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花下影 第八章 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秋天,常见黄色,而这件不小的屋子里,仅仅摆放两盆常青松柏,便春意盎然,暖洋洋的感觉。绫罗绸缎点缀古典的房子,泛光的木椅可见丝滑。

小雅将她带到门外就由另外一位没见过的小宫女带进屋子里,她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指路,由着白诗语自行进入屋子,生怕惊起屋子里原本幽静的水波。

素雅打扮的雍容贵妇惠妃娘娘坐落在椅子上,蓝白色的茶杯盖无声拂去漂浮水中央的青绿色的牙尖,丝丝水汽如清晨江上白雾溢出,渗入鼻中,茶香清淡典雅浸人心脾。茶是宫中贡品之一——雪顶含翠,取高山雪峰晚春茶尖,茶树经过高山雪水滋养,格外清新含香。

惠妃娘娘保养的极好,玉面红颊,指如葱根,柳眉桃眼,一身浅谈紫色宫装出落大方,贵妇的最好样子让她展现的淋漓尽致,这和生活在最底层的白诗语不沾边。

白诗语眼中,她像走出画卷的美人,只可惜她的眉眼与五官隐隐和某些人相似,透出让她天生就不怎么喜欢的模样,跟大公子有些相像,和二小姐也有点像,她摸了摸放东西的腰间,略加安心,深。

白诗语察觉到她眼角的余光很凌厉,她缓缓泯下一口清茶,又慢慢放下茶杯,一举一动不出半点声响。着实让白诗语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她自认做不到眼前女人静若无声的举止。

她便是白家当年加入皇宫成为妃嫔的惠妃娘娘,她的兄长一个御史大夫,一个边疆大将,三兄妹各有建树。白诗语可不会去猜她的来头有多大,想了也白想,只要她知道有这么个与她无关的大人物挂在心头就好。真正影响她过好日子的是那些听话的狗。

“小妹妹,听说你也姓白?”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白诗语愕然的点点头。

“你知道我找你来何事?”白若仪发现她的威严似乎还没有起作用,一般人不应该跪拜着一一回答她的话,不应该是一进门张口便讨吉利“惠妃娘娘万安”“参见惠妃娘娘,娘娘貌美若仙”“荣幸见娘娘真容”......可是她没有,就这么平静的等她开口。她反而好奇,想见识一个不过十岁就敢面对当面被自己害死人的小丫头不一样的一面,她可想再见识一次,是不是真的。而她又好奇,她大哥如何容忍的了这个让他背负过骂名的罪魁祸首,而且还生活在他眼皮底下。

温文尔雅的惠妃娘娘放下茶杯时,余光所见,便想起了一人,却又一时叫不上名。惠妃娘娘可不会跟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计较什么礼数,不长眼的除外。

白诗语寻常心态,既来之则安之。曾有个她不喜欢的人跟她说过“既然是蝼蚁,那就该有蝼蚁的样子,别在本夫人面前露出你那副丑陋乞怜的样子,狗都知道看主子心情摇尾巴,少哭哭啼啼的装可怜!”白诗语印象深刻,因为她说的可对了,她们可不会可怜爬虫分毫,见着你哭,她更开心。

懂事,从来都要花费代价的,白诗语很早就懂了。

“果然,杀人凶手都是冷血的!”白若仪冷不伶仃的一句话,暗藏玄机。

白诗语嘴角微微下移,不禁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记得那位张夫人。这反而让她心安,毕竟像大人物想要杀人,一句话而已,大夫人对付大公子贴身婢女丽萍不正是这样?

身居高位的惠妃娘娘忽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给白诗语留一个冷艳的背影。然后抽丝剥茧般的给瘦小的女孩定下一条条罪责,第一:奴婢当跪拜主子;第二,杀人罪;第三,谣言之主当诛。其中任何一条都是死罪,她可以随时下令杖毙。可是白诗语的双眼和她见过的某个人相似,具体名字......白若仪陷入回忆,极力寻找那个让她似曾相识的人。

白诗语趁着惠妃娘娘没有回转过脸来,认真欣赏惠妃娘娘的典雅淡紫的迤逦衣裙,祥云配流苏的样式,她从来没见过。头上步摇玲珑精,微微一动便如风中花朵摇晃,煞是美丽,白若仪站定之后不再摇晃。

屋子里仅仅白若仪与白诗语,两人皆无话,如回到了白诗语进来之前。

惠妃娘娘头上的金步摇晃动了起来,她看向一副竹兰诗词画。

白若仪脑中想起了那双眼睛,是一副她曾在御书房与紫沙教见过的画,画像中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让皇帝陛下求知若渴的画中人。

她在想什么,白诗语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跟着在这杵着让她开始不自在了。

“白娘娘,若是没有其他事的话,奴婢要回去干活了,今天景阳少爷生辰,来客很多,还有很多杂活......”白诗语宁愿回马院待着,也不想继续呆在这儿说道。

白若仪被白诗语的话打断了正要想的事,也不恼反而有点高兴。她问道:“哦,有什么事竟然比伺候本宫还重要!”

