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墙角,女孩说完了自己在战争中的苦旅,没有诉苦,仅仅是平平淡淡的将她所见所闻所受讲了出来。她泪眼婆娑望着唯一一个愿意听她说话的同龄人,见过世事变迁的女孩,不知道这世间等下会变成怎么光景。
在陆芳的心间濒临枯涸的心田如沐一场春雨,让她又相信世间还有点点滴滴的美好。她的衣裳略显宽大,其实她的衣服早在南下的途中弄烂,如今身上的衣裳是从年纪稍大的女孩身上扒下来的,倒比以前穿的还好些,是缎子面料不磨人。
“白姐姐,你不嫌弃我是难民吗?”陆芳疑惑的问道,以前不会有人主动跟她说话,她去搭话也常常被嫌弃,脏兮兮饿得面黄肌瘦的谁喜欢?其实她年龄比白诗语略大,陆芳因为长时间吃不饱睡不好个子长不起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而白诗语虽说也常常受饿,但白府里吃的饭菜还算养人,发育的略好,陆芳误以为她年纪大喊她一声姐姐。
“额?”白诗语受过冷眼,冷语甚至嘲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想吃?”白诗语一开始就注意到陆芳的目光往那边看,她指了指问到,她只是好奇的问问。她不觉得过得不好就需要去可怜施舍。
陆芳摇摇头否定,相比于那点甜食,她更担心自己在秋风呼啸的晚上醒不过来,这样她才是真的完了。她不想死,没有半点这样的念头,她活着要多看看这个世界,欣赏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白诗语趁着闲暇无人的时候清洗花钱买的瓷瓶,小心翼翼的确认吕菜根是跟二管家出门去了,关起门来将瓷瓶拿出来。她花空心思不想让任何人发现她新买了瓷瓶,摁在肚脐眼上,双手死死捂着,以至于取下瓷瓶,挤压的她肚脐眼周围留下痕迹。瓷瓶被清洗后,露出本来轻盈剔透的面目,她将里里外外的泥土全都洗干净了。它的瓶身不大,白诗语双手正好能捧起,精巧玲珑,那模样比三夫人房中架上价值千两的名贵青花瓷还要好看。
瓷瓶的瓶肚子印有古老的图花样,像文字像画说不清道不明的好看,洗干净之后白诗语不禁吐囔当初卖给她的老头,怎么懒到如此地步,她清洗瓷瓶用了整整两桶清水,瓶子明明不大。洗净后,白诗语将它举起,能看到透过的光,她小心翼翼的护着。
“咔!”门被推动的声音。
白诗语惊得头懵,以为是谁来了,本能的惊心。
“铛铛铛......”她将手里的瓷瓶滑落。才知道自己吓自己,连忙伸手去接接近落地的瓷瓶,落地的瞬间她就想可惜。那时候的心情糟糕的如天雷轰击,脑门响着春天天雷般的惊响,到最后白诗语不可置信的听到铁落下的响声。暗自问竟然不是瓷的!?
“咔咔~”门板的声响听到咣当声后也急着推动,门被拴着也打不开。
白诗语对着罪魁心生怒意,害她虚惊一场,她将顽强的“瓷瓶”藏在杂物中,慌张的去开门,才发现是绳子松了的阿懒,它听见声音焦灼的顶着门,看见白诗语无事,蹭了蹭她的手臂。
“阿懒!吓死我了,下次不许再这样调皮了哦!”白诗语虚惊一场跟阿懒说道,阿懒很通灵性,几乎能明白她的意思。今天另外三匹马都被牵走了,只剩阿懒,难免孤单呢。
白诗语将阿懒送回马圈,快速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处理那个同样骗了她的“瓷瓶”。
“哐当~”经过白诗语第二次确认,证实了所谓的让她捧在手心的瓶子,并非易碎的瓷料,同样也不是她认识的铁、铜造,它耐摔着呢。她觉得瓶子骗了她。
陆芳是凄惨的苦命人,也曾是父母手中金贵的宝贝,就像她的“瓷瓶”一样,没经历过怎么知道捧在手心的一定是易碎的!
如同她的梦,那个出现在她梦中的女人,或许就是她的母亲,在梦醒时分消散,她难过夜长梦多,宁愿一直梦下去,不愿醒来,可是每一次梦醒,她依然擦干眼角的泪,因为明天的明天她就长大一点点,长高一点点以及离她心头的愿望更近些。
白诗语知道陆芳不需要怜悯可怜,需要的是设身处地的安慰。
可怜如同战火中惨叫声一样无用,南通国铁骑北上,战火延绵整条清水河,还会有更多像陆芳一样的难民,谁会去可怜。
虽说青蒙国尚武,却也敌不过南通国训练有素的士兵。清水河全线被南通国收割,盘踞于此的青蒙国士兵退向西边,南通国有望。
南通国兵营内,门庭若市,穿梭其中的多是身披战甲的士兵,来来往往送来战报数据。
“报~将军,清水河捷报!在清水河搭建第三条渡桥已完成。”
“下去吧!”
接到一条条捷报,让营长内的将军笑脸从清晨到黄昏不曾断,他觉得肌肉僵硬,更加确认了自己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方法。
“将军!边疆大臣白庆凯求见!”
“有请~”将军略激动,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边疆大臣白庆凯,戍守边疆十年,青蒙国不敢逾越清水河。何况他手里同样拥有兵权,戍守边疆十年,建树不凡,领略过青蒙国将士的蛮横,同样也营造不小势力。不同于皇宫后院女人在高氏皇帝跟前卖弄身姿,床笫承欢一朝欢喜一朝悲剧,应了山高皇帝远,鞭长也莫及。
“是!”
被称为将军的男人想着,此战一起,南通国的未来,将不再是迷离花丛中高氏皇帝的了。
高氏皇帝眷恋美人怀中,香喷喷迷人的少女体香,一夜间成了妇女,他留恋花丛般不愿起床,尽管赵皇后已经让人来崔了两回,可他就是不想动。他看见她那副病体就提不起兴致来,软的跟烂浆似的。
“皇上,皇后身边的康公公来请,说是皇后娘娘有要事请皇上相商。”离岸总管在銮殿门口用皇帝能听到的声音提醒到。皇后娘娘已经第三次请人来了,离岸总管不得亲自禀报,说不定事关重大,他也担当不起。
“行了,一点儿破事儿,让她这般为难!你去回她,朕马上就来”高氏皇帝颇为恼火,他就让皇后给两香美人拟成双成对的好意头封号,她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以前的精明强干都哪儿去了,难怪他对她提不起兴致来。她真想不出好的封号来?他不信!
“谢皇上!”离岸总管也知道皇帝的脾性,最难消受美人恩啊,他也由衷佩服皇帝,明年就五十了,还这么能干,惠妃娘娘功不可没,他也由衷佩服惠妃娘娘,眼看着皇帝日夜与他人缠绵帷帐中暧昧不明,气量不凡。离岸总管起身之后对在宫殿门外等候的康公公传达皇帝的意思,让他去回禀皇后娘娘。
听了离岸总管传达皇帝的意思,康公公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让随同而来的徒弟先回去禀报。他跟在皇后娘娘身边耳濡目染一样晓得高氏皇帝的作风,为了不落空,他宁愿在这儿候着,也好过回去干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