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永远都是最无解的答案。
喜欢麻烦的人就算不去招惹麻烦,麻烦也会不请自来。
这几日,花中泪和陆离因为伤重只好在泰来阁安心静养,那些理不出头绪的事情索性不去想,也许某些答案只有在静下心来才能觉察。
有野姿无微不至的照顾,陆离身上的伤也痊愈的很快,从来没有被人照顾过的陆离,突然迎来如此温暖又怎能不感动?
花中泪正准备进屋找陆离,刚好与端着汤药碗的野姿擦肩而过,从野姿幸福而平易的眼神之中,花中泪不难发现她对陆离深深的爱意。
“怎么样?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花中泪望着床上正在调息的陆离问道。
“差不多了,花兄你呢?”陆离关切的问道。
“我也差不多了,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花中泪笑了笑问道。
“什么怎么样?”陆离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当我是瞎子吗?野姿姑娘对你简直是无微不至,你若是喜欢就得对别人负责,若是不喜欢可别耽误人家姑娘。”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花兄,你,你在说什么?”陆离有些紧张,言辞突兀的说道。
“别不好意思,我看得出来你对她也有意,若非如此你也不会如此紧张,这世间能让你陆离紧张的人和事应该没几个,好好把握吧,兄弟!”花中泪拍了拍陆离的肩膀说道。
“花兄切勿拿我开玩笑,我已是有妇之夫,早在当初唐来楼便对夕月许下生生世世,岂可生的二心?”陆离低头说道。
虽然嘴上厉声再道,可陆离心中已然开始徘徊,否则说这番话时他也不会低着头。
“情爱这东西,别人说了不算,好与坏、得与弃全在于你的心,今天天气不错我想出去走走,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说罢,花中泪转身走出了木屋。
花中泪出门时正好撞见在门口偷听的野姿,想必方才陆离那番决绝的话已经被她听到。
“野姿姑娘,陆离贤弟生性固执情义不化,方才那番话你不必放在心上,相信花大哥的他心里一定有你!”花中泪望着野姿说道。
“花大哥,你又如何敢确定?”野姿显然已经有些不太自信的说道。
“因为我是男人,我更了解男人的每一个情绪变化,我更能分辨男人所有的谎言以及这些谎言的初衷,相信我没错的,好好陪陪他吧。”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说罢,花中泪便转身离去。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境遇,他一旦出现了,所有英雄的风光和机智都会被他一盖而过,他并不是有意如此奈何生性如此,像花中泪这样的大好人既招人爱也找人恨。
江湖是英雄的坟场,只因这个地方没有绝对的两全,而英雄却总又想着两全江湖,所以也就有了矛盾。
路过百闻老人住处时,心想前些日老人咳嗽不已,花中泪便停下脚步准备敲门前去关心一番。
可是走到门前,花中泪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瞟向脚跟前放着的那个小竹篮,里面装着一些废弃的书卷和一些用旧了的手绢,令花中泪好奇的是手绢上居然有血迹,而且是乌红深暗的血迹。
“这不是百闻老人随身带着的手绢吗?”花中泪蹲下身子望着手绢上的血迹自言自语道。
“这血色为什么是暗红色?就算前辈得了什么病,血色也应该是鲜红的,暗红的血色倒像是受了重伤之后胸腔之中挤压的淤血,前辈深居简出从未涉足世外又怎会身受内伤?”花中泪疑惑的说道。
想到这里,花中泪有些担心百闻老人的近况,敲了敲门不见有人回应后直接推门而入。
进门之后才发现,百闻老人并不在屋里,心系百闻老人的安危,花中泪也顾不得自身安危,于是他决定踏出泰来阁去泰来集上找一找。
泰来集不太,可泰来集人却很多,在这里找一个似乎并不容易,花中泪还要躲避死亡弩阵那群人的追杀所以也不敢太过招摇,只好蒙着面巾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寻找。
时值正午,春日暖阳当头,马不停蹄的找了一上午,花中泪只觉一阵口干舌燥腹中饥饿难忍。
刚好,此时他来到了夜来香酒楼门口,夜来香酒楼不仅仅只做晚上的生意,白日里生意也很好。
走进酒楼便迎来一阵酒香,白日里喝酒的人还不算太多便这般浓香扑鼻,待到夜晚寻酒之人多起来时又得香到何种程度?想必夜来香这三个字也是因此得来。
酒楼大堂里坐满了人,清一色的都是江湖人士,在这样的小集市除了那些远道而来的江湖人士,倒也不会本地人来此奢侈了。
花中泪找了一个清净的角落,叫了一壶清酒、一碟花生米,见花中泪点的如此寒碜,店小二有些不太待见但终究进门是客。
这时,身旁一桌上开始寒暄起来。
“哎,真是晦气,好不容易来一次泰来集,居然赶上百闻老头因故不讲,看来这趟是白来了。”一粗鲁大汉抱怨道。
“哎,谁说不是呢?你说我们这群人也都不是闲人,来一次泰来集也不容易,生平听百闻老人说上一次书更是不容易,谁知运气这么背?”另一名大汉也跟着抱怨道。
花中泪放下酒杯皱起眉头,他一定听到一旁俩大汉的对话,他似乎是在沉思什么?
