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乓—”
又是那把清脆的警用编制77式,还是那声熟悉的枪响。
只是这次,主宰子弹发射出枪口的不再是赵辰。而是那局里的警花—曲颖。
比起上次的生疏,她这次非常地果敢!
眼见,一颗子弹飞速朝墙边袭来。子弹在污黑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白印,稍加反弹地打在了那杨扬的手上。
杨扬紧握的“六响儿”立马脱落在地,掉落了俩根手指头。一根是小拇指,一根是无名指。
六响儿在地上转了一圈,子弹又跑偏地打烂一扇窗户的玻璃,结了一层蜘蛛网状的洞口。
“啊—”
惨叫,杨扬的惨叫盖过了整条长廊所有零碎的声响。蚂蚁搬家、蟑螂窜动、老鼠过街,都给他的嗷叫给覆盖了。
他的右手手掌,多出了一个污黑冒红的大洞!
眼见,非常的痛苦,又冒着一股硫磺和血液交织在一块儿的味道。
赵辰及时地捂住了马婷婷的脸。她没有看见,她紧紧抱住赵辰,她像一只受了惊的袋鼠讨回到母亲的怀抱。
赵辰抱着她,没有松手。
“操,头儿。你瞧瞧,这麻利!这家伙是摆明跟法律硬抗。”
几名公仆朝屋里搜出了俩大蛇皮麻袋,随手抄起一只蛇皮袋起码有上百斤的重量。
揭开了绳索,都是亮晶晶、白光光的管制刀具。比长、比锋利、比伤害,样样齐全。
曲颖这次属于带队单枪匹马单干,隔着那层破碎的玻璃窗户,楼下的一堆小卖部给押出了一伙伙打着赤膊的男子。
女子给押着走了,最小的都上三十,最大的能有六十。走一步,口袋的钱掉一张。警察来了,全都朝麻将桌上揽钱。
远远的,能听到嘈架的话。
曲颖说:“刚才谁打的报告?”
公仆小李冒出来,操着口浓重的东北腔调。
曲颖说:“下次说话要谨慎一点,听清楚了吗?别瞎说脏话。待会别人投诉我们,是穿着制服的土匪,你来负责吗?”
公仆小李给曲颖的气场镇住,然后兢兢业业地提着赃物朝门外走去。
曲颖上前,看了一眼马婷婷,又看了一眼赵辰。她脱下了那件天蓝色的衬衣,里面是一件黑色的v领短袖汗衫。
曲颖的眼神,一如既往。她在竭力地避开赵辰,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步伐,一张脸色。
但是,她越避开,是越在意。
赵辰又听到了一声声嘶力竭地叫嚷,那是捂着伤口的杨扬。
“赵辰!你等着我!如果,呵,我还能活着出来。赵辰啊!”
赵辰看着他一头乱发,一张苍白的面孔,正给公仆生拉硬拽下了楼梯。
“马婷婷,你先走吧。跟公仆一起走。”
马婷婷指着自己那张受惊的白净脸蛋儿,道:“我?”
曲颖明白了,赵辰要留下跟她单独说话的空间。赵辰点头,道:“去吧,叫你父亲来。”
马婷婷噢地一声,然后扣紧了衣领,恨不得连整条脖子都扣个结实才愿意。
马婷婷离开了,那双让人羡慕的长腿穿着一双拖鞋,在公仆的安慰和心理辅导下上了警车。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曲颖觉着有几分别扭,提着地上的石子当是缓解尴尬。
赵辰说:“喂,我有那么可怕吗?需要你时时避着我。我救过你一命,你能给我好脸色吗?”
曲颖站直了身子,可还是比赵辰稍矮了一截。
“是,我欠你一个人情。但是,赵公子,你还真幸运不是吗?哪里有女人出事,你总是第一个到,英雄救美。”
赵辰朝口袋取出一包红白“万宝路”,示意曲颖抽吗?曲颖摇头,说伤了肺。
赵辰说:“她是马援朝的妹妹。杨扬是丧标的人。这是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缘故。”
曲颖恍然大悟,竟而因为动气,而忽略了嫌疑人的身份。她站在原地,登觉有几分惭愧。
道:“噢,我说话心直口快,你要介意就介意。”
赵辰贴近了她的脸颊,她的脸“唰—”一下红透了半边。
她说:“赵辰,我希望你放尊重些!我是公仆。”
赵辰的脸色非常坚定,他看穿了曲颖的一切心思。曲颖的心儿在狂跳,她在犹豫!是反击?是妥协?!
