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们有了亲密行为，小三居的房子隔音效果一般，正当我禁不住要发出声音的时候，张建军一把捂住了我的嘴。

唉，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起床以后家里老人都不在，我心情雀跃总算不要缩手缩脚了。我左手腕已经拆线，张建军一直都没让我动手洗头，都是他给我干洗或者水洗。

幸福就象在我心里种下的种子，生根发芽后茁壮成长。我很想和家乡的朋友们分享快乐，买了一些邮票信封开始写信，写好后会投入最近的邮筒，把靖城的地址换成了昆明的家里。

张建军三天两头会去刘叔叔家接电话，偶尔去单位报道。他们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有工期就出差几个月不回家，没工期就在家休息，偶尔去单位报到定期领工资。

我不知道他的工资是多少数目。听他说靖城工期效益好，单位后来又发了一笔近两万的奖金。我看他偷偷摸摸趁夜色捎了一双阿迪达斯和一双耐克旅游鞋回来，也换了一块手表。

“张哥，咱们店里的资金还缺着呢，难道真要从爸妈那边调货吗？”晚上，我在被窝里看书问了正整理新鞋子的张建军。

“反正你都一起进货，就调用先呗，周转起来也快啊，再说现在不是不缺钱了吗？一家人分那么清干嘛？你要再重新拿钱去，爸妈会觉得你嫁人了怎么变得那么见外呢？”滔滔不绝一通话说服了我。

一天下午我和老太太坐在沙发聊天，老爷子去下象棋，张建军说有事情出门一会。

老太太抽了口烟弹了弹灰，面无表情地说：“春节前张建军说有个女朋友带回家来，结果程红回来了。最近这些日子天天要死要活往刘叔叔家打电话，你们去靖城这两天都是我去接的电话。

你穿过那套粉红的睡衣就是张建军买给程红的，只是她嫌土不肯穿。那个女人对我也不错的，每次来都买很多东西给我。来来来，我给你看看有件羊毛裙没穿过。”

兴致勃勃的老太太带我进了她房间，我第一次进老太太的房间。里面一整面墙都是大衣柜，天花板靠墙一个吊柜在床位。老太太从吊柜里拿出一件长袖的豆沙绿长款羊毛开衫裙，一看那料子款式就知道怎么也得上千元的衣服。

“怎么样？程红说是花一千八买的，还说羊毛的你摸摸是不是？你是卖衣服肯定懂货啊。”看着老太太那肥胖的脸，我心里象塞了一团棉花不舒服。

毕竟是我婆婆又是头花发白的老人，忍着不舒服的感觉摸了摸材质，我又看看成分标说：“确实是羊毛的，价格一千八也需要的。”

老太太继续说：“她没骗我啊?程红啊嘴巴很甜，就是懒惰。每天早晚都要洗澡，天天睡懒觉到中午，要去叫她吃午饭才会起。

我们也不想同意，但是张建军非要娶她不可，没办法最后我们只有同意了。

第一年第二两年第三年她都大包小包回来过春节，爸爸妈妈叫得可亲热呢。大院里的人都知道她是我们张建军的媳妇，还说她很漂亮。

第四年程红没回来，你爸说张建军这辈子可能都娶不到媳妇了。春节前张建军才说完要带个女朋友回来，没想到几天后程红就回来了。”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叠好衣服放回原处，我心里百般不高兴但是只能随她到客厅坐下。还没缓过劲，老太太继续唠叨了：“昨天张建军让我去接她电话，程红说她要马上回昆明。

她回来干嘛？你们结婚证都领回来了，我让她死了这份心叫她别打电话到刘叔叔家了。”

老太太继续点燃一支烟开始吞云吐雾，我心里涌上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张建军不是说都是单位电话吗？怎么会是程红打来的电话呢？原来他们还这样瞒着我。

自己心里埋怨老太太干嘛要和我说那套睡衣的事情呢，如果不知道原委该多好啊。

越听越生气，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老太太继续唠叨：“张建军啊就是太淘气了。那时你爸爸常年出差在外，我一个人得管三个孩子，小妹从小身体差一些。幼儿园里经常被人欺负哭着回来，我只能去找家长吵架，张建军又经常惹祸。

你爸爸平时管不到孩子，回家只会挥着皮带抽一顿，或者吊起来打他。

越打越淘气，告状的人太多了，没办法我只能辞职回来照顾他们姐妹三个。

你大姐是比较听话的，年龄大一些不用操心太多。高中毕业你爸他们系统招工，她自己很争气就考进去了。

开始是一个人在贵阳工作，后来调去广西，这些年也不容易的。雪花生下来后我和你爸爸一直带着，上了初中她爸爸才接过去，等过些日子你大姐就调回来了。

张建军到十四五岁更淘气了，跟着社会上的那些小流氓混，八三年打架抢劫刚好遇到严打，直接被判了五年劳教。

我那个心啊痛得不行，和你爸爸开始跑断了腿。本来都说没什么大事情，结果严打期间个个严判，五年里每个月我都大包小包去少管所探视，唉。

你爸真担心他找不到工作娶不到媳妇，这回可好了，工作有了媳妇也有了。”说着老太太径自走开了，剩下失魂落魄的我呆坐客厅。

打架抢劫？少管所劳教五年？

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呢？

为什么要骗我？

程红不是女朋友那么简单，应该是未婚妻吧？明明坐过牢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脑子里迷糊一片，心里木木的。

