她拿起道：“这件倒是不错。”
“司恒师妹好眼力，这把纨扇可是上仙织女所织，名相思。是先前她为情所困时的相思之物。威力虽不算太大，但好就好在意蕴绵长，用来送人倒是最好不过。”言佑朝着子袍挤眉弄眼。
司静用手肘顶了一下言佑，瞪了一眼他：“哪来那么多话，既然我师妹看上了那我们就拿走了。司恒师妹，我们走。”
“言之妹妹，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况且，你还强拿了我的宝贝，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言佑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烟斗轻笑道。
“神君说的是。这纨扇所值神君直说便是。”子袍笑着轻抚了下司静，转眼问言佑道。
“这扇子虽算不上厉害，倒也是个稀罕物。司恒小师妹若是诚心要我便送你，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日后你得答应我一件事，这事情我还没想好。若是他日相见我想到了我再说。”见子袍有些迟疑，言佑继续道：“你放心，绝不是什么触犯天条戒律的事。”
“好。”子袍爽快的点头，“司恒谢神君赐扇。”
言佑笑着点头。
“都怪我，没想到言佑还跟你提了条件。”在回虚灵山的路上，司静有些自责。
子袍道：“本来就是我要找武器，他提了条件就提了。我虚灵山一介小弟子可帮不了什么神君的忙。放心，我不会亏了自己。”
司静被她逗笑了：“那行，他若真是为难你你就来找我。”
“师姐，原来你是紫堂言氏，九尾神狐一族。”
听到子袍提起这，司静的脸色微变，但立马恢复如初道：“名号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察觉到司静有些不对劲，子袍点点头没有多说。
“司恒师妹。”
“嗯？”
“有件事我还没和你说。”
“你说。”
“我来这虚灵山也不少日子了，云亓神君之前跟我说让我自己打算之后的路。虚灵山...我不久之后就要离开虚灵山了。”
子袍有些惊讶：“这么突然？”
司静挠挠头道：“其实在你上山前就已经有这个打算了，只是见你了我便多留了些日子。我想着不能走之前也什么都不给你留，我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就去找如丈神君给你挑挑。哈哈，反正迟早要说的事干脆现在就和你说了。”
子袍听到这没多说什么，眉眼流转，淡笑道：“若之后还有机会，我们就多聚聚。”
司静点点头。
其实她们心里都知道，她们只因虚灵山相聚，下一次再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
司静下了山，子袍也有自己的打算。云亓神君之前给她的考验不小，时间紧迫，她也只能找白陵神君商议此事。
“三日后动身。”
“三日后？”子袍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她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回姻缘阁和子袂好好聚聚。虽说时间有些紧，不过还算能赶着见上他一面。
察觉到子袍有丝为难，无枢问道：“怎么了？”
子袍如实道：“我想着倒是好久没有见漓水仙君了，虚灵山平日有门禁，本打算这次下凡前还能回姻缘阁一趟。”
无枢眉眼低垂，又缓缓道：“倒是我记错了，天帝说的是让我们明日动身。”
“明日？”子袍皱眉，这下是真的回不去了，只好等回来的时候另做打算。
“这次下凡路途凶险，你有什么准备？”
子袍手一伸，一把纨扇就出现在她掌心：“这是我和司静师姐从如丈神君那得的相思扇。”
哪知无枢皱了皱眉头：“没有别的了？”
“没了。”
无枢沉默了良久道：“明日午时，忘川。”
*
子袍第二日如约来了忘川河畔。
忘川，人，天，冥三界的交界之所，这里是不属于任何一界的虚无空间，而又深受三界气息的影响，形形色色，稀奇古怪的东西随处可见。这里没有管束没有教条，一切应运而生，适者生存，因此也极为复杂混乱。很多小仙误闯了忘川，之后便渺无音讯。但这里，也是天界去往人界的必经之所。
子袍独自站在忘川之境里，她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暗处偷偷的打量着她，好在这个人气息没有什么恶意，她只好视而不见。
等到了午时，却丝毫不见无枢的身影。她也感觉到了，昨天她去找白陵神君原本刚开始的时候对她还挺和气，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招惹他，突然就变得冷冰冰的对她爱答不理。难道神君的脾气都有几分古怪？如丈神君，云亓神君也都是。子袍正摸着下巴沉思，原本躲在暗处的那个身影动了动朝着子袍走来。
