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陈原早早地来到了百富烧烤,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皮裙和高靴的长发女子,陈原愣是没认出来那是田伊淑,
"这身打扮,那像个文学青年,简直就是时尚美女呀,士别三曰,真的不敢认了呀,淑女"。
淑女招呼陈原坐下,又倒上了茶,随手又关上了包间的门。
"不会吧,就我两人吃饭,那太好了"。陈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别贫了,我让吃饭的人六点才到呢,我约你来,是想和你好好聊聊"。
"那荣幸至极呀"。
"正经点,我就你一个男知己,有些话也没法和别人讲,好好听着点"。
陈原觉得淑女肯定是有事儿和自己商量,便问到,
"淑女,现在还写诗么?"
"快一年没动笔了"。
"那这一年忙啥呢,专升本"
"快别开玩笑了,我要是爱学习,早像你一样到北京读书去了"。
陈原不再吭声了,田伊淑不知道从那摸出一根细细的香烟点上了。
"原原,你还记得那个诗刊的社长么,就初二那年的那个事?"
"记得呀,我一直不知道这个男的是谁,我还以为是个传说呢,后来你调到了三中,再后来我去了县中"。
"你知道么,这么多年我们一直联系着呢"。
"那这个男诗人现在在那?",陈原大脑飞速地旋转着,看来当年"早恋"这个故事是真的,他也突然意识到龙小雨说过一个"包工头的公子"。
"在广东的一个大学,中文系,马上也快毕业了"。
陈原已猜出了淑女找他来要说的事,"淑女,你怎么都抽上烟了,灭了吧,怪呛人的"。
"我也不想抽,最近烦的很,这烟是胖子昨天给我买的?"
"胖子是谁?"陈原好奇地问。
"你听说过杨十万这个人没,县里的一个包工头,号称月进十万,人称杨十万?"
"没有,我这住山沟的,那知道县里的名人呀"。
"原原,我都快烦死了,你还在这装傻,早知道不喊你来了",淑女灭了烟,气得直跺脚。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吧?"陈原笑着问。
"杨十万的儿子,杨胖子,一会儿要想我当众求爱,你说,我怎么办?"田伊淑总算说出了事由。
"你说,你人都来了,还问我怎办?"陈原认真地说着。
"我可以不见呀!"淑女也认真地回答到。
陈原盯着田伊淑光洁的大腿看了一眼,“我说,你先把这身衣服回家换了,这大冷的天,你穿个裙子不冷哇?"
田伊淑的脸吊了下来,赶紧又把裙摆往下捊了捊。
"这不是我的衣服,我偷偷穿我妈的"。
"女为悦己者容,这不是有答案了么,那还烦什么?"。陈原淡淡一笑。
"原原,我不想这么早就结婚,你也知道,我明年就毕业了,还有,我也没想好......"
陈原真的也没有遇到这样的困惑,也不知道,怎么去劝解和帮这个发小拿主意,他把桌子上的筷子摆弄了半天。
"哼,给我让路,我要去趟洗手间"。田伊淑气呼呼地离开了座位。
过了约半个小时,也不见淑女回来,陈原后悔自己刚才话说的有点急了。
"这身打扮怎么样?"
陈原一回头,田伊淑已换了一身衣服,绿裤子,紫色毛衣,头发也扎成了一把,口红好像也褪了。
"你真听我的了?"陈原愣了,他没想到淑女会这样做。
"我就你一个亲友团,我不听你的,听谁的?"淑女反问到。
"这事,你得先问问你妈"。陈原一本正经讲道。
"原原,我问我妈,我妈还不得把我打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的脾气,那个,初二时那个男的,就是田寡妇家的儿子,我妈知道后,把我关在屋里狠狠地打了一顿!"
"呵呵,那你这么多年,还不照样情意绵绵"。
"我把初吻都献给了他,我的诗,是他手把手教的....."田伊淑说完脸也红了,搓着双手又说,"可是,他们母子二人到现在还在102街坊住着,原原,你说,我不是有点嫌贫爱富?"
"你先说说,你怎么认识杨胖子的?"
"他和我大专是一个班的,为人低调,上了一年的学,大家才知道他爸是杨十万,就是人有点胖,不过和你一样,会说话,会哄人开心,挺机灵的",淑女十指紧扣在陈原座位边转来转去。
"别,我家到现在还在山沟里住着,连个所谓的家境中等都算不上,那像你,都搬到县城住了"。
"原原,真不是那回事,我妈在县里卖衣服,我爸呢,本来是要参与承包澡堂的,结果有人不让,我爸一生气,索性也息岗了,我们一家在县城是租的房子"。
"你父亲大人,神机妙算,知道你的事么?"
