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白府添了三个新人,其中陆芳便是其中之一。她还没恢复过来,依然是瘦瘦的,皮肤黝黑,不大爱说话,看样子是长时间在太阳底下干活的勤快人。当时十八个小丫头过来找主儿,陆芳在人群中极不起眼,她胆子不大,也不爱争,让人给排挤在队伍最后面。本来是不可能通过的,只是不知道后来谁知道了白诗语近来和她走得近,让她入选了。
是啊,陆芳终于不用住在烂院子里和难民们上街头讨饭。白诗语是替她高兴的。她给她送了好些银子,以及她用得着的实物。尽管是走了关系,陆芳分到下等的杂役,她要做的相对于马圈更加的活更轻松些,寒冬腊月里洗碗洗菜。
不过,厨房是个油水富余的地方,养人,相信不用多久,陆芳长得比她还快。
经过两日的安定,陆芳住在离马场附近,哪儿是下人们的住所之一。
小雅近来常往马场来,经过和白老爷的麻糊事件之后,她便被大夫人调到她女儿那里去了,一个随从接替了她的位置。本来她也心存不满,她对三小姐白书玉虎皮性子也知道,多少下人受了她虐待,她全看在眼里,犯丁点屁大的事儿就动辄打骂,十足十的大家小姐性子,架子比她老娘还大。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三小姐并没有她听闻的那样摆架子,时常让她给白诗语送些小玩意,明摆着巴结白诗语呢,她不禁暗里笑她,吃了教训。那可不,就是因为她说了句反对让白诗语脱离奴籍的话,活活挨了十几个响亮嘴巴子咧。
小雅对三小姐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劲,三天两头的给白诗语送些玩意和精致点心。
今天,她又带着三小姐的“赏”来看,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的白诗语。她可不像三小姐一样挨了训,她心里对脱离了奴籍的白诗语同往常一样傲慢轻视,本来就是个蝼蚁,有人撑腰也仅是大了几圈的蚂蚱,还能掀起多大的浪来。她在路上没人的时候,已经将食盒里的精致酥糕吃了一半,另外少的两样点心她没拿,也不喜欢。
小雅见四周没人,将食盒的盖子打开,伸手进去,拿起一块酥糕,瞧了眼四周,没人她立即将酥糕放入口中,擦了嘴上的碎屑,拍了拍手。
其实她是不愿踏足马场的,她临进门前,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猛地吞了口气,用手捂着鼻子,快步走进马场中。往常她都是将东西直接放在门口的,但是今天她想了想,打算进白诗语的屋子看看,这改不了奴性的小丫头有何不为人知的秘密。
白诗语是不在的,她看陆芳去了。
小雅站在白诗语的房门外,敲了两次门,都没有回应,她瞧着没人,推门进去。让她眼花的是白诗语房间里整张桌子上摆了一堆礼物,往常三小姐送的小玩意、衣服以及她送的便宜脂粉等堆在一起,还有其他人送的东西。
她看见好几个精美盒子,她知道里边都是三小姐和二小姐他们送的首饰。看见琳琅满目的礼物,她脑中冒出些想要占为己有的念头,这个念头一出现,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很快她便出了房门,脸上惊喜交加,看见马场中一个人也没有她送了口气,拎着空食盒走出马场。她专门挑了条不常走的小径,她可不像让比人看见她来过。
周温华因流了鼻血,早早下了墙头清洗,当他第二回爬上墙头便看见了鬼鬼祟祟走出白诗语房门的小雅。
小雅出了马场,专走僻静的小道。
接到那张精心装点的讯息,白诗语第一次知道生她的母亲的名讳,也终于不用迷惘着。
她没有过多惊喜,像是出太阳也下着雨,不觉间她眼角滑落泪滴,是啊,她终于知道谁是她母亲了——陆平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