她眼神一凌，手里的纨扇蓄势待发。可定睛一看，一只类似于猫的动物缓缓的走到子袍面前，突然猛地扑进了她的怀里，撒娇似的在舔了舔她的脸。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还没回过神来，这只猫居然又开口道：“老子想死你了，快让我吸吸。”
可下一秒这只猫却缓缓飘起，被定在半空中丝毫动弹不得。它顿时大怒，破口大骂道：“谁动我！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我把你骨头拆了熬汤！”
“是我。”白陵神君的声音幽幽响起，他冷眼瞪着那只猫道：“你怎么在这？”
那只猫看见是无枢顿时火气下了一半，但还是暴躁道：“这里你家啊？这是忘川，不是你天界！”
无枢双眸在子袍和猫两者间徘徊，又朝着那只猫道：“回你该回的地方。”
“我不回。再说我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回去？之前靠这个女人本来气息都要恢复了，你们两个居然一下子就回天界了，你让我怎么办？我不管，我要跟着她，她去哪我去哪。”
无枢一皱眉，抬手就把他狠狠地甩了出去，那只猫顿时吐出一大口血。
子袍见他们又在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她看着无枢露出疑惑的眼神。
“不用管。”
“喂！女人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红啊！不易神兽！”重溢一说出这话顿时涨红了脸，谁能想到他堂堂魔界八皇子，居然卑微到求一个天界的小仙，还用的是什么狗屁“小红”。
听到这子袍顿了顿，一丝记忆涌了上来。小红，小红这个名字倒真是在哪听过。
“别听，这是异术。”无枢淡淡道。
子袍听到这乖乖的捂住耳朵，再也不看它了。
无枢回眸看了重溢一眼，挑了挑眉。重溢看到这气的肺都要炸了，好你个无枢，你等着。
*
泱泱舜宇，上国天朝。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自从舜宇国实现大一统，安居乐业，四邻和睦。即便是乡村草野间，也无一不晓这是舜禹开国皇帝的丰功伟业。
子袍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凡界，更是对这里的一切觉得有趣。
云亓神君跟她说这件事之前，在试炼秘境，就有一头巨蟒和白陵神君说过此事。如此看来，那头巨蟒应当也是冥界之人的投影。舜禹国疆域广阔，冥界又擅于隐匿，搜索起来并不简单。他们以凡人的面目示众，行事也颇为低调。
“滚开！还不上钱就拿你女儿抵债！”
“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钱过几日我一定还，我求求你了求求了...”
“你这个老头怎么这么胡搅蛮缠？”一个满脸油光，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正和一个头花花白的老头拉扯，另一只手里还拉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
他显然已经很不耐烦，见那老头还与他纠缠不清，一脚把他踢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他娘不想跟你废话。”
“慢着！”人群中一个略带嚣张的声音传来制止了这一幕，一抹玄青色引入眼帘。只见一个少年走近，眉目清秀却又英气不凡，眼神凌厉威严却又含了几分戏谑。这少年骨子里透露出的那股贵气，一看便知是官宦世家养尊处优，香车宝马的公子。唐淮从鼻子哼了两声，环视了一眼众人，挑衅那个中年男子道：“这老头欠你的钱，我替他还。你把人给我放了。”
那男子来来回回上下打量着这少年，这才道：“连本带利，整整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了惊。要知道，虽然在舜宇国人丁鼎盛，国泰民安，但百姓也只是求得了安稳。这一百两银子已经是普通人家几年的开销了，这一下要拿出一百两银子，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况且这户人家应当也不是淫奢之徒，数目如此庞大极有可能是这男子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