白诗语挠挠头,恍然大悟又如焉了的花,好生为难,对她来说,该是她干的活,从来没有因为什么原因而减轻,但她说的也有道理。

“来人,赐座。”白若仪轻声道,很快便有两个年轻粉色衣服的女婢抬着一张椅子进来,动作轻柔,在放好椅子时不闻一点声响,做完之后齐齐退了出去。

白诗语也不客气,在白若仪坐下之后也坐在椅子上,在白若仪看来颇有一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

“你给本宫讲讲你的过去吧,本宫喜欢老实人!”白若仪重新捧起蓝白的茶杯,红唇轻轻泯清茶,淡淡道。

至于她的生平,白若仪进门前就知道的一清二楚,现在完全是想看白诗语又是怎么说的,毕竟客观事实和亲身体会不同。

白诗语当然一五一十和盘托出,她说六岁之前的许多事儿都不记得了,就记得她有个奶奶,奶奶死后,她变成了弃儿,在府中混吃混喝,饿极了都东西被打多次后,自愿成为府中年纪最小的下人;年纪小许多事做不好也不是她能做的,二夫人常常使唤她,给她补品吃,再然后八岁那年,二夫人喝了那碗由她端去的药膳中毒身亡,然后就由大夫人安排在马圈扫马粪,伺候几匹马儿......

白若仪听白诗语口述与情报相近,仅有两个疑点,便是为何她大哥仅仅是发怒,而不是当场处死,这一点值得她深思,只是谣言不至于她大哥顾忌;白诗语讲到自身的经历,情绪波动不大,极为冷静似旁观者,如此心性,倒不失为密探间谍的培养对象,她嘴角微微上扬,算是一点小小彩头。

“你下去吧!”白若仪挥手送客,此行她的目的可不是见个下人。让人又传来了她的大哥白盛业。

当事人白诗语出了院子,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身披盔甲腰挂佩刀的护卫,想着这样的人才没人敢欺负吧,出了屋子多看几眼人高马大的护卫,她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

没多久,小雅尾随而来,笑着好奇问到:“娘娘刚才都和你说了什么?”

“回小雅姐姐,惠妃娘娘刚才一直问我关于二夫人张氏当年的旧事......”白诗语还没说完,小雅便有些慌张打断道:“张夫人?好了,别说了。没事了我先走了,别说我跟你说过话!”

小雅吃亏了般的溜走了,白诗语暗暗觉得出气,让她平时仗势欺负她,此时,白诗语的心情跟欢快的音律一样高涨。

天上的日头偏移,小路上疏影多了起来。池塘中锦鲤游曳着绚烂的红尾巴,争相吸收落在水上的芦苇花。

一路上,白诗语都挑着人少的地方走,那座亭子人也不少,多是青年文人,手持弧扇,迎风而立雄姿英发,当然这些是白诗语后来才懂得的词,她现在的年纪就觉得是一副动态美好的画面,成为她记忆的一部分。

远远地她好像看见了熟悉的小个子,安静的蹲在水边发呆,不正是小屁孩吗?刚开始她真以为他是偷偷溜进府里来,竟是个误会,还恐吓他。她想起了出马圈的时候收了一块糖来着,心中觉得有些对不住那个赤城的男孩。

被白诗语盯了一会儿,水边的周温华若有所觉的抬头,一下子就发现了对岸行走路上的小黑炭,他招了招手,可她就这么走过去,连看都不看一眼。周温华闲着想着闲来无事,正想再去看马圈看白诗语这个朋友,却被他父亲周蒲柳拦住了。

“你崔爷爷有事儿,要提前回去,跟我去送老人家一程!”周蒲柳说到,他知道与恩师此一别可能便是最后一别。

“好吧!”周温华计划落空,闷闷不乐还是答应了。

一盏茶之后,白诗语回到马圈,吕菜根在门口问了和小雅一样的问题,白诗语还是同样说惠妃娘娘问了关于张夫人的事,吕菜根识趣不再问。吕菜根的问题,让白诗语更加确定了吕菜根也不是什么好人,会尽量疏远。

吕菜根坡脚走远后,白诗语才踏进让她心安的马圈。因为心情不错,分别给纯风、梅姬、红烛、阿懒加草料,让他们也感受感受热闹的气氛。

阿懒受宠若惊的在马圈里来回转动,跟着高兴的叫唤着,她心情难得好唉。

在屋子里,白诗语说完自己不痛不痒的经历之后,她特意问贤惠的惠妃娘娘一句话,冒着杀头的风险问:

“惠妃娘娘,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讲!”白若仪特许道。

“奴婢犯了几条罪?”

“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