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华和孟辉那个时候就打起了死者主意,他们先绑架了李海欣的父母,要挟李海欣约出了死者……
事后,两人一口咬定,杀人的是李海欣。
两个人出门,到与死者家人交涉好的地点,取赎金,让李海欣看着宾馆中的死者,还威胁了李海欣,不想让父母死,就老老实实的。
孟辉还拿出了刀在李海欣面前比划,为了进一步达到效果,还把李海欣的长头发割了下来……
笔录当中还记述到,逮捕到郭华,孟辉以后,两人声称并没有拿到赎金,从取赎金的地点回到光和旅馆,准备拿死者出气,就发现了李海欣用头发勒死了被绑着的死者,两个人被吓到,逃了,一开始他们只为钱,根本没打算杀人。
死者家人那边,经过证实,确实按照绑匪的要求,用蛇皮口袋装了十万块,放在了绑匪要求的地方……
我一时间脑袋涨了,笔录中并没有交代消失的赎金,李海欣有关的笔录也是少的可怜,根本无价值,她为什么杀人,疑惑重重!
我把整个事件经过,讲给了解野听,解野自言自语着,“赎金不见了……这其中肯定有人黑吃黑!”
我盯着他,心里莫名有些道不明的感觉。
“对了!”解野激动着,大叫一声,撩了撩头发,紧着,伸长了脖子,压低了声音,道:“你说,会不会是那个……收头发的人……”
“什么意思?”我惊讶着。
“他肯定是干了什么事嘛,要不然那女鬼要缠着他家人,还连累到我!”解野怨妇一般,“肯定是他带走了赎金!”
我吐了一口气,烦躁着,总觉得车里有些闷,于是下了车,冬夜里的风,冷得透骨,刮得脸生疼。
“天都黑了,我们到底在干嘛!还没找那个女孩!”解野跟着下车,嚷着。
我听解野这么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跑回了少管所,再次找到了林警官,慌张问着:“那个女生,你说那个女生死在了少管所,那她最后葬在了哪里?”
林警官“哎”了一声,“所以我一开始要说你们总算来了,那个女孩一直没葬喃,遗体还放在冷藏柜里。”
林警官瞄着我和解野,“你们来调查当初的事,肯定和女孩有关系吧,你们要不把女孩的遗体领走?”
“她的家人……她的父母?”我忽然想起,女孩的父母是被两个绑匪控制着,最后的结果,笔录上也是半点未记述。
林警官摇摇头,“陈年旧事,我知道的,也都是档案中的资料……怎么样?”林警官抬手指着,“你们现在跟我去办手续,把那个女孩遗体带走?”
我和解野相视,为难着,我抹了抹脸,心里郁闷着,这都是什么事!
“好,我们领走!”解野莫名其妙嚷着,我惊讶盯着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林警官眨了眨眼,瞧着我和解野,“那跟我来吧!”
解野跟着林警官出了接待室,我迟疑着,解野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说着,“我们不是来找那个女孩的吗?现在不是找到了!哈哈……”
我也真是佩服他到五体投地!
林警官让我们签写了一些手续,然后带我们进到了冷藏室,十分整洁,灯光是白色的,林警官戴上了一次性手套,说着:“我拉出她的遗体,你们看看吧。”
他说着,走向了大铁立柜,停到一个格子前,拉住把手,往后拖出。
五十多年了,那个女孩就这样被冰冻着,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
我心里恐惧着,却又莫名好奇。
林警官“哐啷”着拉出了格子,白雾喷涌而出,白雾散开,一具用塑料薄膜包裹住的身体呈现,白色灯光下,身体青灰色,冒着白烟。
“毕竟要保存长时间,所以内脏都取走了。”林警官说着。
我忽然疑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保存女孩的遗体?”
“这……”林警官皱眉,看向遗体,忽然绷着脸,严肃着,“这是上级指示,我也不便透露,我的任务就是把女孩的遗体交给她的亲人或者朋友。”
我一时无话可说,林警官态度强硬着,“需要帮忙,把女孩的遗体拉到火葬场吗?”
“不用,不用……”解野笑着,抠着脑袋,“用不着,我们本来就是干这活儿的。”
解野和林警官两人把女孩的遗体放进车上,林警官舒了一口气,就想是扔掉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林警官离开,解野当即跪在了地上,冲着车上的遗体拜了三拜,紧着,又从车上拿了一些纸钱,点燃,口中叨叨:“姑奶奶,您行行好,放了我吧,我可没招惹你,你有什么冤屈,就去找害你的人,我们可差了几十岁,你可要爱护幼小!”