吃饭的时候我一反常态，没吃几颗饭就说吃饱了回到房间。我很生气很愤怒，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就拿出日记本开始写日志，又给朋友们写信。

很讽刺的么，对我那么体贴的张哥一再问我会不会后悔，是怕我知道这些缘由吗？

每个人都有过去，我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呢？我恨他欺骗我隐瞒我，我是第三者对吗？对，我就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第三者。

我坏了程红的姻缘，我真不是个好女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厌弃。

“怎么了？老婆。”随后张建军推门进来问我。

看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不知道从何开始说起。

“我妈是否对你胡说八道了？嗯。她那嘴巴喜欢乱说话，告诉张哥你怎么了？”张建军一把把我抱到怀里，搂着我问。

我挣扎着想起来，又挣脱不了。急了，说：“你妈才没胡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进过少管所五年？

那套睡衣是你买个程红的对吗？是她嫌弃后你才留着，顺手递给我穿，你把我看成什么了？当成什么了？

程红明明是你未婚妻吧？你还和我说只是女朋友，还说每次来家里都是和你妈妈住。你们明明都同居的，对不对？

这些天的电话都是她打来的是吗？”

气冲冲的我一股脑儿都说出来了，没敢大声怕吵到客厅的老人。

“凤凰，你听我说，睡衣的事情真的是我不好，怕你多想才故意不说的。那真的是全新的，对不起啊。

少管所的事情我想告诉你几次想开口又不敢说，怕你嫌弃我，真的不敢说啊。想着你喜欢的是现在的我，过去都过去了，谁没有一点过去的事情呢，是吧？”

“可那不是一般的事情，你起码得对我坦诚吧？少管所劳教五年就是坐牢五年啊，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一声呢？”我据理力争辩驳着，愤怒着。

“那你说怎么办？凤凰。我们结婚证都领了，难道你就不要张哥了吗？”张建军的变得黯然，闷声问我。

“这——我没有说不要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对我坦诚呢？”我没办法对张建军硬起心肠，看他这样我又忘记刚才组织好的语言了，何况木已成舟。

“张哥，你是否还爱着程红？她三天两头打电话来，你跑去接电话半天还瞒着我。如果你们真的还是那么相爱，就让我回靖城吧，张哥我会成全你们的。”

当初义无反顾对张建军的那颗心再次受到了强烈冲击，我觉得蛮累。不知道老太太今天是故意还是无意，我总感觉她对我若有若无的敌意。

真的，听天由命吧！

“老婆，我怎么可能还爱她呢？张哥就爱我老婆一个人。只是看她一个人经常歇斯底里喝酒，怕她出事才陪她说说话好好讲道理。

下次来她不会打电话到刘叔叔家了，都处理好了你放心。以后的日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好好过日子，以前是我不好。

原谅我好吗？张哥错了，张哥不好，以后一定会好好爱护你弥补我的过错。你原谅我好吗？老婆。”说着他打横抱起我放在床上开始亲吻。

老话说得好，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我们之间的矛盾没一会就在张建军的告白和行动下淡然无存。除了领证后回来第一天亲热后，今天开始过第二次夫妻生活，算一算日子大概有半个月了。

第二天我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开门进来了，赶紧往被窝里一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偷看一下原来是老太太开门进来了，她穿过房间走到阳台，反手把阳台门“砰”一声关上。

张建军被吵醒了，他抬头皱着眉头看看阳台，一把搂住我往怀里按，瓮声瓮气地说：“再睡会吧，反正没什么事情晚点起。”

我顺势钻到她怀里露出点头发，继续闭上眼睛假寐。这样很尴尬啊我也不好意思，身上还半裸着怎么起来啊？

听到阳台上传来几声狠砸东西的声响，特别是木盆子砸到地上的声音很大。我一紧张小声在张建军耳边说：“妈妈这是怎么了？生什么气啊？”

张建军搂着我小声说：“老太婆神经病么，别理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等老太太终于消停了出去，张建军先起床，他嘱咐我慢慢起不着急。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烦恼，不可否认到昆明后张建军对我几乎百依百顺，生活起居样样照顾得很好。我也不敢再赖床，刚坐起来穿衣服就听到客厅传来一声巨响。

怎么了？听到老太太高声尖叫：“张建军你要干嘛？”

吓得我赶紧穿着拖鞋跑到客厅。

“凤凰，你回房间去。”我看到张建军铁青着脸，一拳砸在厨房门上，又是一声巨响我心惊肉跳。这又是唱得哪出啊？

“我睡个懒觉怎么了？砸东西干嘛？我那么辛苦长期在外，回家来就不能睡个安稳觉了？今天旁边还睡着我新媳妇，你这个当婆婆的就进去砸东西，还让不让我过日子了？”

张建军扯着嗓子脖子上青筋凸起，又“咚咚咚”几拳头下去，木质的厨房门居然凹了一大块。

天啊，这母子俩到底怎么了

“张哥，别砸了别说了。”张建军回头看到慌里慌张的我还穿着拖鞋，他气呼呼进了洗手间把门砸了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