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夜晚的天水宫褪去了白日的喧闹,沉寂的像一滩水。一阵风吹过惊动了把守的侍卫,抬头,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殷利在暗处冷笑了一声,凡人的这些小把戏,形同虚设。
他目光凌冽的盯着前方,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无枢上神,你在凡间可安好。
殷利突然如鬼魅一般闪现,轻轻落脚在一个房门外。屋内,七八个女子正熟睡,丝毫没有察觉。
他迅速在房里扫视了一圈,锁定了同样在熟睡的白痕。
怎么会是一个女子?殷利站在白痕前俯视着她。这个气息明明就是无枢的。
但既然有无枢的气息,必定和他有什么关联,不如先杀了这个女子。
他刚要动手,白痕身上突然弹起一阵强大的光芒,他躲闪不及,白光狠狠的刺进了胸口,他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他心一惊,竟然是加护?无枢跟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即便无枢元神没有复原,但这层加护还是让他受伤不轻。要是等到他魂魄复合,估计连那位大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殷利咬了咬嘴唇,这次是他失策了。
刚想离开,他突然又察觉到什么,转身猛地看见门口站着一个身影顿时惊愕起来。
“你...”
*
白痕第二天醒来,依旧照常忙活起来。
她不敢确定施临是不是会找她,过分的掩饰反而可能更引人耳目。水城之大,要想找她这么个散人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在现在事情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前,她还是先保持原样比较稳妥。
之前青青跟她透露过一些天玄镜的情况,她也去打探了一下。确实那里警戒尤为森严,要是光凭她一个人想进入内阁,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若是有江渚在身边倒是易如反掌。
江渚...
白痕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那天在天城外的温热又浮现在脑海。
她到底在想些什么?如他那般的人,如她这般的人,明明什么都不可能。
她不再多想。由于施临的事情,她这几天倒也没有多露面。天玄镜和水城基本信息都掌握了,因此每天做完事情后就早早回房间。
现在她要做的事,就是等待。
“青青?”
白痕正打扫着庭院,看见青青跟着一群队伍从外面走了进来,一字排开在李嬷嬷面前站好。
青青抬头看见是白痕在叫她,高兴的朝她招了招手。
“李嬷嬷,丫头我给你带过来了,您看看?”
李嬷嬷点了点头,慢慢踱步到每个人跟前细细的看。
白痕手里的活没停下,暗暗留意着。
“模样倒是不赖,只是这手脚?”
“李嬷嬷,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那倒是行了,就定这几个吧。”
“行嘞!”那嬷嬷应了李嬷嬷后转身对那群侍女说:“听见了没,两日后的郡主生宴,就定你们几个进宴服侍。到时候来的都是教内的大人司法,不能出一点差池!”
“是。”那几个丫鬟异口同声道。
原来是选人进主厅服侍,白痕兴趣缺缺。不过这下和青青见了面待会倒是能说几句话。
“行了,干活去吧。”
那嬷嬷宣布解散,青青赶忙朝白痕使了个眼色,指了指院子的后面。
“白姑娘,你最近怎么样?”
白痕淡笑道:“我挺好,你怎么样?”
青青有些脸红的挠头:“我被选上了能进主厅,也算是不错。”话音刚落,青青见四下无人,悄声跟白痕说道:“我这次要好好表现,这种机会千载难逢。”
白痕见青青一副娇羞的模样,不由打趣道:“怎么?有你想见的谁?”
“说什么呢!”青青是个率真的女子,又正值芳龄,情窦初开。见白痕打趣她,她羞的别过头去。
“你拉着我说话,现在又不让我说。”
“哎呀,别闹了。我说出来你又要笑我。”
原本白痕还没兴趣,这话一出她倒是上了几分兴味:“这有什么笑话的?是谁?”
青青早已飞红了脸,双手捂脸道:“是...是右教使。”
听到这,白痕心动了动。看到青青一脸痴迷的样子,她想张的嘴合了合。若是她真心喜欢,还是先不要多说了。
“右教使是教里出了名的美男,又风流倜傥,温柔多情。我估计教里没一个姑娘不对他动心的。”
“青青你不是一直在左教使手下做事?”
怎么对右教使这么痴情?
“右教使本人不是这样的。之前我在圣女边服侍的时候见过他,真的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他不喜欢管下人的事,估计那个郭总管也是看着这点才那么猖狂。”
白痕点点头,这些事她还是不要管了。
看着青青一脸幸福的模样,不打破,不伤害。有些事情只有等她亲自经历才知道,别人是没办法说的,现在就让她保持这样也挺好。
“白姑娘我这话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说,我先去干活了。”
“当然。”白痕摸了摸青青的头:“去吧。”
见青青走远,白痕看今天的活干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先回房。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抓起她的手臂,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是我。”
她当然知道是他,江渚。她一直在等。
白痕回头,发现江渚一身侍卫的打扮:“为找一个天玄镜,堂堂大饶皇子扮成一个侍卫。”
江渚挑眉,知道白痕在取笑他:“这衣服,适合你。”
她现在就是个侍女打扮。
行,他们两个现在一个侍卫一个侍女。
白痕看了江渚一眼,心里有些好笑。这江渚看起来凛若寒霜,幼稚起来一点不输小孩。
“你应该也知道在哪了。”
“天水宫内阁。”
“你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说到这,江渚没有立刻回答白痕,而是脸突然凑近好好的打量了一下白痕。
“怎么了?”白痕压抑着那颗狂跳的心,平静道。
“...没什么。”江渚眼神暗了下去,竟然已经有人动了他的加护,这比他想象的要快太多。
“......”
“还没恢复好。”江渚淡淡的说道。在给白痕加护前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在加护后他几乎法力尽失,更是伤到了他的元神。加护是极伤的法术,若不是十分重要,一般不轻易施展。更何况他现在魂魄还没有完整,理应是不能用加护的,他这样胡来更是伤上加伤。所以这次恢复的时间或许要比之前任何一次漫长的多,这也是他迟迟没能进入天水宫内阁的原因。他原本还想等一等,但是今天看到他给白痕的加护被人伤过,浓浓的危机感顿时升起。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或许只能束手就擒。
“走。”
“去哪?”白痕觉得江渚有些不对劲。
“去我房间做点亲密的事。”
*
“不知道?”施临挑眉,语气也有些上挑。
几个侍女跪在施临面前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虽然右教使嘴上没有说些什么,但能明显感到他言语里的不悦。
“教,教,教使,那个丫头是我在路上遇上了就带过来的。老奴真的不知道她归谁管。”
“哦?服侍我的人是你在路上随便找的啊。”施临轻笑了一声,这笑里带着浓浓的狠意。
那嬷嬷听到这,顿时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求饶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那天是我找人,又怕不好交差才出此下策,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郭总管。”
“是。”
“来人,把她拉下去。”郭进粗着嗓子喊道。
“教使,饶了奴才吧,我再也不敢了!教使!”
那嬷嬷被拖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施临端起茶杯在手里玩转,眼神暗了暗。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她这下可使越来越神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