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留下白牡丹以后，皇后与端妃又挑挑选选留下了四位容貌与形体俱佳的女子。都分别住在了各宫中，等待侍寝，下封号。若是有幸，必然是光耀门楣，身居高位；若是不幸，便是一生一世，难睹君颜，在这深深的宫墙中，了却残生。入了宫门的人，终归是苦的，这份苦，大抵便只有深宫之中的女人能懂罢。

冬天的白昼总是格外短些，很快天色便渐暗了。白牡丹站在钟禧宫门口，神色有几分凄凉。几番周折盼君至，岂料竟是来到了这深宫大院。这日后，可又该如何是好？

“主子，皇上今夜让您去侍寝，这个点，您也该收拾一下了。让奴婢服侍您更衣洗漱吧。”安若端进一盘清水来放在桌子上，对着自己的新主子轻声道。

安若本是要被贬去浣衣局的下等宫女，如今却有了机会翻身，这也多亏了皇后娘娘的含而不露嫉妒心。安若的年纪看上去比牡丹大不了几岁，却是一副饱经沧桑的模样。她十岁时被卖进宫中，如今也算是个久居深宫的老人儿了。

“放着吧，我自己来就好。”牡丹纤纤玉手轻轻将自己的发髻上的步摇摘了，一头墨色长发便倾泻而下，她转身要更衣，岂料安若竟是跪倒在她身后。

“主子，奴婢亏得主子来这钟禧宫，才脱离被贬去浣衣局的下场。主子您是安若的主人，更是安若的恩人，您若是不然奴婢服侍您，就是把奴婢往死路上逼啊。”安若声声凄厉，明显是遭足了罪，才这般的惶恐。

“罢了，”牡丹叹了口气，“你也是不易，日后跟了我就不必如此的作为了。过来替我更衣吧。”

“是。”面露苦色的安若这才安心不少，疾步过去替牡丹收拾。

不出半个时辰，便把牡丹收拾得规规整整，到底不愧是宫里资深的婢女，做事麻利干净。

“你们宫里的女人侍寝，都要穿得此般暴露吗？”牡丹看着自己身上仅存的一件薄如轻纱单衣，有些羞涩。

“主子说笑了，”安若笑着替牡丹披上一件披风，“日后这样的时候多着呢，您可得好好适应着。而且，身着暴露这样的言语，您可万万不能再说了。知晓您气性的只当您是年少无知，不知晓的怕是要寻章摘句鸡蛋里挑骨头给您安上些莫须有的罪名了。”

“白小主，时辰到了，请随奴才入辇。”待安若说完，福公公也准时到了钟禧宫候着了。牡丹看了安若一眼，点点头，笑着离去了。

日思夜想的那些缠绵，如今也要变成现实了。牡丹被紧紧裹在被子里，一时之间竟有些发怔。这一切发生得就像一场梦一样快，可是，自己想要的就是这些不是吗？

不知不觉，牡丹便被抬到了承清宫的龙床之上。佯装镇静了许久，牡丹才稍稍探出头，嗅着满屋子的龙涎香，灵活得转头寻找着自己梦里多次出现的男子。

“牡丹这般着急？”熟悉的声音从身旁的屏风后传来，牡丹扭头去看，却又因为自己穿得太少，显得动作很僵硬。但是不容忽视的是，她的两颊渐渐浮上的，是因为羞涩而表现出的红晕。

“爱妃，朕在这里呢。”苍玄朗声笑着走到被包成球的牡丹身旁，轻轻揽住她，仔细看着她的面容，竟不自觉有些意乱情迷。可这份迷乱，究竟是为了什么，便很难解释了。

“皇上，臣妾……”牡丹思前想后，还是有些不适应。

“嗯？如何？”苍玄只是笑着，虽然心里很是明白为什么。但却并不急着拆穿眼前这个满是小女孩情怀的女子。

这皇宫大院，最缺的，大抵便是这份单纯了。

“臣妾，臣妾……”

“看样子爱妃是嫌朕的承清宫挡不住瑟瑟寒冬，不愿离开被子了啊。即是如此，那朕便要离开了。”说着，苍玄竟是真的起了身，做样子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