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花下影 第一章 神华神话

淅淅沥沥的风雨声,带来了盛夏求之不得的清凉。一层秋雨一层凉,屋檐下,身着单薄泛旧衣裳的小女孩抖了抖衣衫上的雨水,两条眉毛拧着,望着络绎不绝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的雨水,她喃喃道:“入秋了。”

屋檐下,水汽蔓延,使躲雨的小女孩浑身都泛着凉意。这一带就是整座府邸四大块之一的绿竹居,沈氏三夫人的住所。白诗语所在的屋檐不远处就有一间半掩着的房门。白诗语隐约记得那是一位姓沈的妈子处所,她可厉害了,骂起人来不带喘气的,她是沈氏三夫人的乳娘,同时也是这座居所的管事。至于她的事迹,白诗语还是听同在马圈干活的吕菜根说的,那时候她正赶着打扫马圈另外一边,根本不知道,只听吕菜根说的神采飞扬。

原来大夫人的顾妈子要用最受欢迎的红马拉车,正好沈妈也要用马车出门便赶着亲自挑,白诗语也知道最受欢迎的就是第二个马圈里的那匹血红色的马儿,虽然不是最稳妥的,但马儿长得颜色极好看,最受欢迎,几个夫人出门回娘家最喜欢就是用它拉车。

那些个公子哥儿常常是喜欢第三个马圈的白马梅姬,雪白雪白的,染了点笔墨的四蹄更是诗意十足,白诗语识字不多,只听他们常说的便是:洁白如雪,墨点梅姬,或许这个名字就是这么来的吧。

六个马圈共有四匹马,第一个马圈住的便是名为纯风的老马,棕褐色,白诗语知道它的年纪不小呢,好像它比自己年纪就大一点,对她来说,也只有这匹马最好伺候,相对于只吃高德特供粮草的红烛,只要是粮草足就不甚挑食的纯风就好很多,所以她还是偏爱纯风一些,或许是因为梅姬和红烛和那些主子相近的性子,少女也有些不愿意待见他们,甚至怠慢。

除了难以伺候的红烛外,还有雪白白的梅姬,以及整天懒洋洋的还没有驯化的小野马,至于名字倒是没听过,白诗语一直都叫它阿懒。

白诗语记得它刚来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冲撞栏杆,最后饿得发慌濒临死亡才吃一点点粮草,那一夜,白诗语生怕它死了,冒着危险溜进马圈,才敢进去喂它点东西,训马的管事根本管不住这家伙,生生对着干,因为这是大公子带回来特意嘱咐要好生养护驯化,不然早给打死扔出栏外了。

沈妈子和顾马子的争吵白诗语没有亲眼所见,也知道最后是沈妈子赢了,因为她亲眼见沈妈子身边的男仆牵走了高傲的红烛。

这场雨小了许多,不再似开始时的激烈,白诗语抖了抖身上的露珠,又看了一下附近左右,见着没人便顶着风雨快步朝自己的住所奔去了。让她去沈妈子屋里避雨,她宁愿踏雨而行,总比被轰着出门好多了,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雨,并没有因为白诗语顶风冒雨而继续减弱。

雨中奔走的白诗语有些烦恼,她出门前还特意晾晒了衣服,这下好了,没有衣服换了......

半盏茶时间,白诗语已经回到自己的住所,她就住在马场里边,除了练马的草地和马圈,还有供马的粮草器具外,还有一间空杂房,便打发给白诗语住,吕菜根也是住在下人的房子里,比起这马场的杂房实在好太多了。除了三夫人用的红烛尚未回来,马圈里三匹马正各自悠闲着,纯风撅着粮草抬头看了眼平日相处的瘦小女孩一眼后继续低头撅着草,梅姬干脆转过头去,不愿多看一眼,最后便是阿懒啾啾的笑,赤*裸裸的嘲笑之意。白诗语白了它一眼,眼中说着,哼!你比我强多少?

原本还担忧没有衣服换的女孩,竟然收到了一套不该到手的衣服,是吕菜根帮她领的,听说原本是一个人两套的,结果到白诗语这里就给一套,还是吕菜根仗言,刚好分衣裳时老爷身边的管事经过才分了一套给白诗语,不然这一次又跟平常一样,是不会分到她手上的,所以她没有去领的打算,想不到吕菜根竟然帮她领了。

说到朋友,偌大的白府也就这么一个不甚嫌弃她的吕菜根了,菜根右脚略微簸,这才被分配到马圈这里伺候这些马。

“阿语多谢菜根哥给我带来的衣裳,阿语无以为报,以后要是菜根哥有什么需要就叫我,虽然我人小力微,可总归还是能帮上点小忙的。”白诗语豪言道。吕菜根比起那些下人好的多得多,简直就是菩萨跟妖怪,天差地别。吕菜根已经十八岁,他在府中已经做了四年,因为跛了脚,往上爬的机会不是很多。

白景泰,为大夫人陆雪月所生,为大公子,跟大夫人一样是阳奉阴违的虎豹性子,在白老爷面前是只柔弱的羊羔,在白诗语这样低贱下人面前那就是虎豹,吕菜根就是因为他弄伤了腿,这才簸的。不过才十六岁,据说已经有好几个长得水灵的女婢遭其践踏,白诗语对此略有耳闻。