"我没敢给他讲,他脾气上来,比我妈还厉害"。
"田伊淑,你今这是鸿门宴,不过,我真的建议你就按课本上原著的内容去做"。
"那我,不能跑吧,我还约了三中的两个闺蜜,还有杨胖子说也要带个马仔过来的",田伊淑有点急了。
"这也好办,你先等上两年,时间会验证一切的,不过,你一定得告诉两个男士实情,让们去面对,行不?"陈原很认真地说着。
田伊淑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然后高兴地跑过来,摇着陈原的双肩,"我就知道,你最会为我着想,谢谢你,你这才我和想的差不多,原原!"
"那以后冬天别在两个当事人面前穿露大腿的裙子了,容易引起误判"。陈原一脸坏笑,田伊淑一阵儿粉拳砸在他的双肩。
"好的,我的心结打开了,原原,说说你的事呗"。田伊淑高兴的坐到了陈原对面。
"龙小雨都是给你怎么说的?"
"小雨说呢,安姑娘外秀慧中,是个冷美人,可惜呀,可惜"。田伊淑故意拉长了声调。
"什么可惜了?"陈原不解地问到,田伊淑又摇头晃脑地吟了句,"即生瑜,何生亮,可惜,可惜"。
"你们女孩真的搞不懂,你应该说,即生诗人,何生胖子,才对!"
"你又来了,人家好不容易才安静了会儿,要不,年后我也去北京看个天安门,捎带看看你?"
"那欢迎,不过,你自己先在外面订好宾馆再去学校"。
"小雨透露了个细节,说那个安心,在宿舍里唱那个,是谁把你送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圆圆的明月,你懂不懂,明显就是藏头诗么,这简直是在下宣言书呢"。
"我可从来没听她唱过这首歌呀,淑女,你可得帮帮我,女孩的心思我不会猜,我可,目前没啥进展"。
"滚一边去,你不会猜,那全世界的男人都得当和尚了,要真心,要陪伴,要一直真心陪伴,胖子就是沾了这个光......"
两人正在热聊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了,田伊淑的两个闺蜜来了,三个姑娘又是两人拥抱,又是三人相拥,陈原只觉得这个包间容不下他了,就推门而出,一个西装革履的男生手捧着一大把鲜花站在包间门口。
离过年只有几天了,又是周日的下午,斌斌两囗子带回了一堆年货,沈一兵看见老伴和儿子儿媳正在厨房忙着,就带着小孙女去市场上转悠,一阵喧闹的歌声把爷孙俩吸引过去了,快乐时光的卡拉ok店门口,贴着一张"开业大吉,免费八天"的大喜报,两个年青人正在门口招呼着大家,音响里传出震天的"我的家乡并不美,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丫丫,你也唱个歌给爷爷听,好不好?"沈一兵蹲下身子对孙女讲着,这时小延从店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气球,"你给阿姨唱首歌,这个气球阿姨送给你,好不好"。
"不,我不认识你,我只给我爷爷唱!"丫丫稚嫩的回答,惹得小延哈哈大笑。
"那你给叔叔唱不唱呢?叔叔认识你爷爷",史拥军的问题让丫丫为难了。
"那也不,我爷爷没说认识你"。
"这位叔叔是爷爷的徒弟,爷爷认识他呀"。沈一兵也逗开了孙女。
"不对,爷爷不是唐僧,爷爷没有徒弟!"
三个大人乐得前仰后翻,史拥军高兴地抱起丫丫,对小延说,"你看,我说生个女孩好吧,这小嘴多伶俐"。
"这丫丫是老沈家的基因,老史家的丫头可不一定呢,我得给你们史家传宗接代呢",小延不服气的说道。
"这外边吵的很,你还是回家歇着去,别吵坏了我家孩子",史拥军瞪了一眼媳妇。
"这是音乐胎教,你不懂的,我现在去换盘轻音乐,也别吵了丫丫",小延把气球递给了丫丫,转身进了屋。
"师傅,我前面给你说的那个事,考虑怎样了?"
"这事呢,不急,不急"。
"人家那边还等着回话呢?"
"是这个,斌斌也办了停薪留职,正在筹备开个婚纱照相馆呢,我想,去那照看照看,还能哄着丫丫"。
"那太好了,我也想年后办停薪留职,全心经营我的店",史拥军兴奋地说道。
"不急,不急,你可别丢了你的手艺,这钱挣得再多也没得个够,师傅是年龄大了才退的,你这一个店有小延就够了",沈一兵不住的摇头。
"那过上一阵,她生了孩子,这店谁照看呢?"
"店再大,只是个娱乐的东西,到时候,可以盘出去让别人干么,除非你带出了几个徒弟,你再继续你的卡拉ok,手艺是功夫,一定要传承"。
史拥军对师傅说的话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只得重复了师傅刚讲的那句话,"师傅,我记住了,经营店这个事,不急,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