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芸你可想好了，这会儿我可不值那30万。”我提醒她。

“我觉得兴许你以后能值3个亿，不行，你得给我签个卖身契我才放心。”顾小芸一脸坏笑。

这个梗未免有点太冷了，我盯着顾小芸的眼深情注视，只看了三秒，她就受不了，开始左顾右盼。

“顾小芸，你这是在泡我吗？”

我嘿嘿一笑，朝她抛了个媚眼。

哪知顾小芸一听此话，鼓起腮帮，斜睨着我，霸道地说：“是啊！怎么滴？我就泡你了，你躲得开吗？”

我的老脸真的挂不住了，这玩笑开的，真是不合时宜。

顾小芸在我的眼里，无非就是个被有钱人包养的小三，闲得无聊在电脑上找点刺激罢了，即便是我病急乱投医，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时间不等人，但若说真的要我跟她有那么一腿，我是绝不会干的，别的不说，哥还是个处呢，怎么能把如此宝贵的童贞，献给这等不堪之人。

我正要义正言辞地划开界限，后背猝不及防挨了一掌。

“何老大，我回来了！”

我回身就是一记重拳，打在四胖的肚子上，不料被他肥嘟嘟、软绵绵的脂肪层化于虚无。

“哥，疼......”四胖贫嘴道，“钱的事儿怎么样了，这不经理给我打电话了，让我过去拿钱，我脚蹬风火轮赶紧杀回来了。”

四胖注意到了顾小芸。

“美女你好，我叫程思杨，叫我杨哥就行，您要找邯哥装电脑吗？您是真来对地儿了！”

“撑死样？”顾小芸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名字？”

四胖好像被当头吐了一脸口水，马上蔫下去了：“何老大，她欺负我......”

“行行，别贫嘴了，你什么时候过去拿钱？”

我推了四胖一下，往边上走了走。

“拿什么钱？支票！我马上出发，老大，你赶紧给上家打电话，60万的货，定死了。”

四胖甩了一下挎在身上的单肩包，转身要走，忽然又想起什么。

“何老大，你那30万真到账了？这事儿可不是动嘴皮子的，要真金白银的上啊。”

“对呀，这不在这儿呢吗？”

顾小芸走过来，扬了扬手里的卡。

“哎？”

四胖扯着嗓子怪叫了一声，把我和顾小芸都吓了一跳。

“您，您不是来买电脑的啊？那您是——？”四胖显然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是你何老大的女朋友啊！”

顾小芸云淡风轻地说，我特么也发现不对头了，但根本来不及阻止。

六目相对，瞬间凌乱。

“何老大，你不是吧，什么时候交的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我怎么就不知道呢？你藏的挺深啊你。”

四胖啧啧艳羡道，同时没忘像个哈巴狗一样转向顾小芸，谄媚地叫了声：“嫂子好。”

顾小芸看看我，给了我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同时对四胖点点头，一脸开心。

“你大爷的，”我照例给了四胖一个温柔的耳光，“别听她瞎说，这是我一个......朋友，学妹，对，富婆。”

“我大爷的？”四胖一脸懵逼，“原来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大爷啊......大爷，赏我个跟她一样的女朋友吧，我不想再当狗了。”

顾小芸被四胖的逗逼玩坏了，咯咯咯咯笑起来。

“滚，贱皮子。”我骂了一句，“赶赶赶紧去拿你的支票去，事不宜迟我马上订货。”

四胖装作痛哭流涕，哀鸣着走了。

他前脚刚走，我就虎着脸呵斥顾小芸：“你这编瞎话的造诣可是登峰造极啊，四胖跟我在一块儿三年了快，什么都知道，你别突然就冒出来乱说。”

“你们，在一起了？”顾小芸做惊讶状。

“顾小芸，你能不这么逗逼吗？你给我坐下。”我恶狠狠地说，“我得抓紧时间订货了。”

顾小芸闻言吐了一下舌头，乖乖坐椅子上去了。

跟上家敲定了单子，2577块硬盘，货款总计六十七万元，我把自己的老本也一并赌上了。

心情大好。

见顾小芸不声不响地玩着手机，我突然有点疑惑，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闲了？一大上午，怎么也不回自己的电脑前玩直播了呢？

这种事我又不好意思过问，毕竟涉及她的隐私，我是羞于启齿的。

“小芸，”我招呼了她一声，“走，哥请你吃大餐去。”

顾小芸抬起头，“才11点哎，你不做生意了？”

“做啊，我已经完成一大笔生意了呀！现在是庆祝时间！”

我乐呵呵地说，伸手拿过链子锁，“走走走，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锁好门，我把双手插进口袋，在前开路，领着顾小芸往电梯奔去，刚走几步，顾小芸突然从后面扑上来，双臂一锁，箍住了我的胳膊。

她毫无防备地来这么一出，吓得我差点尥了蹶子，挣开手赶紧跑的远远的。这楼里都是混了三年的熟人，万一被人看到，岂不是太尴尬了。

顾小芸看我如此的不配合，显然知道我的意思，当下站在了那儿，脸色阴沉，扭头往回就走。

我赶紧追上去：“顾小芸，你干嘛，不是去吃饭吗？”

