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不早了，在卫生间张建军取下淋浴的花洒，我乖乖坐在小板凳上，脖子上围着一块干毛巾，他认真给我洗了头发后擦干再用吹飞机吹干。

“张哥，你真好。”

美滋滋地看着张建军倒了水，给我洗了脸又叫我伸出双手擦拭，还端了一盆热水把我的双脚放入盆里，蹲下去给我洗着脚，。

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我有些害羞把脚缩了缩，他问：“怎么了？不好意思啊？我是你老公又不是别人。”是啊，这个男人以后和我会相伴一生，他将是我的夫啊，刹那我内心充满了感恩和幸福。

都洗漱后我们进了的房间，他的房间另外一侧门连着阳台。阳台放了一点杂物，还晒了几件衣服。他顺手从衣柜里拿出一套粉色的睡衣裤递给我说：“这是新的换上吧。”

换上睡衣裤我觉得偏大了一点，问：“你这里怎么会有女式新睡衣啊？”

“春节前特地买的呗，之前不是说要带你来家里过春节吗？”我听了很高兴啊，张建军心里是想着我的呢。

累了一天了，我们很快相依偎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有些刺眼，一夜无梦的我精神蛮好，人逢喜事精神爽呗。

等我醒来睁开眼睛回头看，怎么旁边睡着张建军啊？辗转身体又些不好意思起床，不一会张建军醒来搂过我说：“再多睡会吧，早上没什么事情么。”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个回笼觉，拉过张建军的手表一看：“天，都九点多了啊，快点起床。”

第一天到男朋友家就睡得那么迟，手忙脚乱把衣服穿好又不好意思自己推开房门，只能坐在床边等张建军懒洋洋起床，他说：“自己家里又没关系的，不用那么早起。”

说完他还是和我一起走出了房间。

老爷子高高兴兴看着我点点头：“起来了啊？先吃早餐，吃好了爸爸带你去菜市场买菜，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呢。”

早餐是米线，厨房调料都齐全，张建军去开火一小会就端上来两碗，我们一边吃一边听老爷子说：“你妈出去买点东西了。”他喜笑颜开说着还挥舞着右手臂，这时候我才发现老爷子袖筒下边比较空旷，他的右手掌整个都没有了，很让我吃惊。

吃好早餐不一会，老爷子兴高采烈地背起一个小竹篓，他要带我去菜市场。我看他不太方便就说竹篓我背着吧，老爷子连忙摇头挥手臂说：“不用你背，爸爸身体很好啊，我这手是抗美援朝那会炮弹炸掉的。

小凤啊爸爸以前在朝鲜打战，很多战友都牺牲了，回来的时候我们连队只活着八个人啊。啧啧，那些年到处打战啊，现在多好呢。

放心吧，我身体很好呢，你就跟着爸爸去菜市场挑选一些喜欢吃的，免得我买回来是你不爱吃的菜。

果然老爷子健步如飞我只能快步跟在旁边，张建军在身后哭笑不得说：“我爸也真是的，带你上什么菜市场吗？媳妇，看着点前面，别踩水里了。”

菜市场第一次见到了奇怪的折耳根、大块状的娃娃菜、还有不曾见过的菜豆花等。我是不挑食的，没什么特别爱吃或者不爱吃的菜。

张建军挑了几样喜欢的，我让他掏钱买单，老爷子看到张建军乖乖地掏钱就更高兴了。

最后的场景是张建军背着小竹篓走在路上，我挽着老爷子的左手臂，认真听着老人不断地诉说点头微笑，不发出声音一句一句回答，老爷子会认真看我的口型。

那以后凡是老爷子和我两个走在出门或者回家路上，一直都是这样的方式：我搂着他左手臂一起走着，老爷子说着我听着或者我无音地和他交流着，持续了十多年。

老太太回来的时候张建军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炒菜，我把蔬菜洗好切好陪着老爷子在客厅。他一边抽卷烟一边看电视一边和我絮絮叨叨，我瞧一眼电视又拿起写字本不断写字和老爷子交流，老爷子很高兴啊。是自己一直和老人生活的缘故吧，特别有耐心也特别有老人缘，只是不是所有的老人都会喜欢我啊。

看到整个交流本上只有张建军聊聊几句话，之前没人和老爷子交流的内容，难怪他很高兴拉着说个不停，老人家缺乏有人和他交流啊。

张建军妈妈姓马，目不识丁的一个孤儿，早年跟着家乡人逃难后在贵阳工作生活。后来喜欢抽烟会玩扑克，脾气不大好，说话经常带口头禅爆粗口。

一直是有工作单位，后来老爷子常年出差在外，她只能辞了工作照顾三个孩子。老太太通常会说：“要不是这三个小杂种，我哪里会失去工作没有退休工资啊，现在得对老子孝顺才好，否则白养了。”

大姐是位私生女，出生没几天就被久婚不育的老爷子老太太抱养了。除了大姐夫外，妹夫妹妹他们一家人都在同一个系统工作，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工种而已。