“不对啊,正月二十六那天,百闻老人明明在泰来阁上说了一日的书,为何这群人会在这里抱怨呢?”花中泪暗暗自语道。
于是,花中泪拎起酒碗走向方才说话的两名大汉。
“方才听闻两位好汉怨声载道,不知所为何事啊?”花中泪问道。
“你是谁?”大汉问道。
“在下王铁胆,因为生的丑陋故此蒙上面巾不以真面目示人,还请两位好好见谅,来!我敬你们一杯!”花中泪举起酒碗说道。
两名呆头大汉也被花中泪一阵忽悠过去,三人痛痛快快的喝下碗中之酒,花中泪也坐到桌前与二人寒暄起来。
“想必你也是来听百闻老人说书的吧?”大汉问道。
“没错啊!相传百闻老人洞悉世间百态,我王铁胆自小便喜欢打听江湖奇闻,所以我就下定决心要来听上一听。”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你说的不错,江湖人谁不想听百闻老人说书?前些天逢泰来阁开讲之日,我兄弟二人也是跋山涉水赶来,殊不知百闻老人借故有事便匆匆离去,我等虽不愿意他离开,可那泰来阁太高无人上的去,也只好任由他离开了。”大汉哀怨道。
“原来如此!那倒真是可惜了。我可听闻‘每日二十六,泰来百闻谈’从不爽约的,想必百闻老人也是遇到急事,否则也不会放天下英雄鸽子。”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谁知道呢,百闻老人也没说什么事就匆匆离去,这也未免太不把我们江湖人放在眼里了。”大汉气氛的说道。
“大哥别生气,没听上百闻的书,我们可不能浪费这泰来集最香的酒,我陪两位哥哥喝尽兴。”花中泪笑了笑说道。
花中泪一边安抚两人的情绪,一边陪二人畅聊。
“原来,那日百闻老人并未在泰来阁上讲书,那他去了什么地方?他所谓的急事到底是何等急事?”花中泪心头突然生起疑问。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送别了两位大汉,时间也不早了,花中泪朝着泰来阁的方向走去。
回到泰来阁时,百闻老人已然身在泰来阁。
“花少侠今日吃了不少酒啊?”百闻老人上前微笑着问道。
“相传泰来集有座夜来香酒楼,居然那里的酒荡气回肠浓香无比,像我这样的江湖浪子自然是心心念念的,今日喝了几杯感觉还不错,一时没控制住便多喝了些,还望前辈莫要见怪。”花中泪说道。
“无妨,无妨,酒肉香气、江湖情爱,这都是英雄本色。”百闻老人微笑着说道。
他一直都在笑,他的笑比那西边残阳还要温暖,但人这一生又怎能毫无半点忧伤,微笑有时也只不过是在伪装而已。
“今日路过前辈住处,发现竹篮之中手绢之上有些血迹,想必是前辈身体抱恙所致,不知前辈是否有需要晚辈们替你做些什么?”花中泪突然说道。
花中泪突然说起,老人脸上那丝微笑变的有点僵硬,神色之中透露着一丝紧张和不安,虽然一闪即过但仍被花中泪捕捉到。
“不,不碍事,朽木之身有些痛痒也实属难免,不劳少侠挂牵老朽自备有良药。”百闻老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前辈早些休息吧。”花中泪说道。
说罢,花中泪便转身朝着自己住处走去。
望着花中泪离开的背影,百闻老人突然收起了微笑,沧桑深邃的眸子在夕阳的红晕之中总有种隐隐约约说不出的熟悉,似曾相似却又不曾见过。
空荡的房间,寂静的夜。
太多的不解和疑惑,让今晚的花中泪更加难以入睡,时至深夜他依然在床上转辗反侧。
“今日提起手绢血迹时,百闻老人为何如此紧张?总感觉他像是隐瞒了什么,那样的紧张若非心里真正有鬼之人是不会表露出来的,还有正月二十六那天老人所谓的急事到底是何事?”花中泪反复的自语道。
任由他如何质问自己始终都无法得出一个很好的答案,这时,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虽然月色很暗很暗,但花中泪依然注意到了那道黑影就贴在窗户上注视着自己。
“是谁?不是陆里贤弟也不是野姿姑娘,那么就剩下一种可能了,看这身形倒也有几分像百闻老人,他深夜观察我干什么?”花中泪暗暗自语道。
见屋外黑影久久不离去,花中泪假装熟睡打了几声呼噜,殊不知几声呼噜打过黑影便也就离去。
“他关注我睡没睡难道是怕我发现了什么?看来这座泰来阁绝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花中泪喃喃自语道。
夜一点点变深,花中泪也没有再去多想,既然有所发现,那么顺着这个线索摸下去也就不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