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杨光发的一声喊,放箭的瞬间,手猛地抖动了一下,箭射偏了,贴着目标滑了过去。
我紧张地看了眼杨光,问道:“怎么?”
杨光也看着我,目光也有些紧张,道:“我看下面那个……好像是郑朗。”
我仔细看了看向我们蹒跚走来的身影,好像还真是郑朗。
我赶忙下了岗楼打开大门,将郑朗迎进了营地的大院。
眼前的郑朗狼狈得已经看不清模样了。浑身都是泥污,脸上也站满了乌黑的灰尘。同时有些血迹已经干在了脸上。他的一条腿好像是伤到了,手里拄着一根粗树枝。看他的样子好像随时都要支持不住,刚进到营地的院子里,郑朗便抛下手里的拐棍,栽倒在地上。
杨光见到郑朗的模样,赶忙进屋端了一碗清水出屋喂给郑朗,郑朗三口两口喝掉了碗里的水,大口地喘起了粗气。屋子里的人都闻声赶来,包括肖华军和老六也都从屋子里出来查看。大家看到郑朗的模样,无不吓了一跳,于是七手八脚地将郑朗搀回屋中。周大姐打来清水给郑朗擦了擦脸。
半晌,郑朗才缓过一口气,看了看周遭的大伙,缓缓地说道:“给我点吃的。”
周大姐赶忙又将一块压缩饼干用热水调成稀糊,喂给郑朗。吃完一碗稀糊,郑朗的精神好了很多,在大家的追问下,他才断断续续地讲了两天来的经过。
昨天一早,郑朗出营地去寻找补给,刚出门便从一只丧尸的背包里得了一大包压缩饼干,送回营地之后,他再次意气风发地出去寻找食物。不过这一次就不像刚刚那样走运了。郑朗骑着摩托车经过了几处有人家的地方,却一无所获。所到之处不是被烧成废墟便是东西被搬运一空。郑朗有些泄气,准备再去更远的地方找找。
在搜索一户被废弃的农家住房的时候,郑朗发现了大半袋米,足有二三十斤。这个发现让郑朗兴奋不已,郑朗将米袋扎好口,牢牢地绑缚在摩托车的后座上。看了看天色尚早,他决定再找找是否有更多收获。
直到太阳偏西,郑朗也没找到更多的食物,不过有了摩托车上的米,还有早上找到了那整整一背包的压缩饼干,郑朗依然觉得不虚此行。于是便驾着摩托吹着口哨回转营地的方向。
结果白天因为将注意力都放在寻找补给上,没用心记忆来的道路,此刻夜幕降临,郑朗竟然迷失了方向。情急之下,郑朗在乡间小路上乱闯起来。也是忙中出错,行驶过程当中,摩托车的前轮陷在了一个坑里,郑朗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摔出五米多,当时就失去了直觉。
迷糊间,郑朗隐约听见了丧尸的低吼声,郑朗忙睁开眼,借着月光和地上摩托车的灯光,郑朗看到一只丧尸张牙舞爪向他扑过来。郑朗赶忙起身想跑,然而右腿却不听使唤,只挣扎了一下便又重重地摔回了地面上。
这时面前的丧尸已经扑到,张嘴便向郑朗咬来,郑朗想也没想便死死地掐住了丧尸的脖子,一人一尸就这么僵持在了一起。然而在丧尸不懈地挣扎下,郑朗很快便没了力气,丧尸的牙齿距他越来越近,直到郑朗闻到了丧尸口中的腐臭,郑朗的一只手开始在地上摸索。
他的斧子已经不知道在翻车的时候丢到哪去了,危机之间,郑朗摸到了一个硬土块,于是随手抄起来像面前的丧尸头上打去。然而土块的杀伤力实在是太有限,一直到郑朗手中的土块在丧尸的头上砸成了碎末,面前的丧尸依然没能停止咬肌不停地运动,它的嘴巴一张一合,几次都要咬在郑朗的脸上。
郑朗拼尽全身的力气向旁边猛地一滚,丧尸扑倒在地上,随即又翻身向他咬来。郑朗这一滚滚到了路边,摸到了一块石头,郑朗抓起石头朝丧尸的头上砸去,只一下便将它的脸砸了个稀烂。五官被砸烂的丧尸依然将血肉模糊地脸向郑朗凑去,郑朗又抡动了手里的石块。终于,丧尸在他的猛砸下停止了活动。
除掉了面前的丧尸,郑朗的体力也消耗殆尽。他独自躺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这时右腿上传来阵阵疼痛。郑朗挣扎着爬到一棵树下,靠着树半坐了起来。他用手在右腿上摸索,发现膝盖和脚踝都动不了了,剧痛导致他冷汗直冒。郑朗心知这下是坏了。
即使在身体健康体力充沛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保护的荒郊野外也是危险重重。如今郑朗伤了腿,摩托车是上不去了,坐在这里天知道能等来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等来丧尸并成为它们口中的碎肉,再就是什么都等不来,困在这里活活饿死,想到这,郑朗心都凉了。
又歇了好久,郑朗觉得体力稍有恢复,他爬着捡回了自己的斧子,就执着斧子靠在树下等到了天亮。万幸,这一夜,再没有丧尸经过这里。
天光见亮后,郑朗明白等在这里不是办法,必须得走。即便找不到营地,也要离开这。一是方便营地里的人找到他,二是即便没人找得到他,他也需要找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来养伤。
郑朗用斧子砍掉背靠的大树的一大片树皮,找了块石头,蘸着丧尸的红褐色的血肉在刮掉皮的书上写下郑朗的名字,并向他要去的方向划了个箭头。
做完这一切,他拣了一根粗树枝,并吃力地扶着树枝站了起来。受伤的右腿已经不敢着地,拄着树枝的他每走一步都被疼得全身颤抖。终于,他吃力地来到摩托车前,解开米袋,抓了一把生米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同时又抓了两把米塞进了裤兜里。
郑朗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从事故地点拖着伤腿一步步走回了营地。累了就坐倒在地,尽可能地在路边明显的地方做上记号以便有人看到了营救他。到了后来,郑朗逐渐地认出了路径,找到了回营地的方向。算来这个距离其实也就不到十公里远,如果郑朗小心驾驶,只需要再有十几分钟就能回到营地,但谁也不知道,他就在营地附近经历了一场生死大险。
听完了郑朗的叙述,杨光问道:“按你的说法,摩托车和你找到的粮食就在离咱们不远的地方?”
郑朗点点头。
这无疑是个好消息,大家互相看了看,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杨光自告奋勇:“我这就去把粮食和摩托车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