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需求吗？赵辰。”

赵辰一宿没睡，而次日的清晨八点，浑身古龙味儿的贺文已经早早地下楼。

赵辰没有困意，莫莉还没有下来。赵辰说：“有，但是别再向我谄媚了。忽悠奸商还行。”

贺文双肘托在了那沙发上，轻声道：“那么，你有什么要求呢？”

赵辰说：“简单。这三天，我想过的清淡一点。给我买几套丛书。司马光的《资治通鉴》，司马迁的《史记》，尼采的《权力意志》，马克思的《资本论》，叔本华的《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最后给我买一套《毛选》，《列宁全集》，就成。”

贺文一听，怔了一下。

“呵，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是，你开了口，你是合作伙伴。我的书架上，我买了古今中外的所有名著，如果你觉得好，你可以看。”

贺文离开了。

赵辰来到了那书架前，拿下了一本《社会契约论》，翻开了第一页。

但是，赵辰好容易才静下心来，关闭了手机难得愉悦地在乡村享受着微醺的阳光，静静地阅读着那精彩的书籍。

又是一双滑的像生油，嫩的像豆苗，白的像雪花的巴掌扶向了他的肩膀。

那是一股带着黑芝麻气味儿的焗油洗发水味道，仔细一闻，还能闻出欧莱雅的味道。

莫莉，醒来了。刷牙洗漱好了，正给赵辰做意大利通心粉。她说了句：“是昨天晚上，那两名姑娘不够诱人吗？呵。”

她的手，抚摸向了赵辰的胸膛。

赵辰抓过。道：“不，莫莉。是昨天晚上，我觉得我被她们侮辱了。你写的剧本。”

莫莉说：“她们配不上你，那我呢？”

赵辰说：“马援朝是我的兄弟，我们是一个辈分。按道理，你是叔婶、爷娘的辈分。以下犯上，这不太好吧？你对每个有利可图的对象，都这样吗？”

莫莉站直了身子，那凹凸有致的身材，丝毫没有因为那岁月的流逝，孩子的降生，从而留下一丁点痕迹。

相反，她的韵味很浓，比起人云亦云的时髦瘦女，她更像是刘嘉玲一样。

莫莉说了句：“这是规矩。至少，在这片土地是这样。无伺候，不诚意。赵辰，你我都是明白人，你知道我的诚意才对，摄像头又何妨？她们走出去，即使你没动手，你是清白吗？”

赵辰说：“那你为什么没有去找马援朝的父亲呢，你们是夫妻。哪怕当年他犯错，血浓于水么。”

莫莉递给赵辰一根冰暴珠黑万宝路，道：“赵辰，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么？”

赵辰说：“跟潘慧婷一样。日子过的潇潇洒洒。”

莫莉说：“我从来没有想过马援朝敢于出手伤人。这是男人，应有的本性。我一直觉得马婷婷会堕落，她遗传了我的基因。但是，赵辰。你知道为什么是我生了他们吗？”

赵辰说：“不知道。”

莫莉说：“昨天晚上的剧本我编的很烂。用在她们身上没有一丁点的情感色彩，但是，这是我经历的真实故事。我是昨天晚上两个小故事的女主角，马援朝的母亲天生输卵管闭塞，他的父亲‘买’下了我的子宫。直到我孕育了他们，我那年十二岁。我还是处女。”

赵辰看着她那双坚定的眼睛，他咬着压根。他想看看，手上那本极厚的《社会契约论》，他心里有无数个疑虑。

但是，卢梭没有给他回答。莫莉很坦诚，但是，坦诚也是一种博取信任的方式么？

赵辰的无影无踪，黑白道上的人焦头烂额。而另外焦头烂额的，还有那杨广武管理的保安公司。

杨广武倒希望，赵辰消失的越快越好。区域经理的位子，谁拉一把上去都行。只要，你别搞破坏，凡事顺从，那肯定好说话。

六子，坑子，小中原这仨，倒像是房子少了支架，乌龟少了龟壳一样，一天下来都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小中原这几日，除了抽烟、上网、喝酒，没有别的爱好。妹子对他不屑一顾，虽然他每天都在贴吧上宣传自己的肌肉、思想。

这天，小中原负责监控位置，看到了一个戴着蓝色工人布帽的家伙，趁着业主开门上楼梯回家的时机，偷偷闯入了那层高高的商品楼里。

小中原抽下一口七块钱的中南海，立马警惕起来。

“哎呦，我的妈呀，真是神通广大。”

蓝色帽子行动非常迅猛，他的手上提着一个“美特斯邦威”的手提袋，里面装满了一沓沓纸条。

他左右手跟打八卦掌一样，朝一层层楼的大门口儿、路灯下张贴了许许多多的小广告。

小中原一拍大腿，怒道：“操，没王法了。还得我去撕！”

