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凭什么给那个贱奴脱离奴籍!?”白诗语一步登天,对此反对意见甚多,白若仪的懿旨宣读当天,便有人当出头鸟。
白府上的几位少爷小姐,平日间便不可一世,目中无人,跋扈习惯了,长辈在后面撑腰他们站着说话腰不疼。
白若仪脸色微变,嘴角微微上扬,正愁没法子办事,她倒是给她提了个醒,惠妃娘娘伸出素手微微宛转手腕,跟随多年的婢女便知晓给如何做。
“把她拿下,掌嘴,胆敢质疑娘娘的懿旨。”那婢女出列,对着出头反对的白书玉说道,有些事,主子不好做恶人,便由她来当这个恶人。
“姑姑!”此话一出,白书玉脸色微白,大吃一惊,不过她想到她和白若仪的亲情应该只是说说,便也还有底气。倒是大夫人面无血色,如素稿。她怎么忘了,小姑子早已不是从前的小姑子,她是皇帝的女人,是南通国呼风唤雨的存在。命令一出谁人不从,哪怕她仅仅是妃位,就算只是常在,她的话在这里都是最高律法,天子脚下莫非皇土。大夫人虽心疼她女儿,更恨那个孽种。
“姑姑不要啊,书玉知道错了,书玉知道错了,饶了我吧......”直到两名护卫走近,白书玉才害怕起来,她可是她亲姑姑,就因为一句话就让人打她,她怎么相信。她的哀求并没有用,她被两名护卫架起来,移到了墙边,由一名冷若冰霜的中年妇女一左一右轮换着手,在她脸上击出连续十下响亮的巴掌声,巴掌声如雷音灌耳深入人心。
白书玉被惩戒之后,再也没人出声,杀鸡擎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白若仪也不看那个侄女,不值得。
而白府家主白盛业全程默不作声,让白书玉等人备受打击,心中念叨,连父亲都默认,他们还有什么话说,对这个爹多了一丝芥蒂。
“本宫的旨意,各位都明白了吧?”白若仪轻柔问到,在场所有人都觉得她的声音没有开始时的平易近人,更多了凌厉的意味。
“明白”在下边的人齐声回应,小雅既吃惊又害怕,那个平日看起来像羊羔的白诗语竟然让惠妃娘娘出面为她脱离奴籍,还没透露过他和惠妃娘娘的关系,暗自吃惊白诗语没有将她说出来,不然她会比脸上印有深红巴掌,嘴角渗血的书玉小姐还惨。
吕菜根在远处,也是暗暗吃惊。显然是小看了这个年纪小而在白府活了下来的小女孩。
三夫人沈氏脸色也微微变白,因为涂粉的缘故,面色如常。要是小白鼠反咬她一口,要她死那也仅是一句话的事。最后一声锣鼓想起,惠妃娘娘启程回鸾也没有关注到她。
孩子学什么都快,白景阳眼神跟白若仪一模一样。
当事人白诗语承受惠妃娘娘天大恩情,竟然半点不知情,仍在和阿懒推心置腹。自然也没能观看那场重头戏。
白书玉被打的晕头转向,雷音灌耳,倒地不起,临昏倒前她心里暗自咒骂这位平时敬重的姑姑。惠妃娘娘仪仗散后,她的婢女才敢上前去照拂。
大势所向,谁人敢站出来说一句“不”,就如今大隋朝廷与大汜之间两个炮灰,一样任人宰割。南通国交好大隋,大隋不曾为其出过一言,仅有当年南通国玉玺印下成为大隋藩国的大印。
其中条款有一条暗含条件,我即位之时,这份两国互签的文书,仅仅二十八年效用,大隋皇帝的新皇帝两年前继位沿用先皇设立的粘杆处,有人告知其密。
相比于整日投身花丛的南通高氏皇帝,大隋皇帝日理万机。一边是往大汜扩张国土,一边收拾吞并数国整改收尾。所以中央将部分权利下放,任用官员又称为一道难题。科举由皇帝亲自督办,督考,连续两年,提拔了两拨年轻人。这也为大隋皇朝改革带来巨大改善,大隋皇帝知人善任,奉行儒法两家思想治国,一位年轻人进言,儒统法治。
紫沙教左护法李星霓顺利与离阳县城主如此和谐的谈判,还不是城主可以进一步提条件。二十多年来,他从籍籍无名举人成为城主,不全是运气,更多的是他有一本生意经。南来北往的县城,机遇比大隋京城还要好拿。
离阳县数十年如大杂烩,朝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如,只要不触及大隋皇朝禁忌,这儿就是个聚宝盆。放眼安定了数十年的大隋,忽然出现了一座无法之地,多少暗庄得以畅行,无所忌惮,这才是离阳城建设的一个目的之一。
有权利就有腐败,整日严查依然层出不穷,现在有一座离阳城,只要不过分,便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其出水透透气。
僧人在梦中遇见过佛对他说,千变万化皆天机,他在茫茫人海中见到一人,和路过的小女孩很像。佛讲缘法,心意一动便是缘,我来是因,佛指引,遇见她便是缘。
白诗语进书店选了两本书籍,都是蒙学读本,一番买家还价后以十颗铜板成交。
在返回的路上,白诗语一直觉得有人跟着自己。人少的路上忽然有个褴褛僧人是挡住了去路,正是那街上的食肉僧。
他双手合十,给白诗语一拜,便说道:“施主,可还记得小僧?”
“记得,记得!”白诗语想都没想,就回答道。她很是心虚啊,想着怎么回事啊,刚刚获得自由,还没快活几天,和尚就找上她了。
和尚只有法事才会请的人,这岂不是预示她将会有灾难噩耗?
见白诗语说记得,僧人便再次双掌合十拜礼。
“女施主既然记得小僧,那请告知在下如何解开心结,取得佛法经义。”
白诗语听不懂僧人在说什么禅语,心情不好也没好气道:“你这和尚,吃肉破戒不说,还对世人纠缠不清,羞于不羞,若是出家人都如同你这般还取什么经义,直接还俗不就成了,何必守那清规戒律,打佛的脸!”
“我跟你说,我不认识你,你也别跟着我,我也没有什么心结。我压根就认识你。让开!”白诗语怒瞪那食肉僧一眼。
食肉僧与白诗语对视,那双眼睛中清澈无暇,半点与他有关的印记一点都没有。慕然间僧人某根“线”消失了。
佛修污垢琉璃身,也有修眼睛的佛法,以眼为器,破开一阶虚妄。直透本心,称心眼。
“施主珍重!”僧人说了句禅语,他看到了小女孩身上丝丝缕缕大大小小复杂的“线”,他仅能看见而无法改变。少女如身处一座牢笼之中而不自知。
白诗语心情不佳,快步流星的回自己的住所,将糖葫芦喂给阿懒吃,没想到竟然遭到梅姬和红烛的羡慕,最后不得不将一半分给他们两个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