我吁了一口气,瞅着车上的女孩,总觉得跟那晚见到的那个女孩有些不一样,捉摸了一会儿,想想也是,现在面对的是一具冰冷的灰白色尸体,脑袋上的确没了头发,残留下一些稀稀疏疏的须子。
“我自然也会尊敬老人,一定把你好好安葬,求求您啦!”解野燃着那些纸钱。
空气中弥漫着烟灰的味道,我看着烟子里那些飘飞的火星,像流星一般,转瞬即逝,心里郁闷着,难道真像老太太说得那样,她就是一个殃人,要缠着我们一辈子,除非我们死,才能解脱,这种行径只能用无赖形容。
我叹了一口气,再看向车上,后备箱门依旧大敞着,可是……尸体不见了!
我瞪大了眼睛,再次确认尸体真不见了,我真怀疑眼花了,解野依然跪在地上,埋头烧着纸钱,我紧步上前,拍着解野的肩膀,“解野,解野!”
解野回过头,瞅着我,糊里糊涂道:“什么,怎么啦?”
我抿了抿干涸的嘴唇,颤颤巍巍指着车上,“不……见了,不见了。”
解野扭头一瞧,身子腾地立了起来,转动着脑袋,看了一圈儿,目光最终停在了我身上,脸色在红光下发白,我想我的脸色肯定比他更难看。
两个人都愣了一会儿,解野开口道:“我们……找找看吧。”
我吞咽着口水,点了点头,我们并排着向前走着,目光四处搜寻着,这个时候,一阵风吹过,两个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跟着一截丝线一般的东西从脑后飘了过来,我捏住,定睛一瞧,是一截长长的头发!
我和解野相视,目光慌张着,缓缓回头,一瞧,刚才那堆烧着的纸钱已经熄灭,纸灰堆上扯起一段段烟,烟雾背后,隐隐约约有个白色的身影,迟缓着移动了过来。
我和解野猛然扭过了头,目光撞在了一起,解野晃了晃头,极度冷静着,低声道:“乌叔,不是讲过嘛,遇到这类东西,不要回头看,朝前走,朝前走……”
解野抓紧了我的臂膀,扯着我一直向前走着……
我们一直朝前走,也不敢回头瞧,把那个东西甩掉没有,走了差不多一个多钟头,双腿早已经软了。
我试着侧过头,瞟了一眼后边,空空的,我当即停下了脚步,瘫坐在地上,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立刻酥了!
解野还一个劲朝前走,我喊住了他,他试探着回过身子,确实没见到那个东西跟来,这才放了心,手捂住胸口,“哎”了一声,喘了一口大气。
不时飘过来一阵一阵恶心的气味,我扫视这四周,到处堆着一山山归类好的垃圾,莫名奇妙来到了一处垃圾站!
我紧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尘,“赵灵,你看!”解野忽然嚷了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着不远处堆着一大山曲曲绕绕的头发!
我正震惊着,从垃圾山里窜出了一条大狗,冲我和解野大叫,我和解野吓得正要逃,有人大声吼了一句,“老哈!”
大狗立刻安静了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棉袄的男人跑了过来,一把扯住了狗脖子上的项圈,抬头审视着我和解野,问:“你们是干嘛的?”
我含含糊糊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心里仍旧发慌。
“就……看看。”解野双眼瞅着那堆假发出神。
男人扭头瞧了一眼那一山的头发,“哦,以前这里是一家假发厂……”男人一提狗脖子上的圈,“这东西还真难处理,埋在地底下多少年也不会烂,烧了又污染环境。”
“呃……”我试探着问着,“您清不清楚……一个到处送假发的女孩吗?”
男人一怔,眉头紧锁,晃了晃脑袋,“没见过你说的什么女孩……不过……”
男人的话还没讲完,狗叫了,狗一个劲儿冲着假发山叫唤,我看了过去,缓缓地,从假发山背后绕出了一个女人。
男人指着女人,振振讲到:“送假发的女孩没见过,这里倒有一个天天捡假发的女人……就是她!”
我虚目,盯着那个缓缓走过来的女人,手里抓着一大把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