说到大夫人陆氏,白诗语就不禁要打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这位大夫人蛇蝎心肠好不厉害,用一种动物来说的话,活脱脱的母老虎。

就在上个月,早与大公子有私情的贴身婢女丽萍得知自己怀孕后,听说那女婢本来就有些杨花,竟然跟白景泰谈了要纳她为妾的要求,大夫人陆氏得知后,便再也没见过丽萍这号人。听碎嘴的下人的话后,白诗语才晓得内幕,竟然是大夫人陆氏想让丽萍堕胎,不曾丽萍不依,最后被下了狠手,死的不明不白,白诗语听到另外的传言,丽萍是死在一条巷弄中,被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下体一摊黑红血迹。听说那女婢在府中服侍大公子已经五年了,五年不过如此,丽萍的死,对大公子白景泰全然没有一丝影响,他一如既往。

那时候白诗语暗自庆幸自己年纪还小,但她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已经越来越大了,很多事不是年纪小就可以装作不知道的。

就在昨天,她在昨天去门口清点马草粮时,竟然察觉到背后一道恶狠狠地目光,她一直不敢回头,现在回想依旧汗如雨下。这感觉她熟知。

这位大夫人陆氏对自己的憎恨比她对手三夫人一点儿也不少。这一份马场伺候马的好差事正是这位大夫人钦点的。两年前白诗语原是在沈夫人身边当差,三夫人还算仁慈,没有要求小小年纪的女孩儿做苦活。平常是做点清扫的末等工,平时还会关照一二让吃些补品。似乎三夫人就是因为她才和大夫人成了对手,而这也是沈妈不待见白诗语的原因。

吃了晚饭,白诗语才开始了自己的生活,她这两天因为大夫人的前天的眼神而慌乱着,这是她发自心底的害怕,对这位蛇蝎虎豹心肠的妇人,她发乎内心的杵,这两年更是如此。如同兔子发觉了捕食者,天生的本能。

夜晚之后,这马场除了一两声马儿的嘶鸣声外,再无其它。白诗语点了好不容易才换来的蜡烛,小心翼翼的护着,生怕透过门窗的风给吹灭了。等将这蜡烛移到没风吹的地方之后,等了约盏茶功夫,少女才慢慢地靠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上,将墙上贴了的一张纸的一角掀起来,原来是一块被撬动的砖石,她把整个砖石块麻利的取走,露出其内所藏的东西——一个木盒子。打开之后,其内全是一些琐碎之物。

白诗语平时收起来的碎金银,以及眼尖顺手收起来的值钱玩意。既有丫鬟们不小心落在角落里的首饰,也有公子小姐丢弃的破烂,全成了她计划中的财物。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家真没有一丝丝归属感,对这些拾来的财物可没有好心到归还回去。

就像对于被大夫人借她手毒死的二夫人张氏,她一点愧疚都没有,只觉得少了个不顺心的人,那时候她才八岁,高高在上的白老爷将她幼小的身躯浸在寒冷刺骨的寒冬水之中,她在他脸上除了惊怒之外,看不见一点点怜悯与哀伤。

寒冬腊月,除了冷还是冷,眼里涌出来的热泪被瞬间冰冻,那时候她的泪已经永久的冻在心底。

......正在坐月子的二夫人,望着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眼中泛着慈爱,望向白诗语眼中也多了一分和蔼的爱。白诗语端着大夫人让顺手带来的补身汤药,其中多了些药材,给正在伺候的女婢送去,二夫人眼中柔和的看了看那个尚未睁眼襁褓中的小孩子,想着母亲襁褓中多么幸福啊,脸上不禁露出幸福感。二夫人看过孩子之后,顺手接过婢女送至嘴边的汤,洋溢着幸福,是忘记了什么,喝着喝着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喝汤。

如果,白诗语一直幻想着如果,她的母亲还在,她也将会是她的掌中宝。会是温柔的带她读书识字,伴她成长,去见素未谋面想想就和蔼可亲的祖父祖母。可是这一切都在遥远的日子前破灭了。如同片刻之后一声惨叫,碎裂的粉碎,在她的心中甚至听得见瓷碗落地摔成碎片的响亮刺耳的声音,绝望不可重塑。

二夫人一整碗鸡汤都喝完了,碗里空空如也,一旁的婢女却一声哀嚎打破寂静,恶狠狠地瞪了刚回神的白诗语。白诗语也醒过来了,少了个步骤的,看见刚才还眼中有神的二夫人空洞洞的眼珠子,她一怔。随即释然,这不正是她求的结果吗,这位二夫人整日的那她取乐,从一开始便找各种由头为难她。

后来白诗语才知道,竟然是因为大夫人给她说过,白诗语是白老爷的私生女。

二夫人心肠不坏,只是记性不好,明明说是苹果,却常常说成了梨,热茶说成凉茶,常常不小心碰倒花瓶等易碎之物,又常常让那个新来的勤快下人来一点点捡拾。哦,对了,她还是赏罚分明的主子,常常赏白诗语好些补品,好吃的,也会亲自体罚下人......二夫人心肠真的不坏,因为她从来不会怀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