大姐在广西，大姐夫带着外甥女雪花住在昆明北郊区，夫妻长期两地分居。

妹夫妹妹隔着两道围墙，就在不远处的单位工作，一个在下属企业一个在局级机关，家在单位旁边的筒子楼里，周末夫妻会回来吃饭。

午休后张建军和我一起坐上出租车，去市中心逛街了。昆明的天气不冷也不热，难怪叫春城，高楼林立的城市比靖城少了风沙。市区和杭城有些许不同，没有见到青黛白墙。

这里的女孩子皮肤没江南女子细腻，特别白皙的不多，有些脸上还有斑点，我走在大街上不显黑了。

我们走进专卖店一条街的闹市，在佐丹奴、哈森等店里购了不少东西，这时候才知道品牌可以卖出高价格。

一条长到脚踝的牛仔筒裙，花了八百多元，一双牛皮的哈森皮鞋花了四百多元，还有几件短袖都是两三百元。我拉了张建军小说声：“差不多了，别买了，好贵呢。”

“这是品牌的服装，买几件换洗呗。”在我一再要求下，最后离开走到了昆百大的首饰柜台前。我们先了解金价，计划第二天再多逛几家看看款式买点结婚首饰。

这时候迎面走来了两个很时尚的女子，高挑的身材大卷的披肩长发，化着淡妆很出彩。其中一个穿黑色紧身皮裤，裤子口袋上镶着水钻闪闪的，那位女子一直盯着张建军看。

我挽着张建军偷偷咬耳朵说：“张哥，那个女的好奇怪，一直盯着你看，好半天了哦。你认识吗？”

“不认识，谁知道她看什么啊。”他牵着我的手离开首饰柜台，我们开始逛附近的特色小店一条街。

看着眼前玲琅满目的商品，手上挽着心爱的男子，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暗我们大包小包回到了家里。

张建军交代说：“一会我妈问你什么价格，你就说不知道具体，推我身上吧，我会和她说的。老人么，难免会比较啰嗦几句。”

老爷子很高兴我们回到家，拿出水果对我嘘寒问暖。我又拿出写字本和他交流开了，老太太看看张建军拿进房间的各种纸袋，狠狠瞅了几眼。

我以为老太太不喜欢我们买那么多东西，晚上躺在被窝里，我说：“张哥，我们别买太多东西了，妈妈好像有点不开心。”

张建军有点不高兴地说：“这有什么关系啊，我们只是买几件衣服穿而已。别管我妈，她就是那种德性。

凤凰，你不知道我其实蛮生气的，你第一次来家里我故意让你拿200元钱去试试她，没想到她还真好意思收下你递出去的钱。

嗜钱如命的老太婆！”

“张哥，你怎么这样说你妈妈啊？这样不好，她是你妈。”

“我只是和你一个人说么，以后你就知道了她有多爱钱。记住了，以后别告诉她我们买的东西是什么价格，实在抹不过去就说个几十元一百元左右就好了。

对了，明天我们去看看首饰吧，买点项链什么的给你。”

听得我心里喜滋滋的，这个男人他是真想和我好好过日子呢。

第二天我们四个人一起吃了早餐，张建军先去一趟单位，大概中午前赶回来吃饭，下午我们再去昆百大看看。

老太太吃完饭说她要出门，我收拾了碗筷进厨房打开龙头开始洗。

老爷子下楼去，问我要不要一起去看他下棋呢？我摇摇，就在家里看电视等张建军回家来。他不在家，我心里不安心。

十一点左右我把菜洗好切好后张建军回来了，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怎么也掩饰不住。

拉着我进了房间说：“凤凰，单位发了一笔奖金有八千多元，不告诉我妈，下午我们先去买一套项链、耳环、戒指给你。女孩子总要买点首饰的，你喜欢什么呢？”

“回头我们一起看吧，买条项链就够了，我反正也不喜欢金子。你知道我喜欢白色的银，哈哈，只是结婚买银的不太好看么。”

那时候的我不爱金灿灿的黄金，觉得好俗气，结婚入乡随俗买一样就够了。

张建军的厨艺很好，总能用简单的食材做出一桌可口的饭菜。

在以后的日子里，基本上是我去厨房洗菜切菜，负责餐后碗筷清洗工作，张建军就是掌勺的大厨，合作了多年很是让我饱了口福。

饭后老太太叫住我：“凤凰，你们要出去买东西吗？”

“嗯，是啊，妈。张哥说带我去买点首饰回来，昨天去昆百大看过一下款式了。”我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椅子上望着她说。

“想买什么首饰啊？现在黄金也不便宜吧？”老太太一边抽着香烟一边慢悠悠地问我。

“张哥说买项链、耳环、戒指、可能再看看手链什么的吧？我买条项链就好了，平时又不戴首饰的。昨天去看的黄金价格每克103元左右，是不便宜的呢。”

老太太终于抽完一支烟了，客厅里烟雾缭绕，老爷子在旁边看电视，他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张建军在阳台晒好衣服出来，老太太刚好从房间拿出一个红色小布包，一脸神秘打开，一条水波纹路的金项链出现在我眼前。

老爷子看到就很高兴说：“小凤啊，你妈买给你的项链，赶紧戴上吧。”我很高兴老太太送我礼物，并没看到张建军有点不自然的脸色。

“谢谢妈！我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你个子不高戴细项链好看。我找营业员咨询后才买的，这个戒指你也收下吧。”说着老太太把写着“福”字的老款金戒从无名指上摘下来，硬要套在我手指上。

我的手不大，幸好戒指是活扣的，只是我不敢收下啊，这是老太太平时戴的戒指过于贵重。

“张哥，这......”

“我妈给你——你就收下吧。谢谢妈，谢谢老佛爷了哦！”张哥瓮声瓮气地说着，我有点奇怪抬头看看，他表情很正常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