小中原呼叫了前台，说，帮忙照看一下那监控，我得去撕小广告！妈的，待我上楼道口，那逼崽子早已经张贴完毕了！

登时，小中原刚想离开，随手抄了中南海，但是他却远远地嗅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气味儿。

他睁开眼睛一瞅，“你谁呀你？”一个穿着ol制服，白衬衫、包臀裙、黑色高铮鞋的妹子正扭动着一条婀娜多姿的水蛇腰，风骚地步步走来。

仿佛，那条充满着痰腥气味儿的走廊，是那米兰时装秀的舞台一样。

她朝小中原莞尔一笑，道：“您是孙贵元孙先生是吧？”小中原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闻所未闻的妹子，心底里早已经抄起了马良神笔，写下了：a+。

她的脸蛋很小，那装束画的跟高丽棒子一样。巴掌大的小脸上，是一张看似慵懒、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笑容。

“我是，你叫我小中原就成。你是谁呀？”

她挺立直了那胸前的大篮球，上边儿标着她的大名。道：“我叫，玉嘉惠。我是，赵辰赵经理的私人秘书。这几日，他不在。那公司的业务我来暂时顶替一下。”

小中原噢地一声，然后泱泱地离开。他本来闷闷不乐的，又给赵辰这厮气的鼻孔冒烟。

小中原心忖：哎，凭什么你配置私人秘书是天经地义？我之前追你赵雪又是死乞白赖啦？！赵辰你又是什么人呀？！

小中原抽烟的速度奇快，那物业公司大门口离那居民楼还没有两百米呢，顶着炎炎日头他已经丢下了三颗烟蒂，燃着烟雾还特污染。

他摁了那进楼道口的密码，铁门嘎啦一声打开。他徒手将一层又一层的张贴广告一一撕下，真是五花八门！黄、赌、毒、传销的广告一一俱全。

小中原拿捏着那超人的体力，好歹他也是在健身俱乐部当过武术教练的人。

撕了整整三十层，那坚持不懈的体力终于透支。他坐在一层楼梯上，一口口地抽着烟，抽的直咳嗽。

他本来，要在楼顶上对着一张张五颜六色的毛巾被愤世嫉俗地叫嚷。

但是，在一层洁白无瑕的墙壁上。他竟然看到了一张，十分奇异的小广告。而且，那小广告的旗号正是打着他偶像史泰龙的招牌。

“地下黑市拳，赌注一赔二十，先到先得。电话：187********。”

他撕下来了以后，他姑且算了一下。如果，他投掷了一百块，那么如果他赢了，摇身一变即是两千啊！

他的手头，正有两万块的积蓄。他愈想，愈沉醉在此。但转念一想，不恰当啊。这体育竞技，肯定得拉赞助商，然后是门票，最后才是下注。

问题是，黑市拳是跟法律死磕的。他想想，不对。但是，他又没有别的法子挣快钱，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打了一通电话，给了那边。

“喂。”

“黑市拳？我要下注。”

“今晚，雄鸡码头。看见一辆白色的私人船只，坐快艇上去。有人接送，现金支付。挂了。”

小中原抱着三分疑惑、三分侥幸、三分懵懂的心理，最后跟六子，坑子商量了一下，最低赌注是五百块人民币。

他们一人拼凑了一点，待到了夜黑的十一点钟，他们开着电动车摸着黑，来到了那雄鸡码头底下。

一辆快艇，早已经恭候多时。

“小中原，这是九死一生的活。你做好准备了么？”

小中原点点头。没有赵辰的领导，他们连一滴金龙鱼调和油都榨不出。

开着快艇的是一个老头，老头的一只眼睛是瞎的，还有一道偌长的疤痕。仨儿在物业那还横的起来，但是来到了客场。

这儿设施还有几分简陋，看上去是承包下来的90年代的货运客船。

“坐。”

这里的设施，简陋到给客人观戏的椅子，都是钓鱼的折叠皮凳子。

但是，仨发现，这里起码有五十多号客人，早已经恭候多时了。他们的手上，都紧握着一沓沓一百元面值的人民币！

小中原的心儿扑腾地跳。主持人，出来了。主持人说了一堆废话，但运动员迟迟没有出来。人们的欢呼，十分明朗。

而，一瓶瓶免费供应的青岛、燕京已经上来。

这时候，从客船里的客舱里，出来了俩号人。这叫仨立马惊得眼睛即将凸了出来。

“什么？！侏儒！”

小中原吓呆了，出来的俩黑市拳拳击手竟然是侏儒！绷紧着神经的他，发现俩侏儒黑着脸，灵活的身子在甲板上移动。

这完全，是木偶戏的节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