赵辰说:“喜欢我的公仆吗?曲颖。你真美,但你的态度,让我非常不高兴。”
曲颖看着他的眼睛,竟然红了眼眶。这种眼神中,带着一种女性独有的包容、怜悯。
曲颖说:“因为,我不想跟你同流合污!你明白吗?!公仆的世界非黑即白,同情是一种错误。法律可以钻漏洞,存在灰色地带。但公仆必须秉公执法,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
赵辰趁着她没有讲完,心底那份火焰、那份侵略的心儿,控制了他的行为。
曲颖那双樱桃粉嫩的小唇,竟然给赵辰轻而易举地伸出嘴来贴上。她失去了理智,竟然没有了抵抗!
她告诫自己,她是公仆。她是拥有一身格斗技能的!眼前的赵辰,是一个坏人。他应该被绳之以法!
不,大卸八块、凌迟处死!难道为过吗?但她,竟然没有反抗。
她的双唇是紧闭的,竟然被赵辰娴熟的吻技作为了敲门砖。她的牙齿是紧闭的,她要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但是,赵辰搂紧了双手,她的初吻已经被强行索取了。她的双手竟然慢慢地软了下来。
赵辰是好人吗?说出来谁信呢?一身“涉黑”的打扮,一张冷峻的脸,永远我行我素的风格。
但是,赵辰是坏人吗?说出来又有几分牵强。至少,赵辰懂得利用大义的说辞为自己的武力开脱。
赵辰不坏,行吗?这里从来都是三山五岳,连一户小小的出租屋,都藏污纳垢。
更何况,容纳将近四百万人的雄鸡市?更别提,这只是冰山一角。
成功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既然,一条道走到黑,良善太过平凡,那就坏一点吧。
但是,这样的坏,又何其不要资本?
染一头黄毛,雕龙画凤,叼一根香烟,忽悠一个年轻女孩上床,聚众斗殴,拿一根钢管儿,这就叫坏吗?
不,这需要一种广阔的胸襟。是要有一颗枭雄的心,一颗敢于啃食的心。
这是一种征服的气场,自古大将,都是凭着这样的气场来夺权夺帅的!
成吉思汗,踏蹄而过,征服整片欧洲。这样的气魄,是赵辰所拥有,或者必须拥有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上天没有给我安居乐业的先天资本,那么我只能征服。
曲颖,从你开始。
曲颖被征服了,她的眼神中带着空洞。赵辰闭上了眼睛,曲颖唯有注视着他的脸、他的眼。
原来,赵辰是长得很端正的,长得很清秀的。跟年轻的刘烨一样,但他又是深情的,带着几分痞气的深情的。
“你。”
这里突然很空旷,很安静。他朝曲颖的耳畔说出了一句。
“曲颖,你心里有我。你知道我的企图,你愿意吗?”
赵辰的眼神,落入了那张宽敞的沙发上。还呼呼地吹着风扇。曲颖的心儿又是砰噔地狂跳。
“赵辰,你!”
赵辰说:“你知道我最喜欢女人用什么方法表态吗?我不需要一切答案。我只需要三个字,不拒绝。”
突然,“邦—”的一声。绿色的大铁门给推开,打在了破旧的墙壁上。
映入眼帘的,是张峰峪。张峰峪将二人拥抱的场景给看在眼内,脸上铁青着。
赵辰哪里知,张峰峪今年已经年过而立,却因为公仆的职业限制而迟迟没有成家立业。
论偌大的兴宁分局,唯独配得上张峰峪的女子,唯有出生在书香门第的曲颖可以般配。
而张峰峪的猛烈追求,已经成为了大家常开的玩笑和话题。
张峰峪道:“岂有此理。”
曲颖推开了赵辰的胸膛,梳理了散落在前额的几缕秀发,慌慌张张道:“张队,你来了。”
张峰峪一个箭步上前,脸色黑的像包公一样。张峰峪说:“赵辰,你告诉我,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赵辰不语,和张峰峪鼻尖相对。
张峰峪说:“别说你立了功。你一样难逃其咎,赵辰!你迟早会被我亲手逮捕。”
张峰峪的手紧紧地抓着赵辰的肌肉,赵辰顿觉肌肉一阵酸疼。
张峰峪说:“刚刚你对曲颖做了什么?告诉我。”
张峰峪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阡陌纵横,随时要宰了赵辰一样。
赵辰却永远一张莫不在乎的嘴脸。
“她喜欢我。”