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染就这么被捆着丢在马车里,和郭家小公子一路大眼瞪小眼的到了沁凉城。
但到了郭府她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郭家小公子大手一挥,她就被丢到了郭府的一处屋子内。
下人从外面‘啪嗒’一下锁上了门,再喊不应。
屋子里面暗沉沉的,窗子和门都用厚重的布遮挡了,以至于并不透光,只有几盏小油灯微微颤颤的燃着。
温染一眼晃过去,不由惊恐的捂住了嘴,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再也动禅不得。
房间里面,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见几抹人影。
细细一瞧,便可见有好几个姑娘缩在一旁,害怕的直盯着她。
这些姑娘面露惧色,怯怯的打量她,却没人敢站起来和她打个招呼,只安安静静的看着。
温染深吸一口气,往前走了一步,选了个地方靠着。
她身旁也有个姑娘靠着,她蹲好,才转头问道:“姑娘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纵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此时也听得极为突兀。
那姑娘瑟缩了下,其他姑娘都看了过来。
良久,那姑娘才道:“这是龙潭虎穴,不知是什么地方。”
龙潭虎穴?这分明是郭府在沁凉城的宅子!
可这些人一点也不愿意多说,甚至有人就这么嘤嘤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压抑绵长,听得人心里瘆得慌。
看起来这些姑娘都是经过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胆子小得很,竟是都不敢言语。
温染心中疑惑,只又问那姑娘:“我知这是沁凉城郭家的宅子,只我是得罪了他们公子才被抓了来,却不知你们都是因何被抓来这里、又是要被送往哪里去?”
想来也未曾遇到个这般多话的,那姑娘顿了顿,才转头看向温染,哭道:“我们又哪里知晓要被送往哪里去?只这里看管森严,每日里都要吃鞭子调教,若不安分便要吃苦,我们又能如何?”
“你们来了多久了?”温染诧异。
也不知郭家捉这么多姑娘在这儿干嘛,听这姑娘之言,却是每日里都要受苦的?
那姑娘道:“我来此有五日有余,算是来得迟的。听几个姐姐说,再过三日便有人要被送走了。”
“送走?”还送到哪里去?
温染很是好奇,再问却也问不出什么信息来了。
又问其他人,也是这般说辞,具体的却又说不出什么来。只知晓这屋子中被捉来的人最长的有十多日,最短的便是她,今日才进来。
这样算起来,有些姑娘是在她从郭家逃走那一日时就在这儿了。
而且这样的事情,郭家还不是近日才开始做的,而是一开始来沁凉城就开始做的事情。
饶是这样,她在郭府待了这么些时日,竟是从未察觉过。不说是她,只说整日里跟着郭家小公子的林放巍,竟是也未曾察觉!
温染心中越发惊异,想到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心脏不由跳得越发的快。
她伸手按了按胸口,稍微平静下来一些,轻轻舒出一口气,站起来往门口走去。
屋内的姑娘们顿时都看向她,那目光中充满了希冀和期盼。
然而当看到温染只是走到门边,靠着门坐下之后,她们纷纷露出失望之色,收回了目光。
这些姑娘很想要逃出去,至少进来并非是她们所愿的。一屋子大约七八个姑娘,之前很可能还送走了些,这么多的人无故失踪,官府竟是悄无声息的。
这其中,到底存着多少的猫腻!
温染靠在门边,闭目养神。
外面有看守的侍卫,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侍卫终于传来些声响,听那交谈和脚步声,似乎是侍卫换班了。
新换的两个侍卫倒是嘴皮子闲不住的,其中之一往屋子里看了看,好奇道:“也不知这一批能活几个下来。”
“若是全活下来倒是好的,如上次般只得一个两个送回去,可是亏大发了!”
“可不是,这年头生意不好做,那边又看得严得很!一个两个的根本都赚不到钱!”
“唉……要不是还得留着她们的身子好卖个好价钱……”
后一个人嘿嘿笑着,说话越发的不正经起来。
他们好像并不避讳着屋子里的姑娘们,或许是故意叫姑娘们听见的,竟是越说越大声,那言语之间也是越发的下流。
两个侍卫的话虽然没什么营养,但温染还是猜测出了些许。
现下屋子里的姑娘们都是郭家用各种法子弄来的,要在郭府先调教一段时日,等调教得听话温顺了,才会运送出去。
不管是运送到哪一个地方去,最终被送到楼子里那是肯定的。
至于这一个姑娘能赚多少银子,便是看楼子里的妈妈们的包装调教了。总之不会叫人亏本了去!
温染咬牙瞪着前面,郭家竟是做起了这等子下流的生意!
逼良为娼,当真也是做得出来!
难怪这屋子里的姑娘们一个个都是那般的神色,却还长得都是不错的,可看出是个好胚子。
她越想心中便是越发的慌乱。
在这里坐以待毙是不行了,她须得想法子赶紧逃出去才是真的!
外面两个侍卫自个儿说了一阵便没了趣味,等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有人来了,命他们打开房门。
温染赶紧站了起来,这一站才发现方才蹲得太久,腿都有些打颤了。
她弯腰揉了揉腿,门便是在这时被打开。
“呵!倒是个有胆色的!”外面站的是管家,见温染就在门后等着,不由轻哼一声。
温染抬起头,直直的站好与他对视,唇角勾起一抹冷意:“管事的这会儿来,是想要问什么吗?”
管事的被她那抹冷意震慑了下,又很快恢复神色,笑道:“想问什么,你去了就知道了。只不过待会儿你若还能这般镇定,我倒要真说声佩服了。”
莫不是要对她用私刑吧?
温染心颤了颤,面上一片镇定,傲然看向管事的:“我若是不去呢?”
“那可由不得姑娘了!”管事的语气一变,面色就阴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