“不去了。”说着，两行清泪夺眶而出，把我吓了一跳，“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伤心了。”

我还从未见过顾小芸哭，虽然短短两天的时间，顾小芸在我心目中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要谈喜欢，还远远未及。

不过女人的泪，一滴就醉，永远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对我也不例外，何况外表美艳的顾小芸哭起来真有点楚楚可怜的味道，但怎么安抚梨花带雨的女人，这个技能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

“小芸，”我柔声说，“怎么，这就伤心了？不至于呀。”

“怎么不至于，我觉得自己就是个贱皮子，给人家倒贴都不要，算了，我还是拿着我的30万找个愿意接受我的吧。”

顾小芸一面嘤嘤哭泣，居然还不往开玩笑似的挖苦。

“别呀，大姐，你走了我还不得上吊去？不就是挽个胳膊吧，来吧来吧，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把心一横，谁叫我上了人家的船，还不想付船钱......

“不要，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的嘛。”顾小芸有所缓和，开始撒娇。

“来吧来吧顾奶奶，真心的，真心的。”

话音刚落，顾小芸破涕为笑，啊地一声扑了上来。

乘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我师傅，寒暄几句，师傅赞不绝口地夸我说，“小何，第一次见你带女朋友来，真漂亮啊，般配，太般配了。”

师傅哈哈一笑，笑的我心里发毛，但师傅这两句却遂了顾小芸的愿，这妮子竟然嫣然一笑，害羞地靠在我肩膀上了。

尼玛！越来越说不清了。

到餐厅，顾小芸挎着我的胳膊根本不撒手，还嚷嚷着要吃鱼香肉丝盖饭，我说，你这富婆吃这玩意儿合口吗？顾小芸很惊讶地说，怎么不合口，你以为我天天吃鲍鱼龙虾啊？我天天快餐养着过来的。我只好讪笑着给她点了一份盖饭。

其实也是，再有钱的人也会喝小米粥，睡七尺床，钱并没有把人变成神仙，越是普通的一日三餐，也许越能体现一个人的内涵和修养。

我给自己点了一份素三鲜水饺，要了一瓶啤酒，俗话说得好，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启开啤酒，顾小芸夺过去猛灌了两口，看样子是有点渴了，我问她要不要饮料，她指了指啤酒说，有这个就行。我想了想，觉得女人喝点酒很正常，尤其是那些做主播的，除了不能当场生个孩子下来，恐怕抽烟喝酒爆粗口，k歌喊麦加摇头，都能给你瞬间整出来。

但是显然顾小芸的技能还差点，也许是真的渴了，吃口盖饭就咕咚两口，饭吃一半，整瓶啤酒已经见底儿了，不一会儿，她的两腮就泛起了红潮。

都说人面桃花，但凡美女脸红起来，无非是害羞或是醉了酒，意义不同但效果相近，满脸桃花的顾小芸在马尾辫的映衬下，当真娇艳动人，让汪了三年的我也瞬间心旌神摇。

“何处，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吃你的饭。”顾小芸的舌头有点发硬了。

“何处？”我诧异道，“什么意思，喝点酒开始整文艺范儿了？”

“你不是个处男吗？”顾小芸向前探了探身，离我的脸很近，把一双丹凤美瞳瞪大了说。

我一听差点把嘴里的饺子吐她脸上。

“顾小芸！别瞎说，喝点酒你那小任性就把持不住了是吧。”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人声鼎沸，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何邯，”顾小芸并没有动，还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喜欢上你了，我想跟你过这种小日子。”

如果这是我第一次见顾小芸，她这么跟我说我真的会啐他一脸，但短暂的接触之后，再回顾彼此仅有的一点交集的种种，我似乎能从她的眼里看到一抹深邃，和一种淡淡的哀伤，这跟我乍见的顾小芸有着天壤之别。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喜欢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在感情面前并无尊卑，我追她跟她倒追我，其实是没有区别的，在我看来，这更接近于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突然有一天想起了小米粥的清香。

或者不要脸点说，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很差的，这一点也许很难纠正。

“你怎么不说话，何处？你一定是在笑话我。”顾小芸的醉意似乎深了，她干脆用双手托腮，但仍旧直直盯着我，“其实，真的，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我跟你肯定要发生点什么，后来我知道，我是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

“小芸，”我放下筷子，咽下口中的饺子，“你的酒量太差了，出乎了我的意料。”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顾小芸的脸上显现出淡淡的失落。但她一句顾左右而言他，却将她跟那些无脑的女人区分了开来。而在我看来，她也许只是在某个人的围栏里呆腻了，所以会寻求各种各样的刺激，证明她的年轻和活力，包括她想去喜欢自己真正喜欢的男孩，而不是仅限于一个老男人，预感告诉我，也许我的感觉出现了偏差，因为在顾小芸的话里，根本没有轻佻和寻求刺激的意思，那么，她也许并不是真的喜欢谁，而是希望获得重视，和关注罢了。

顾小芸也许有着很深刻的故事，但这并不是我想关心的，我关心的目前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次机会难得的投机和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